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手藝可真好。”齊二妹撫摸著搖籃道,“每一片竹篾削得均勻,大小與厚薄一樣,且又要光滑漂亮,這門活靠人是真功夫。”
“竹篾是人家削好的。”花半枝看著她笑了笑道。
“那攤主真不錯了。”齊二妹看著她的變白的手道,“這個編起來也很費手的,男人乾的活兒。話說林老師舍得讓你乾這種活兒。”
“這不是他不在家嗎?”花半枝嘿嘿一笑狡黠的說道。
“彆告訴我這些都是你編的。”齊二妹指了指院子裡的竹編什物道。
“對呀!都是我編的。”花半枝攤開自己的手道,“你看我的手沒事,鄉下出來的手勁兒大。”指著搖籃上的紮口道,“紮口時要用兩支竹條彎曲成兩個圓圈,將搖籃的緣邊夾在中間,這是大力活,力氣較小的女人無法勝任,你看我捏紮的不錯吧!我的力氣不輸男人。”
“你可真行,這是先斬後奏了。”齊二妹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是啊!他回來也沒辦法了。”花半枝笑得狡猾狡猾的。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吧!”齊二妹眼睛睜的溜圓道,“說句實在話,你可彆生氣,你家林老師工資開的高,這些玩意兒就是買也花不了幾個大錢。”
“我知道。”花半枝清澈的目光看著她點頭道,“我如果不會的話,那就買了,自己會編乾嘛還浪費錢。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不想花他的錢,花的心安理得。感覺跟吃白飯似的。”
齊二妹手覆在她的額頭上道,“不燒啊!”
“怎麼了,我沒病。”花半枝拂開她的手道。
“那怎麼說胡話?”齊二妹詫異地看著她說道,“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男人養家糊口,吃他的,花他的,那是應該的。女人生養孩子,照顧老人,各司其職,咋到你嘴裡就變了味兒呢?”
“不是我變味兒了,而是男人不牢靠。”花半枝挑眉看著她冷靜地說道,“婚前一句我養你,聽起來甜甜蜜蜜的。婚後一句,我養你的!多加了一個‘的’字,就讓你在家裡瞬間沒了地位。手心兒向上要錢如乞討似的卑微。”
“我家大丫她爸就沒這麼說過。”齊二妹嘴角泛起甜蜜笑意道,“家裡的財政大權可都在我手裡。你跟自己男人計較那麼多乾什麼?”
計較嗎?花半枝聞言笑而不語,在心裡微微搖頭,如果男人跟你計較呢?
殘酷的現實,見識多了,讓她學會了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彆人,尤其是男人的身上。
男人會把上班累歸結到你身上,覺得是你不工作加大了他的壓力,生活上有一點不順心也會歸結到你身上,覺得你不工作賺錢連家庭都照顧不好。
相反如果他工作順利,男人們會覺得是自己能力強,很少會有男人會覺得有老婆給了堅強的後盾,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去專心奮鬥的功勞,而且你家務做的他都順心,他會覺得理所當然。
而且很少男人會把在家裡帶孩子做家務當做一件可以和工作比擬的累事,就算有些工作輕鬆在辦公室看報紙聊天,你在家裡做家務非常累,他也會覺得他的功勞大。
指望男人有良心,這幾率太小。
花半枝的目光轉向齊二妹,陳大力現在工作順利,處處順心。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又經曆了戰亂,是患難見真情,與一般人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