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轉身走向越野車的方向。
柯維轉過視線，注視著那個挺拔的老人的背影，注視著那個老人坐上越野車，駛向夕陽的方向。
遠處穿著軍裝的中年軍官快速靠了過來，看向柯維，
“將軍，推進的很順利，有一兩個據點出現了C級的超凡者，但是都被戰術小隊拖住並解決了，目前我們已經大概控製住了整個南部街區，在囚徒幫的倉庫裡繳獲了大量的軍用裝備，現在正在清繳囚徒幫的殘餘勢力。”
“不要驕躁，”
柯維收回視線，輕輕搖頭，“穩定控製好據點之後，步步為營，切記不要莽撞。”
“是。”
中年軍官重重點頭。
然後柯維低下頭來，把地上用掉的醫療箱子一個個收了起來，丟到了旁邊的臨時大垃圾桶裡。
“將軍，”
中年軍官立刻跑了過來，幫著收拾，“我來吧。”
“我就這點活了，林恩把他的活乾完了，我這個打雜的老頭也得把自己的活乾完，他一晚上基本都沒怎麼歇著，我的活比他的活輕鬆多了。”
柯維擺擺手，拒絕了中年軍官的幫助。
中年軍官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敢繼續下手。
而老人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把所有的箱子都收好了，然後他拍拍手，看向遠處夕陽下的一棟大樓，緩聲問道，“那是伊維斯空間係統的工廠？”
中年軍官立刻跟著他的視線向前看去，然後點點頭，“是的。”
“我記得我父親的弟弟，我的叔叔以前就在這座工廠工作，”
老人拿出一支煙點燃，看著那座工廠大樓緩聲道，“那時候這座工廠也是這樣隆隆作響，那時候伊維斯空間係統給的工資比現在還要高一些，我叔叔來我家的時候，經常會給我買糖果，直到我十歲。”
“十歲之後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中年軍官有些疑惑，看向身旁的柯維問道。
“在南部街區經常發生的事情，”
柯維吸了一口煙，朦朧的煙氣彌漫在樓宇之間，“職業中毒導致了器官衰竭，他失去了勞動能力，被工廠解雇，妻子也跑了，”
老人低下頭來，抬起步伐，緩緩沿著一條巷道向前走去，“後來我就很少見到他了，隻有我爸偶爾帶我去他那裡拜訪，再之後聽說他曾經去找伊維斯空間係統索要賠償，但是被幫派打斷了腿，在我十五歲那年，他從樓上跳下去自殺了。
“他沒有積蓄，工作收入很低，很多時候生活都需要貸款，唯一的值錢的手環也被幫派收走抵了貸款，甚至連屍體都被押走了，
“我父親湊了些錢，還了一部分貸款，贖回了他的屍骸，給他火化了，我們買不起墓地，於是就把他的骨灰灑在家裡樓下，這在南部街區是很正常的‘習俗’。”
“在我小時候生活的威克區，也有類似的做法，隻是這麼乾的比較少。”
跟在老人身後的中年軍官緩聲附和道，“其實歸根究底還是沒錢。”
“南部街區的情況還要稍微複雜一點，”
此刻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處柵欄旁，這處柵欄外麵隻有一條一車寬的小路，而在小路的對麵，則是一條偏僻的巷道，巷道口正停著一輛白色的貨車。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個偏僻的巷道，在那巷道的深處，朝日所照耀不到的地方，正隱隱約約正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骸，幾個穿著白色服裝的人正在巷道裡搬運屍骸。
柯維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也有一些家庭連火葬費都給不起，他們就會把屍骸丟到角落裡，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那樣清道夫會把屍體收走，一起丟進火葬場燒掉。
“當然，這種情況下想要要回骨灰就是不可能了，清道夫燒人都是十個十個起燒，哪怕能聯係到負責處理屍體的清道夫，大量的骨灰混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是誰的。
“前麵幾十年，這樣做的人還少，伊維斯空間係統至少還會多給一點工資，讓家裡多少能存點錢，最近的一些年裡，隨著伊維斯空間係統徹底控製了南部街區，工資也越來越低了。
“於是這種事情，也慢慢的演變成了一種新的‘習俗’。”
他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身後密密麻麻的樓宇，緩緩向著回路走去，“生無所計，病無所治，老無所養，死無所安，這就是南部街區。”
跟在他身後的中年軍官張張嘴，似乎想到了什麼，最終輕歎一聲，“這幾十年來，威克區的情況也越來越糟了，或許很快就和南部街區一樣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遠處道路儘頭的白色的義診帳篷，看向越野車消失的方向，語氣稍頓，有些猶豫的問道，“林恩先生真的能改變這一切嗎？”
“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
柯維取下了嘴裡的煙，看向遠處的義診區域，目光落在義診區域角落裡的一個簡陋的‘市警察局報名處’上麵，此刻在那裡，也密密麻麻排了很多年輕人，“但總會有人看到他做過的事情。”
——
窗外的高樓飛速後退，坐在越野車後排，何奧翻動著手環上的資料。
這是夏娃對城防軍在圍剿行動的各種報告和數據做出來的總結報告。
整份報告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勢如破竹’。
城防軍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攻破了囚徒幫的幾乎所有明確的據點，然後從據點倉庫裡找到了大量的遠超過正常幫派極限的軍用武器。
在反抗的過程中，囚徒幫也曾試過組織反擊，但是都很快被擊潰，現在城防軍已經基本上完全占領了南城。
囚徒幫的核心成員抓得抓，死的死，目前活下來的正被集中關押起來審訊。
理論上來說，這種壓倒性勝利很符合城防軍對幫派的壓製，但是何奧卻明顯有些不安的感覺。
囚徒幫所表現出來的高端戰力太少了。
從黑蛇那裡獲得的信息來看，在囚徒幫內部，類似於他這樣的人並不少，更何況還有一個在黑蛇之上的大教頭。
不可能囚徒幫矮樓街區有一個強大的B級、帶一堆偽C級傀儡，而到了囚徒幫其他據點，就隻有一兩個初入C級的小蝦米了。
這也是何奧昨晚上要留在矮樓街區的原因，他得防備突然串出來的B級。
但是直到今天早上，城防軍完全控製寧維斯南部的街區了，那些應當出現的‘B級’都沒有出現，那位傳說中的‘大教頭’也完全沒有消息。
那麼，這些家夥究竟去哪裡了呢？
何奧微微揉了揉眉心。
而這個時候，他的手環震動了一下，是幕僚長發來的新消息，表示從晨曦市運來的廣告設備已經到了。
何奧回複讓她繼續安排安裝，然後他準備關閉手環。
也就在這時，一個短視頻推送彈窗彈了出來。
“[猜你喜歡]超勁爆！不可錯過！伊蘭市長被刺殺精彩反擊瞬間！1.96百萬讚”
何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