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僭越之人(大章求月票)(1 / 2)

何奧轉過頭去,看向被自己打開的玻璃櫃門,在這個隱隱約約半透明的櫃門,倒映著一副模糊的畫作。

畫作中的老人跪倒在地,均勻的光輝灑在他的身。

這幅畫作並沒有因為何奧的視角從正麵變成背麵而改變,他所看到的,一直是畫作的正麵,或者說,是這畫作投影在他腦海中的倒影。

而隨著何奧的注視,一道道扭曲詭異的讚歌逐漸回蕩在何奧的腦海,在無窮高遠的地方,一尊偉大存在似乎正將目光穿越無儘的時空投射而來。

兩行血淚從何奧的眼角滲出,緊接著,他泛白的肌膚開始布滿詭異的紅暈,然後絲絲如同細縷一般的鮮血從他的皮膚下滲出,逐漸遍布整個身軀。

那無窮的汙染在他的身體裡肆虐,但是他的目光卻沒有移開那副畫作半分。

在他的注視中,這幅烙印在玻璃櫃麵的畫作,正在迅速的變淺,變淡,直到完全消散。

最終,這幅畫作完全消失在了玻璃櫃,而那些圍繞著何奧的汙染也終於漸漸地停歇下來。

何奧抬頭看向周圍。

之前彙聚在這個玻璃櫃周圍的扭曲圖案不知何時已經完全的消散,重新歸於平靜。

玻璃櫃的並非真實的畫作,而是原本放在這個櫃子裡的那幅畫在櫃子留下的,一個簡單的倒影。

而隨著這個櫃門打開,何奧注視到這個倒影,這倒影因為存在結構改變,也隨之消散了。

何奧注視著空空如也的櫃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此刻,整個圖書室也陷入了詭異的靜寂當中。

“好了嗎?”

一聲輕輕的,帶著些許緊張的少女的輕詢,打破了這暗淡的寂靜。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何奧目光從空空如也的畫作收回,緩聲回答道。

維莉拿開雙手,睜開了眼睛,然後映入她視野中第一眼的,就是渾身鮮紅,宛如一個血人一般的何奧,她的音調微微拔高,帶著些許擔心,“你的身體!”

“沒事。”

何奧搖搖頭,從玻璃櫃邊跳了下來。

維莉連忙從旁邊找來了一包麵巾紙。

何奧伸出手去,接過麵巾紙,然後猛地抽出幾張,擦乾淨了臉的鮮血,“謝謝。”

此刻他的目光依舊注視著那個空空如也的磨砂玻璃櫃?

“這是?”

維莉也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裡麵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她此刻也有些反應過來,思索著說道,“父親死後,除了你之外,隻有我和卡麗進入了這個房間,你和卡麗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頓了頓,思索道,“是進賊了?什麼時候?”

“恐怕在很久以前,甚至你父親去世之前,這個櫃子裡的東西就被人拿走了。”

何奧目光看著玻璃櫃的邊緣,那裡落了許多塵埃,在他打開磨砂玻璃櫃前,這個櫃子已經積攢了非常厚的積灰。

不過這個櫃子本身的密封性非常的好,櫃子裡沒有什麼積灰,僅剩的積灰也分布的很均勻,並沒有內部長久放置物品留下的痕跡。

“父親去世以前?”

維莉微微愣神,那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帶過什麼人來這個圖書室嗎?”

何奧轉頭看向她,“有哪些人知道這裡放著一副特殊的油畫。”

“我父親經常帶人進這裡,他開小會的時候,喜歡帶人進來,也喜歡帶他的朋友參觀他的收藏,”

維莉頓了頓,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憶,“除了恩迪爾叔叔,傑科叔叔,文森特以外,還有很多聯合工業甚至市內閣的人都進過這裡。”

她掃了一眼周圍密密麻麻的書籍,“這裡的很多書,也是父親的朋友,幫他收集的。”

“是麼?”

何奧回過神來,再次看向頭頂的磨砂玻璃櫃。

“你是懷疑”

維莉抬起頭,看著何奧。

“要先知道有這幅畫存在,才會拿走這幅畫,不是麼?”

何奧低下頭來,看著維莉。

畢竟這個圖書室貴重物品並不止這幅畫,但是卻隻丟了這幅畫。

“嗯,”

維莉頓了頓,輕聲說道,“可能是文森特拿的。”

進來這個圖書室的人太多,僅憑這個根本無法確定是誰最後拿走了這幅畫。

然後她頓了頓,聲音稍低,“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一件事,隻要做了,總會留下其他的痕跡的,”

何奧抬頭看了維莉一眼,沒有繼續多說,而是轉而問道,“當初你父親也看過這幅畫?”

僅僅一個倒影就蘊含著恐怖的汙染,那幅畫本身的力量,恐怕要比何奧原本所猜測的都還要恐怖許多。

即便其本身並不是超凡物品,也可能在某種意義接觸了不能接觸的高位存在,使其具有了某種特殊的力量。

如果作為普通人的斯科恩看過這幅畫,那他不應該還保存著完整的理智。

“嗯?”

何奧的問題問得維莉稍稍失神,她秀氣的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的回憶,“這幅畫好像很久以前就在這裡了,那時候我還很小,我記得好像父親把它帶回來的時候,它身裹著厚厚的黑布,然後父親就把它放在玻璃櫃裡了。”

“這幅畫放進櫃子裡的時候,是裹著黑布的?”

何奧微愣。

那黑布極有可能是某種封印方式,讓斯科恩這種普通人也能免受畫作的影響。

不過,如果畫作本身是被蓋住的,怎麼會在玻璃櫃留下倒影?是這幅畫有某種不可知的力量穿過封印,還是

他抬起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玻璃櫃。

當初拿走這幅畫的人,或許曾在這個圖書室裡看過這幅畫。

那個人在這裡短暫的解開了這幅畫的封印,畫作外溢的力量烙印在了玻璃櫃。

當然,那些黑布也未必能完全封印住畫作的力量,那幅畫或許有某種在被注視後會誘惑人打開封印的能力,不然斯科恩也不會用磨砂玻璃櫃將這個畫作二次封印起來,並束之高閣。

在聯邦,古董收藏還真是個高危愛好啊。

誰也不知道會突然收到個什麼東西。

何奧目光放低。

直到此刻,他腦海中的所有碎片,終於被完全的串聯在一起。

“應該是這樣的,”

維莉輕輕點頭,她扭過頭來,看向何奧,“所以,這幅畫是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

何奧沉默片刻,輕聲說道,“這就是永恒密教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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