花半枝在心裡冷哼一聲,‘好一個狠心的男人,好一個急於撇清關係的男人。’
花半枝半掩著雙眸,遮住眼底劃過一抹寒霜,再抬起頭來,一臉正色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個……我姐雖然沒了,可她始終是你們周家的人。你打算什麼時候將我姐的屍骨收殮了,葬到你周家的墓地裡。”
“我剛才說了,我和你姐沒有婚姻關係,是封建糟粕。”周天闊聞言太陽穴直突突,還想著入我家的墳地,怎麼可能。
“可我姐為你生了兒子,生是你周家的人,死是你周家的鬼啊!”花半枝紅著眼眶,眼淚在打著圈,“你如果不管的話,我姐就是孤魂野鬼了。”話落刷的一下如斷線的珍珠似的落下來了。
“這是封建迷信,我是無神論者。”周天闊嫌惡地看著她說道,“你姐的事情,你自己管,彆來煩我。”
“你怎麼能這樣?做人得講良心。”花半枝流著眼淚,拍著大腿,嚎起來道,“我姐為你家當牛做馬了這麼些年,上伺候公婆,下照顧小的,裡裡外外的,到頭來成了孤魂野鬼了。”抬起胳膊指著他道,“他沒良心啊!姐你命好苦啊!嫁了個陳世美……”
透過花半枝那張悲淚縱橫的臉,那哭腔,真是高低起伏、抑揚頓挫;聽哭音,雲起雪飛、動人心魄;那內容,悲壯生動、感人肺腑……
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周天闊聽著她‘嚎喪’被氣的火冒三丈,太陽穴直突突,滿臉通紅地看著她爆喝一聲道,“夠了!”
娘的再讓她嚎下去,老子的臉都被丟光了。
幸好四合院夠大,正中午的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此時又刮起呼嘯的大風,剛才還陽光普照呢!這天氣真是如孩子的臉似的,變的真快。
花半枝被嚇的一哆嗦,抬起胳膊拿著襖袖子粗魯的擦擦臉,抬眼看著他抽抽搭搭地說道,“俺又沒說錯,都是事實,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兒子都有了,咋還一個勁兒的否認呢!恁咋心那麼狠呢!”
孩子?周天闊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幽深不見底的雙眸劃過一抹精光道,“讓你姐入我家墳地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不信這個,這輩子交給部隊了,真到了走的那一天,也不埋在老家了。
至於佩蘭都是革命同誌,無神論者也不會在意的。
“你說的什麼意思?”花半枝抬起紅腫著雙眼看著他說道。
“想讓你姐埋在周家的墳地的話,孩子你來照顧。”周光明深沉的眸光直視著她道。
花半枝深邃古井無波的雙眸就那麼靜靜的與他對視,隻看的周天闊渾身不自在心虛的彆過臉。
‘原來還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啊!’花半枝在心裡冷笑一聲,唇瓣浮現一抹暗嘲。
“他可是你親生兒子。”花半枝啞著嗓子開口道,聲音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指責。
周天闊嗤笑一聲道,“兒子?我不曾知道他的存在,我沒有參與過他的一天生活,在我眼裡他連戰友的孩子的都不如。”食指怒指著門外道,“你知道你們到來對我意味著什麼嗎?我一點兒都不高興見到你們,我恨不得你們從我生命裡消失。懂嗎?”
“你現在的意思是要趕我們走。”花半枝又拍起大腿,扯開嗓門又嚎起來,“啊!”
“給老子閉嘴。”周天闊見狀怒喝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