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到站,第九街區,我們正在通過文蘭核心跨海大橋,請各位乘客站好扶牢。“
搖晃的公交車內,電子播報聲緩緩響起。
坐在前排的乘客向外看了一眼,在這個位置,已經能看到一望無垠的大海,以及對麵若隱若現的城市。
細長的跨海大橋如同一條鋪在地上的長虹,跨過平靜的大海,抵達海對麵的島嶼。
那是跨海大橋,是紐蘭城邦榮耀的證明,這些長長的絲帶將散亂的島嶼連在了一起,讓一個島到另一個島的時間不再那麼麻煩且漫長,輝煌的紐蘭城邦由此建立。
明媚的日光從天空灑下,現在是午間,橋上並沒有多少車輛。
今天日子也如同以往過去過的無數日子一樣平靜。
坐在前排的乘客無聊的盯著海麵,打了一個哈欠。
轟——
就在這時,如同雷霆在地麵炸響,劇烈的爆炸聲帶著噴湧而來的熱浪拂過了公交車所在的位置。
堅固的前擋風玻璃幾乎在瞬間就遍布了裂紋。
伴隨著仿佛巨石崩塌的聲音和劇烈的急刹車,前行的公交車停了下來。
一些沒有站穩的乘客差點摔倒在了車內,他們剛站穩身形,就聽見耳畔傳來顫抖的聲音,
“炸······炸······橋······”
一位拉住手拉環的乘客抬起手,顫抖的指向前方。
那恢弘的長橋的正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開口,斷裂的鋼筋如同猙獰的血管暴露在人們麵前。
車上傳來一聲聲吞咽口水的聲音。
繁榮的絲帶,斷裂了。
······
而此刻,在靠近跨海大橋的一座高樓之上,一個模樣俊秀、棱角分明的青年正從椅子上站起,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那被炸開的長橋。
轟——
“副部長,剛剛那個爆炸!”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麵帶驚慌的男人看向辦公室裡的青年。
“我不知道,”
青年也茫然的搖搖頭,他抬起手,拿起了桌麵上的座式電話,“喂喂喂,臨時分部?幫我接威斯特部長!
!”
而回應他的,隻是電話裡茫然的‘都都都’聲。
他把手中電話放下,抬頭再次看向窗外。
不知道為何,某種焦躁的情緒在他心頭蔓延。
叮鈴鈴——
就在這時,他剛剛放下來的電話響起了鈴聲。
他立刻抬起了電話,“喂,臨時分部嗎?”
傳過來的,卻並不是臨時分部接線員的聲音,而是一個有些驚慌的女聲,“副部長,我們樓下聚集了好多人,他們在到處打砸搶燒···不對,裡麵有超凡者,好多超凡者,是···是···通緝犯···他們攻進來了!”
青年看著手中的話筒,麵色一沉,他看了一眼門前的男人,拉開抽屜,從裡麵取出一把大口徑的手槍,走向辦公室的門,
“不管是誰在後麵搞事,讓所有兄弟帶上家夥,跟我上!”
——
“奶奶,外麵是什麼聲音啊。”
暗澹的應急電燈的燈光照耀著陰冷的地窖,小女孩靠在老人懷裡,聽著外麵炒豆子一般劈裡啪啦的響聲,低聲問道。
“沒事,沒事,”
滿頭白發的老人站在金屬梯子上,伸手摸了摸頭頂地窖門,確定門反鎖好以後,她緩慢的爬下樓梯,伸手抱住一旁的孫女,“很快就過去了。”
她注視著頭頂昏黃的燈光,有些失神。
其實她一開始並不太相信那位‘新鄰居’,但是奈何不了孫女吵著鬨著要進去,於是她隻好把地窖收拾出來。
沒想到剛收拾完,外麵就起了槍聲。
黑暗好像已然降臨,但是天空仍有微微光輝。
——
核心島
恢弘的高樓頂端,威斯特站在巨大的玻璃幕牆前,看著那一條條被炸斷的橋梁。
在他的身後,是一個廣闊的大廳,大廳的所有牆壁幾乎都被打通,一個由鮮血繪製而成的火焰圖桉沾滿了地板的每一寸空間。
一堆龐大的,由木柴堆疊而起的‘祭壇’,佇立在圖桉的最中間。
“領袖,我已經感受到了混亂的氣息。”
站在威斯特身旁的乾瘦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著腳下以及遠處廣袤的都市,那無數若有若無的驚慌的哭喊宛如世間最美妙的音樂,恍忽間回蕩在他的耳畔。
準備了如此久的時間,此刻,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他看向威斯特,眼中有抑製不住的狂熱,“領袖,我們開始吧,混亂的榮光終將籠罩這個世界。”
威斯特目光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這片土地,他抬起手中的硬幣,屈指一彈,硬幣在空中反轉了數圈,落入了他的手心。
在乾瘦男人的注視下,他緩緩張開手心,顯露出硬幣的模樣。
正麵朝上。
下一秒,他身後的所有空間如同水波一樣蕩漾起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看守,和帶著枷鎖的人影出現在了這個大廳裡。
這些人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
剛剛他們所處的大廳與此刻的大廳相似,但是又不完全相似。
“我們回到現實世界了。”
已經靠座在牆邊的巫蘭看了一眼窗外,低聲沙啞的說道。“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看周圍的景色,好像是市中心的金融大廈頂層,這裡高兩百多米。”
夏葉坐在好友身邊,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她在這座城市工作了很多年,對周圍的景象已經很熟悉了。
她身上也帶著一點傷,但是傷勢並不重,她與威斯特的實力差距太大,沒反擊幾下就被抓住了,她回頭看向巫蘭,“我們接下來能做什麼?”
“等···咳···咳···”
巫蘭看了看落地窗前的威斯特,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她話音未落,床邊的威斯特突然轉過身來,揮了揮手,幾個看守就走了過來。
“你們想做什麼?”
夏葉下意識的擋在好友身前。
“沒事,沒事,”
巫蘭輕輕推開她,“咳···他們還殺不了我。”
她踉蹌的站起來,那帶在她手上的枷鎖中,持續有某種力量溢出,作用在她的身上,限製她的行動,那兩個看守試圖過來架住她,卻被她揮手擺開,“不用,我還沒傷成那個樣子。”
然後她緩慢的支撐著身子,帶著枷鎖一步步向前,原本稍有愈合的傷口因為這行動又溢出些許鮮血,滴落在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