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真是苦澀不已,比哭還難看。
林半城手裡翻滾著烤魚,“那孩子沒吃過什麼苦,你多擔待點兒。”
“沒吃過苦?”花半枝挑眉道。
“呃……我的意思是心靈上的苦。”林半城琢磨了一下說道。
“明白了,他從未如此受到那麼多的惡意,且這些惡意來自於曾經友好的自己人或者是陌生人。”花半枝淺顯直白地說道,“被群體身份認同排除在外,曾經一度否定自我,懷疑自我……”抿了下唇,“接下來該怎麼說呢?”
林半城聞言震驚的無以複加,老實說他從未想過從她嘴裡說出這樣一番話。簡直就是他真實的寫照。
飛快的看了花半枝一眼,“自我肯定!”
“對!”花半枝點點頭道。
林半城忽然笑了,開心的笑了,原以為她之於自家言兒是身份上的庇護,生活上的照顧。
現在他有些理解為啥自己兒子會喜歡人家了。
沒有比兩人能說到一起的更合適了。她尊重,理解言兒,沒有一絲的輕視就足夠讓他另眼相待了。
把希言交給她自己也放心了,言兒衝動時也有人拉著他。
花半枝看著笑的莫名其妙,卻很真誠的林半城,真不知道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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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來了?”林母看見走進來的林希言放下手中自製的羽毛筆,從矮桌前站起來道。
“我進來倒些水。”林希言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說道。
“瞧我,光顧著乾彆的,忘了給你們倒水了。”林母快步走到碗櫃旁,拿出搪瓷碗道,“用這個喝水吧!涼得快。”說著拿起藤編外殼的暖瓶,往碗裡倒了水。
“你這孩子,黑著臉又受了啥刺激,這麼不高興。”林母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努力平複自己情緒後的林希言看著她微微搖頭道,“我沒事,您寫完了,快出去吃飯吧!”
“快了,你先端著水出去吧!”林母一臉笑意地說道。
“等一下!”林母叫住林希言道。
“什麼事?阿娘。”林希言看著她眨眨眼問道。
“剛才忘了跟你說,如果有人問起你二叔一家,就說不知道。明白嗎?”林母雙眸死死地凝視著他說道,“解放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
“最後一次聯係是在港島,現在真不知道在哪兒。”林希言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
“你這孩子故意的吧!”林母黑著臉看著他說道,“一律說不知道,港島也不要說。即便咱們有海外關係,死咬著不知道人在哪兒。誰問也不知道,包括你最親近的人。”林母意有所指地說道。
“阿娘,這點兒您放心。”林希言看著她抿了下唇道,“枝枝讓我在她和任何人的麵前,提都不要提我在國外的事情,甚至連食物這種沒有傾向的話題都不能提。”
“這麼謹慎?”林母驚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