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黎很喜歡他哄她時候的樣子。
趙景川也說過,她太乖了,希望她偶爾撒撒嬌,生點無傷大雅的小氣。
她沒有站起來,撩起眼皮看他:“可不嗎?十二點不到就來了,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屁股都快坐疼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肚子餓了是不是?”趙景川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可愛,伸手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我不知道。”書黎看著他說,“本來想了很多想吃的,現在已經沒胃口了。”
“怎麼會沒胃口呢?沒胃口也得吃午飯。”趙景川略感抱歉地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一點半不到,時間還很充裕,要不我們去吃日料?同事介紹了附近一個評價還不錯的日料店,一起去嘗嘗?”
書黎最喜歡吃的就是日料。
趙景川如此提議,她耐不住誘惑地點頭想答應,想到自己還在生氣,用質疑的語氣問他:“同事?哪個同事啊?男的女的?有這麼好吃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趙景川也不好說是否真的好吃,“試過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不行那我們下次就不去了,行的話有時間再帶你過去。”
“遠不遠啊?”書黎不太情願,在思考著到底是哪位同事推薦他去吃的日料。
他們科室裡的醫生除他之外,好像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吧。
老頭怎麼會喜歡吃日料呢?莫非是護士?
趙景川看出她心裡的小九九,將她堵在花園高大的灌木叢前,低頭小聲問:“怎麼?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啊?有什麼好吃醋的?……我問你問題呢?你反問我做什麼?”
趙景川比她高了將近二十厘米,將她堵在身前壓迫感十足,書黎看著他,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放心,男同事,就上次在電梯間裡遇到的那個,他說她老婆愛吃這家,所以推薦給我,明白了嗎?”趙景川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旁若無人地哄著她,低頭親她一下,“彆生氣了,嗯?生氣不想吃東西,到底是懲罰我,還是懲罰你自己啊?”
書黎裝不下去了,舉著拳頭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架勢,在手貼近他的臉時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側臉,想威脅他卻一秒破功笑出了聲:“行,不好吃就揍你。”
他抓住她的手,攥緊在手心,慢悠悠地回答:“嗯,隨便揍。怎麼揍都行。”
……
趙景川開車帶她去附近的日料店解決午餐。
吃飽以後,書黎收到秦桑桑的微信,她將她拉進了一個小群聊。
群聊裡一共有五個人。
群聊裡一共有五個人,除了秦桑桑和趙景川之外,另兩個是許銘晨和單一行。
秦桑桑在群上艾特她和趙景川問:你們怎麼還沒到?
單一行:川哥還沒下班嗎?
單一行:嘖嘖嘖
單一行:不愧是省中醫的神外大醫生啊,大周末的還在加班呐。
趙景川還在吃麵條,他吃的是書黎吃不下剩下的那碗。
書黎拍了下桌麵上的照片發上去:已經下班了,在吃東西。
秦桑桑好像很急:怎麼還在吃東西?
秦桑桑:那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一隻雪梨:起碼半個小時吧。
一隻雪梨:你們已經到了嗎?
許銘晨:早到了。
許銘晨:看了會兒小學妹唱歌,現在的高中生小妹妹長得可真俏啊!
許銘晨:/吹口哨/
一隻雪梨:來的人多嗎?
秦桑桑:挺多的。
秦桑桑:我看見了很多以前班上的熟人。
秦桑桑:你們吃完就快點過來吧。
一隻雪梨:行。
結了賬,趙景川便開車帶她過去。
駛上去往學校的那條熟悉的馬路,書黎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歎了口氣,覺得這麼些年下來,變化真的好大。
校慶當天學校門口集聚了許多私家車,幸好有保安在門口進行指揮疏散,不一會兒就找到位置把車停好了。
書黎下車挽著趙景川的手走進去,踏上曾經走過無數遍的校道,看著站在門口穿著校服迎接的學妹學弟。
她盯著小學妹的校服,眉眼彎彎地笑:“我們的校服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樣。”
說完,她緊跟著補充,“我當年的也都還在沒有丟,被我媽收著放在家裡,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藏著。現在肯定是穿不了了,也不好意思穿。”
趙景川低頭看她一眼,正想說什麼。
側邊走過一個穿著休閒服運動鞋的男人,拍了拍趙景川的肩膀,大聲喊他:“趙景川!?你是趙景川嗎?”
書黎側眸仔細地打量他。
這麼多年過去,她記不太清楚,通過熟悉的語氣和神態動作使勁回憶,才勉強猜到他應該是他們高一的體育委員,叫蔣晉。
比當年胖了不少,有種結了婚的中年男人的氣質。
性格還跟以前一樣隨性又外向。
趙景川一向記憶好,隻要是當年跟他有過不少接觸的人,他一般都能想起來名字。
他笑著說,“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看見故人,體委立馬開啟了話癆屬性,“你這小子怎麼還跟以前那樣長這麼帥,都快28了,還這麼有範呢?我的媽呀,遠遠看見我就認出是你了,你還認得我是誰麼?”
“蔣晉。”趙景川打趣道,“當然記得。當年我們一起打籃球,你老輸給我和許銘晨、單一行請我們喝飲料,怎麼敢忘啊?”
“嗐。”蔣晉擺了擺手,一臉害羞的樣兒,“當年的糗事就不要提了。這是……你老婆嗎?感情真好,還帶太太回母校呢?”
被忽視了個徹底的書黎終於被想起來了,但是他好像不記得她是誰了。
書黎內心有點失落,也覺得情有可原。
當年她確實是不怎麼紮眼,不愛出風頭,不愛說話,最關鍵的是她跟高中時候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趙景川能感受到書黎的心情變化,語氣自然地介紹,給蔣晉,更是給書黎找補:“你不怎麼關注女生吧?這是書黎,我前桌,也是同班同學。”
他沒有直接說書黎是他的太太,在介紹時沒有將她形容成是他的所屬物,但手一直牽著她,能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匪淺。
蔣晉打量著書黎,想了很久才想起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哦,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確實不怎麼關注女生,而且那會兒我們也沒多少交流,你現在變化有點太大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的。”書黎語氣低淡道,“很正常,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麵了。你跟趙景川經常體育課一起打籃球,肯定是你們更熟悉。”
“以前我記得你還挺害羞的,現在漂亮了很多。”蔣晉看著他們緊緊牽著的手,意識到不對勁兒,“欸,你們這是……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啊?你小子後來不是出國了嗎?這是高一就看對眼了?沒想到啊。”
書黎跟蔣晉隻在高一的時候同過班,話也沒說過幾句。
因此,高中畢業後她就沒了蔣晉的聯係方式。
趙景川沒否認蔣晉說他們高中就看對眼的話,任他胡亂猜測。
趁此機會,書黎大大方方地向他發出邀請:“什麼時候看對眼不重要,我們下下周結婚,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可以過來捧個場。”
蔣晉問,“擺喜酒啊?周幾啊?”
趙景川說,“28號,周六。”
蔣晉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有空有空,同學喜酒,還是兩個同學,肯定有空。”
書黎跟趙景川打商量著說,“你跟他加個聯係方式吧,到時候把請帖送過去。”
兩人互加了微信以後,蔣晉就沒再打擾他們,自己一個人隨意去逛了。
下午太陽很烈,瓦藍的天空沒有一點浮雲遮擋。
書黎沒帶傘出來,沒走一會兒額頭就冒出了細汗。
趙景川問她,“要不要去小賣部買瓶水喝?”
書黎點頭應下。
她邊往小賣部走邊拿起手機打個電話給秦桑桑,想問問他們到哪兒去了。
剛走到靠近小賣部的那條校道,還沒走到門口,秦桑桑和許銘晨打鬨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了過來。
嘰嘰喳喳的,吵得不行。
單一行靠在樹上吃冰棒,許銘晨拿著一瓶水舉高了不讓秦桑桑拿到,秦桑桑氣得推了他一下,拿腳踹他。
書黎看見這一幕,嘴角上揚,有種一瞬間回到了當年的錯覺。
而這一次,趙景川不再站在她的對麵被她看著,她也不再是一個人遠遠地看著他們。
他緊緊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走過去,喊了他們一聲。
以前,許銘晨看見書黎會直接喊她名字,或者叫她同學。
現在,注意到他們走過來,他停止了調戲秦桑桑的動作,將礦泉水拿在手上,上前兩步打了聲招呼,“來了啊,川哥。”
下一秒,看著書黎,嬉皮笑臉,沒個正行道,“呦,嫂子。”
書黎聽見,忍不住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