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變化——”
他又忍不住自責道：“真的太奇怪了，人怎麼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存在呢，我當時為什麼一點都沒意識到，真是太笨了。”
“可能是畸變影響了您的認知吧。”姬青虞看不下去他這麼糾結責怪自己，忍不住為他解釋道。
“應該是的。我的最後意識也隻持續到這裡，隻記得自己特彆後悔，特彆難過，特彆羞慚，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那時應該就是我徹底畸變了吧。但是有一件事可能大家都不知道，我當初還在智慧係工作的時候，參與過那位存在主持的意識上傳項目，當然，我隻是一個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普通底層技術員，連一級信徒都不是，被所有人看不起，隻能負責項目裡最基礎的重複勞動工作。
那一位真的很偉大，即使這項項目後來被叫停放棄了，也有很多成果產生，其中一項就是複製並上傳個人過往記憶的技術，我們找到了保存過往記憶的手段，隻是這份記憶隻是記憶，無法像人工智能一樣誕生真正的全新意識，也無法繼承本人的意識，所以被放棄了。作為一個底層工作人員，我手裡保存了一份彆人看不上的記憶儲存設備，當時我留這份設備隻是為了做個紀念，紀念我這輩子可能能夠接觸到的最高科技項目。”
“但是這份設備在我創造出了賽博之神後，就有了意義，因為我能在真正複製一份有我人格的信息流意識了。”
“當我複製了自己的第一份信息流意識後，我做的不是讓它在網絡裡暢遊，而是抱著實驗和紀念的想法，把它上傳了那份空白的記憶保存設備。上傳之後我卻沒敢把設備啟用，而是讓那個意識像斷網一樣脫離了我的意識連接，永久沉眠。因為我內心深處也知道，那個實驗其實很可能是失敗的。
我上傳自己複製的第一份意識，隻是希望很多年以後，在我死後，如果人們翻出那份設備，就會發現，原來不是這個項目的設想不行，隻是人們無法複製意識傳到設備裡。但希望隻是一份希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實驗到底能不能成功，那份記憶保存設備對我而言是薛定諤的貓，隻要不打開，我就永遠能認定我是成功的。隻要我死之前都不打開，那它對我而言，就是成功的。”
“之後我就徹底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在神明直播間過起了自己的一次元生活，也不斷複製新的意識並投入使用，對於那個實驗，我堅定地認為自己上傳意識成功了，隻是還沒有使用。”
“直到昨晚，我先是失去了意識，然後又被你喚醒。我想，之前我在星網上的所有畸變載體，包括是變成的那根電線都被消滅，其實也代表著畸變的我徹底消失了。現在的我是之前我複製出來並上傳到記憶儲存設備裡的意識，這份意識可能因為一早就被我斷聯了，成為了獨立的信息流，嚴格來說並不是人類生物，而是……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的東西，所以沒有被汙染，隻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你的字典。
我發現自己接取了你名為字典的智能助手的一切功能和權限，我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實體載體，隻覺得
自己似乎在網絡世界全知全能，哦，這可能誇張了點，但是如果我想，我可以瞬間知道一切我權限內能查到的事務，我就像一個真正的智能——有著徐今生意識的智能，這你能理解嗎？”
姬青虞勉強點頭：她好像懂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懂。她隻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一新生，兩個世界都是這樣，她能懂個啥，隻覺得大概是徐今生以前給自己建了個可能會失敗的離線存檔，然後他死了，現在他不僅無縫接收了之前的記憶，還變成電子人，真人工智能了。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徐今生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她還有點傻乎乎地說：“那你豈不是真正實現了你當初的夢想——你不是說，不想生活在三次元，隻想脫離一切三次元生物，徹底在網絡信息世界裡生活嗎？”
徐今生版字典也傻了一下，然後就傻笑起來：“嘿嘿，好像是哦。而且除了你以外沒有人知道我，再也不用給三次元人類直播自己的二次元生活以獲取信徒了，是真的脫離三次元了。”
兩個人，不對，一人、一人類智能都高興起來。
這時姬青虞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嚴肅道：“那您現在能告訴我，夏族神明是怎麼消失的了嗎？”
徐今生版字典也呆了一下，然後嚴肅道：“不能，我權限內搜不到，沒有任何信息。”
“那畸變的原因能不能知道呢？”
“啊，這個我也沒有權限。”徐今生版字典說。
見姬青虞肉眼可見的有點失望，徐今生版字典趕緊道：“彆，彆傷心，我知道你是夏族人，肯定也很希望夏族重新站起來，不要被歧視。我幫你想想辦法……對了，我以前當過一段時間神明直播間的維護人員，有一點神明直播間係統的後台管理員權限，不過後來脫離智慧係就沒有了，現在我變成信息流了，不知道能不能騙過神明直播間的驗證……我去試試看……神明直播間管理著聯邦所有神明相關的信息，我看能不能從它的信息庫裡幫你找偷一點相關資料，你不要太傷心了。”
聽完徐今生版字典的話，姬青虞驚呆了：還能這麼操作嗎？她到底接收了個什麼神仙小助手？
“不會有危險嗎？”姬青虞擔心道，她雖然不懂神明直播間到底是怎麼運行的，但是想想人家號稱聯邦第一神器，怎麼能這麼輕鬆就被偷到資料呢。
“不要為我擔心。”徐今生版字典安對姬青虞說，“我是去試管理員權限的，管理員有後台權限，相當於自己人，我們還要各種維護它的係統，調試它的功能呢，即使偷不成功，也不會被攻擊的。”
接著，徐今生版字典又說：“這件事不會很快，你等我一段時間。等有消息了，我就告訴你，失敗了也會告訴你。”
“好哦。”知道徐今生不會有任何風險，姬青虞一下子高興起來。
她看了一眼星腦，發現飛車給她發了通知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就高高興興地站起來，準備去上今天的第一節公共大課——今早星腦上發來了通知，這是導引者吳溪要為他們做的真實世界導引培訓課程，所有學員都必須到場，通知上寫著，沒有到場的人直接扣100積分。
其他學員可能還不知道積分有多難賺，但剛剛參加了一場緊張刺激的畸變清除任務也隻掙到10積分的姬青虞知道，這積分賺起來可沒這麼容易，100積分，真是要了大命了。
姬青虞一邊看星腦上通知的今天的上課地點一邊往外走，徐今生版字典就道：“我其實可以兼顧你的星腦功能的，你手上這版星腦的基礎功能是我研發的，我可以自建一個係統還能升一下級去除一些當年的冗餘板塊，同時關掉星腦開發方對你的後台信息和定位監控。而且我看資料發現你們這些孩子以後要出去戰鬥的，好危險，要是星腦不小心丟失就糟糕了，連到我這裡，可以不用擔心失聯。你需要嗎？”
還可以這樣！！
姬青虞興奮地在腦海裡大叫：“要要要！徐老師，你真的太棒了！就像百寶箱一樣！什麼都會！！”
徐今生版字典用他獨特的無機質的電子音害羞地說：“沒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隻是很普通的係統開發建立，還有，請叫我字典吧。我現在不是你的老師了，隻是你的小助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