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丟臉(2 / 2)

她用乾淨的小勺子勺出一點兒,放進嘴裡嘗一下味,覺得還不錯後,勺了勺進已經煮沸的沸水裡,順便加上了油和鹽,以及剛剛拿出來的雞蛋和蔥,慢慢地調味把麵條的湯汁先簡單地給煮出來。

煮完之後,書黎沒有把麵條放進去。

而是選擇重新煮一鍋沸水,用滾燙的清水把麵條燙熟,直接加入剛煮好的湯汁裡。

十多分鐘的時間,兩碗麵就做好了。

趙景川看得咋舌。

雖然冰箱裡的食材條件有限,但她做出來的麵條賣相一點兒都不輸外麵麵館裡的那些。

書黎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

大學期間,每年的寒暑假她都會去麵館裡幫梅韻清的忙,梅韻清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體不比以前硬朗,所以那時她什麼都幫她做,旺季的時候,能一天泡在麵館裡乾活不出來。

因此,做麵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就跟吃飯一樣輕鬆和簡單。

兩人把麵端到飯桌上,一起“糊弄”這一頓午餐。

趙景川從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邊吃邊誇了她好幾次。

得到了表揚,書黎臉上的笑意更甚,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

她眉眼彎彎地著看他,帶上了稱謂,學著他之前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趙醫生,不會做飯並不丟人。”

“有什麼不會的事情,其實可以低下頭,詢問一下你的太太,說不定她可以幫你的,知道嗎?”

趙景川配合地低笑了聲,以他極快的吃飯速度,兩下就把碗裡的麵吃光了。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麼這麼會做飯?平時經常自己做飯?”

書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我們結婚都好幾天了,卻連彼此的家庭情況都沒了解全麵。”

聽聞這句話,他愣了兩秒,雖然不知道有何關聯,但還是說了聲抱歉。

書黎擺了擺手說:“這不怪你,畢竟我也沒有跟你主動提起過。”

“那現在有時間了。”趙景川看了眼牆壁上的壁鐘,正好是下午一點半,他耐心道,“你可以說給我聽聽。”

這突然讓她說,書黎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用了半天的時間來組織語言,都沒找到一個好的起頭方式,她明白這本質是一種自卑。

高中的時候,從秦桑桑的嘴裡,書黎就已經了解到了趙景川的家境。

麵對著高知分子組成的家庭,有點害怕自己從小就輟學隻靠雙手打拚的父母會讓他嫌棄,擔心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一絲她不願看到的信息。

見她遲遲未開口,趙景川乾脆自己來問:“怎麼了?怎麼發呆去了?”

“沒怎麼,我現在來跟你說。”

書黎遲鈍的大腦被他提醒了才轉過彎來。

而與她同時開口的,還有趙景川的一個問題,“爸媽的工作是做什麼的?”

聽聞“爸媽”二字,她怔了一下,一瞬間想到是某個意思,但不清楚是否真的是那個意思。

因此,她猶疑地看他一眼。

趙景川挑了挑眉,麵對她遲鈍的反應,捏了捏眉心,“犯困了嗎?”

“要不先進房間睡一會兒,我們晚上再聊?”

書黎明白他確實是那個意思後,之前的那股擔憂全都消失殆儘了,托腮很輕鬆地笑著說:“我不困,我們再聊會兒吧。我爸爸在一家建築公司上班,前兩年升職到了部門總經理,還沒退休呢,不過快了。媽媽是開麵館的,她跟她的好姐妹一起開的麵館,可是這些年生意有點不大好,加上她身體不好,已經在考慮轉手或者關門了。”

“麵館?”趙景川了然地笑道,“難怪你做麵手法那麼嫻熟,經常幫忙乾活?”

“對。”書黎歎了口氣說,“放假的時候反正也沒事做,她年紀大了,近兩年老是腰疼,乾不了太久的活,就幫幫她唄。以前她為了讓我生活過得好一點,也挺辛苦的。”

“確實。做餐飲哪那麼容易,估計吃了不少苦。”

書黎眼珠子轉了轉,問他:“你呢?你也得跟我說呀。”

雖然她早就有所了解,但還是想從他的嘴裡聽到關於他的背景信息,而不是從彆人的口中打聽。

十年過去,她不想再做他身邊隻能靠偷聽、偷看才能了解他的過路人了。

她要他親口告訴她關於他的一切,要參與他的後半生,與他一直在一起。

這時候,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睡了個午覺起床的芒果伸了個懶腰走到趙景川腳下,狗爪子搭上桌子,姍姍來遲地嗅著他們飽餐過後的餘味。

趙景川一邊順他的毛一邊說:“我爸是做餐飲業生意的,也就是個生意人。”

書黎知道他爸的餐飲業,跟梅韻清那種餐飲業可不同。

至少在規模上,就沒法比。

“我媽跟我一樣是個醫生,我們專攻的方向一致,高二的時候我跟她一起出國學醫,你應該知道吧?秦桑桑應該跟你提過?”

“知道的。”

書黎發現他好像忘記了他們當年的那一段對話。

就算沒忘記,也大概模糊了記憶。

對他來說,那些仿佛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青春過往,記不清太正常不過。

喜歡了一個人十年的是她,不是他。

書黎低頭沉默著,繼續聽他說。

“我們一直在國外生活,她在醫院一邊工作一邊陪著我,陪我考上醫學院,監督我學醫實習,想想那段時間還挺痛苦的,高壓的狀態下一直持續了好幾年,最近才輕鬆了點兒。”

書黎托著腮,無聲地笑起來,想起昨天在烤肉店同事那驚歎的表情,心裡默默地補充道:所以,才這麼年輕就評上了主治,成為彆人眼中的不可能吧。

她沉思了片刻,好奇問道:“那為什麼後來選擇了回國?”

——這是他們分彆八年後,她見到他的第一麵就想問的問題。

阿拉斯加像個爸寶狗,死命地纏著趙景川,在他腳邊嗷嗷叫各種找存在感,碩大的身子還非要跳到他的大腿上找個舒服的位置趴著。

書黎羨慕地掃它一眼。

趙景川回答道:“前兩年我姥姥身體出了問題,我媽先回來的,後來我在國外自己待了兩年覺得沒意思就回來了。去年冬天回的國,還不到一年。”

“原來如此。”

不到一年,他們就遇見了。

書黎心情甚好。

結束了這個話題,她盯著阿拉斯加問道:“它的狗糧放哪去了?我來喂它一下,跟它親近親近,免得它老吼我。”

趙景川聽出了她的委屈,把阿拉斯加趕下去,指了指客廳角落的一個櫃子。

書黎走過去蹲下把櫃子打開,果然看見了幾大包的狗糧和一些狗狗的零食在裡麵。

她拿出來走到陽台,蹲在它的飯碗前,偏不給它倒。

阿拉斯加等急了,又不敢吼她,不耐煩地嗷嗷叫著,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等著它的飯。

書黎用趙景川聽不到的音量,指著它的腦袋,腹黑.道:“以後不許你趴在他大腿上了,聽到沒有?”

狗子抖了抖耳朵,不服氣地“汪”了一聲。

趙景川正在飯廳收碗筷,聽見這一聲吼,沉聲道,“芒果,你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書黎得意地看它一眼,一邊倒狗糧一邊調皮地宣示主權,“因為那是我以後的位置。”

然而後者已經不想再搭理她,低頭美美用餐了。

***

喂完狗,又順手擼了它一會兒。

書黎把狗糧放回原位,進廚房洗了洗手,發現趙景川不僅把碗筷洗乾淨,還把廚房收拾乾淨了。

他擦乾淨手,轉身說:“我下午可能要忙一會兒工作。”

沒聽他說完,書黎就問,“你又要去醫院嗎?”

“不是,我在書房工作。”他的視線往斜前方的門口掃去,那是他的書房。

“哦。”書黎低落的情緒剛起了個前奏就被中斷,她眨了眨眼睛,用有些犯困的小眼神征求他同意道,“我有點困,能睡會兒嗎?”

趙景川邊走出廚房,邊點頭低聲道:“這裡是你家,隨便。”

“好咧。”書黎仰著頭,突然眯起眼睛衝他笑了笑,清淺的笑容在她臉上綻開,彎彎的杏眸一閃一閃的,漂亮得過分。

趙景川低眸與她對視了一眼,心口最柔軟那處的羽毛像被輕輕地撥了撥,唇邊也跟著掀起了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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