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知道我疼孩子,為什麼不把孩子交給我。”周父更加困惑地看著花半枝道。
花半枝看著周父,言辭犀利地說道,“說句冒犯的話,您除了給孩子吃飽、穿暖,還能給什麼?”
“這樣不就得了,還要給孩子什麼?”周父一頭霧水地說道,目光直視著她道,“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麼說吧!光明跟您回去乾什麼?上山砍柴,下田種地、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您不會不知道一年到頭種地能有多少產出,鄉下的生活過的有多苦吧!”花半枝看著他繼續說道,“光明留在這裡,聽的是朗朗讀書聲,看得是手不釋卷,見到的是斯文有禮。從小就在這種氛圍熏陶中長大。您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都多,您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鄉下人一輩子努力不就是想跳出農門,改換門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戴高帽誰不會啊!周父衝著她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看出來了,光明他姨,也是希望孩子好。我向你保證,光明我會送他去上學的。”
花半枝雙眸微微流轉,老人就是老人果然見形勢不對,立馬調整策略,“這點兒我相信,可是鄉下地方,能有這邊的老師教的好嗎?文化知識跟不上,未來光明會有多吃力。”視線落在周天闊的身上道,“這點兒,您可以問問你兒子剛來的時候在文化課上被整的有多麼狼狽。為了不掉隊,自己又付出了多少艱辛。”
周父和孟繁春他們倆的目光齊齊地落在周天闊的身上。
“呃……”周天闊被三人看得摸摸鼻子,“這個……”
“這個我來說,周老師由於文化課不過關,差點兒被刷了下來。”孟繁春笑眯眯地不客氣的揭他的老底兒。
周天闊紅著臉,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眼睛如銅鈴般似的瞪著拆自己台的孟繁春。
孟繁春朝他咧嘴一笑道,“周叔,這裡的教師可不是一般人,各個都是有學問的大知識分子,隨便指點一下光明,就夠他受用了。”誠懇地看著他道,“為了光明的將來,您想想到底什麼是對他好。”
“這裡是祖國的心臟,多少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來的。”花半枝看著周父語氣溫和地說道。
一番話說的周父沉默了,他想過她為了孩子如何跟他生氣爭執。
卻沒有想到她想的是孩子的將來。
老人家承認她說的條條都對,兒子拚命換來改變門庭的機會。
不能讓孫子埋沒在鄉下,單單就是想象一下城裡的學堂,孫子坐在明亮寬敞的教室裡讀書認字。
他舍得讓大孫子去鄉下低矮破舊的學校上課,連老師都是野路子出身,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
說句他們不沒說出來的,他今年快五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還能活多久,自己又能護著大孫子多久。
抬眼看著周天闊,有這麼不靠譜的兒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孫子交給孩子他姨。
眼裡心裡都是新兒媳婦,這生了孩子,更想不起大孫子了,在這個家裡更沒有位置了。
輕歎一聲,說到底是他這個爺爺沒本事,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他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