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黎：兩個星期吧。
趙景川：？
書黎：不是。
書黎：我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看的，我是很久之前就在看了，利用碎片時間慢慢看完的，所以才看了兩個星期。
書黎：但我不清楚不停看的話，得看多久。
趙景川：原來你前陣子下課就在看這個？
書黎驚詫於他竟然知道她下課有在看東西。
她開心地笑了聲，說：是啊。
書黎：需要我給你借鑒一下嗎？
書黎：我覺得你一晚上看不完。
趙景川：發來看看。
因為這簡單的四個字，書黎沒有一絲猶豫地跳下床，走到書桌前在那一大疊的作業本和練習冊中找到她昨天寫下來的觀後感。
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給趙景川發送過去，剛發送成功，梅韻清來敲門喊她出去吃飯了。
書黎沒跟他多聊，隻說一句：我要吃飯了，你慢慢看。
見他沒有回複，她將手機放進抽屜裡，直接走了出去。
大約兩分鐘後，趙景川才回複她。
趙景川：行。
趙景川：難怪語文老師那麼喜歡你。
結束假期，回到學校。
書黎感覺她和趙景川的關係變得越來越不一般了。
兩人一起出去玩了一趟。
平時說話、相處都變得格外熟悉。
但大部分都是趙景川在主動。
好比如，他去接水的時候，看見她放在桌麵上的水杯空了，會上前來問她需不要幫忙；他的橡皮擦不見了，不像以前第一時間質問許銘晨把它扔哪兒去了，而是找書黎借一塊來用；體育課結束，他去小賣部買冰礦泉水喝，總會捎一瓶酸奶上來給她……
久而久之，班上的人幾乎都在議論和懷疑她和趙景川的關係。
趙景川以前從來不會對一個女生如此主動，這忽然變成了這樣，總讓人覺得有貓膩。
書黎當然也聽說了這些議論。
她不知道該做怎樣的評價，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跟趙景川沒談戀愛，她怕什麼呀。
每當有人來暗示性地問她是不是有情況的時候，她都很認真地說沒有，讓她們彆多想，彆亂造謠。
可能是她平時就過於乖巧安靜的性子，她說沒有，大家都信了。
傳著傳著，就傳成了趙景川對她有意思，喜歡她。
甚至可能在追她。
這說法傳到書黎耳朵裡，她簡直哭笑不得，倒吸了口涼氣，擔心是否是她的話誤導了她們，才導致一些謠言傳成了這樣。
也擔心趙景川知道後，會因此刻意躲著她，對她沒之前那麼要好了。
後來，書黎發現她想多了。
趙景川壓根沒當一回事兒，依舊我行我素地做著他想做的事。
書黎也曾幻想過，他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在追她。
傻乎乎地期待著他的進一步表示。
然而，一整個學期過去。
趙景川連半點兒表示都沒有，甚至到了放暑假前，他都沒有對她說什麼特彆的話。
書黎逐漸認清了現實。
現實就是他隻把她當成了好朋友，對她好不過是好朋友的那種好。
下學期，他們就要分理分班，不在一個班裡了。
若真的喜歡一個人，在最後跟她能頻繁見麵的日子裡，怎麼會一點行動和表示都沒有呢。
所以，她就是自作多情了。
***
放假的前一天，書黎沒再多想，自顧自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東西。
她剛把抽屜裡的書整理出來，便聽見坐在後麵的許銘晨問趙景川假期去哪兒玩，要不要一起去打籃球。
書黎知道趙景川和許銘晨住得很近，都在江棲新城那邊，離她家有點遠。
想要偶遇基本是不可能的。
她想偷聽一下，聽聽看他們在哪個籃球場打球。
奈何趙景川隻回了一句“隨便”，許銘晨說“行，手機聯係”就沒有下文了。
書黎鬱悶至極。
想到下學期不能跟他在一個班裡上課，不能坐在他的前麵時時刻刻都能被他作為朋友關心照顧，不能總是看見他就有點難過。
秦桑桑今晚要蹭趙景川的車回去，她跑過來讓趙景川幫她搬東西。
趙景川來回下去了兩趟才幫她把兩箱重重的書搬上車。
書黎收拾得很慢。
她刻意慢悠悠的，想等趙景川走了才離開。
趙景川搬第二趟時，許銘晨和單一行已經走了。
秦桑桑下去之後也沒有再上來，估計是直接撒手讓趙景川幫忙，自己一個人去附近的奶茶店裡買奶茶順便等他。
班上隻剩下寥寥幾人。
趙景川從樓梯上來之前，書黎剛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她不打算搬回家，學校有個可以存放的教室，她直接搬了過去。
回來以後，她把書包放在桌麵上，轉身去了趟洗手間。
趙景川剛好在這時候回到教室。
書黎走進教室門口，一眼瞧見他悠閒地靠坐在桌邊，無所事事的，不知道做什麼，看似在等她。
她不太確定地走過去。
趙景川一米八幾的個子，骨架特彆大，腿又很長。
隻是稍微側著靠坐在桌上，就把整條過道給擋住了，書黎被他擋著根本無法回座位。
方才他一直沒跟她說話，今天一天下來他們對話的次數不超過兩次。
書黎剛又鬱悶了半天，這會兒還有點小難過，不想搭理他，站在他麵前安靜地等了一小會兒。
以為他會識趣地讓開讓她走過去。
然而，他並沒有。
兩人默默對峙了五分鐘。
書黎忍無可忍地抬頭看他一眼，小聲問：“你在乾什麼？”
趙景川看著她，挑了下眉，反問道：“你又在乾什麼？”
“我……”書黎懵了一瞬，語塞幾秒，鼓著嘴生氣道，“你沒發現你擋我路了嗎？”
“那你沒告訴我，你要過去啊。”
“趙景川。”
書黎是真的被他氣到了，震驚於他的厚臉皮和那神奇的邏輯。
趙景川還是沒讓她過去，眉眼緊鎖住她的眼睛，低聲問：“怎麼了，一整天都不開心，沒精打采的。”
“沒什麼。”書黎說，“我得回家了，你讓我過去一下。”
“這麼著急？”
書黎疑惑地問：“你不回家嗎？秦桑桑在下麵等你好久了，你不下去？”
“那是我的車，她等多久關我什麼事。什麼時候走是我說了算。”
也對。
畢竟，秦桑桑是蹭他車回去的，自然是他說了算。
書黎說不過他，隻能又重複一遍，“但我得回家了。”
他嗯了一聲，有些不明不白。
書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正想問“那你怎麼不讓開啊”。
趙景川這會兒才算是正式開口，“先聊會兒天，放假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他開口時，班上的人已經走光了，教室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傍晚餘暉下，晚霞透過窗口斜照而入，映得他半張臉昏黃，將他身上的清冷感衝淡了幾分，莫名溫柔了少許。
書黎低垂下雙眼，淡淡地說：“沒什麼事做，跟平時一樣。”
“那要出來玩嗎？”趙景川沒有繞彎子，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書黎被他的問話嚇到，張了張嘴，囁囁嚅嚅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肯定是想出來的，可是……
書黎也不懂她在猶豫什麼。
趙景川問，“不行？”
她沒有給出答複，反過來問他：“去哪兒玩？隻是我們兩個嗎？”
他緊跟著笑，“你想隻是我們兩個嗎？”
“我隻是問問。”書黎不好意思地說，“沒有說真就我們兩個，叫上秦桑桑他們也可以，人多的話還挺熱鬨的。”
趙景川不解，“熱鬨？你喜歡熱鬨？”
書黎有點心虛，其實她是不喜歡的，她本身就是個喜好安靜的人。
但是，讓她當著他的麵說，隻跟他兩個人一起出來玩，她做不到。
書黎皺眉問：“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趙景川跟逗她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地重複著同一個話題，“隻是兩個人不行嗎？”
書黎覺得討論這個問題有點無聊，深吸了口氣說：“可以……吧。”
“吧？”趙景川頓覺好笑地偏頭笑出了聲，“你還挺勉強的。”
看他在嘲笑她，書黎也不甘示弱地說：“你知道就好。”
“嗯。”趙景川盯著她看了幾秒鐘，見時間不早了，儘快結束話題，“那就這麼說定了。”
書黎看見他站起了身，也沒有擋著她了。
她反而不著急往前走，進一步問下去，“那我們去哪兒？”
“沒想好，到時候短信告訴你。”
“好吧。”
書黎點了點頭，準備回到位上拿自己的書包離開。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會兒走廊和教室都沒人在，下學期他們也不在一個班上了，趙景川膽子大了不少，忽地抓住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讓她走，將她強製性地扣留，微頓了幾秒，輕聲道，“書黎。”
書黎轉身看他，心跳控製不住地加快，當下就亂了節拍。
她還沒問他想做什麼，他便低眸問了她一個羞恥的問題，“能抱一下麼？”
“嗯？”書黎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被他輕輕地扯到身前，淺擁進了懷裡。
好似她的意見並不重要，不管她是否同意，他都會抱她。
所幸，書黎並不排斥這樣的接觸。
但是，他們都穿著校服，站在平時上課的教室裡，做不被允許的事兒。
書黎難以為情，用力地咬著唇，想推開他。
可一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好聞的氣息，就不舍得了，縱容自己做了這一件對她來說極為出格的事兒。
趙景川的手繞過她的腰肢輕輕攬著，能感受到她的腰很細很細，比她想象中還要瘦得多。
身子骨軟軟的，胳膊也細得要死，像隻易碎的瓷娃娃。
趙景川不敢用力，沒有真用力去抱她，極力克製地抱了一會兒就鬆開了。
而這一過程，他能感受到她的態度變化，一開始隻是嚇了一跳，後麵是完全的不反感、不排斥。
可能是她的反應給予了他信心。
鬆開以後，他低頭瞥她一眼，語氣認真道，“書黎，你不會沒感覺出來吧。”
書黎沒懂他在說什麼，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緊接著，安靜幾秒後，聽見他用極淡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說，“真沒看出來我喜歡你？”
書黎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心跳乾脆失了序。
心尖蕩漾著，聽他說話都有些聽不清了，總覺得一切都是那麼模糊和不真切。
她也沒做出該有的回應。
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教室，怎麼回家的。
回到家以後，書黎回想起後來發生的事情。
他說完“我喜歡你”之後，再問了一句“我在追你也沒感覺到？”，當時她的回答是“感覺出來了”。
那時候要是說沒感覺到，顯得太假、太刻意。
書黎乾脆就實話實說，“我隻是不太確定。”
“那現在確定了嗎？”
“嗯。”
“你今天在不開心什麼？”
“沒什麼。”
“哦，我還以為可能有我的原因。”
書黎發現他有時候還挺自戀的，不過這一次她沒告訴他實話，“不是你的原因。”
“知道了。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
到了最後，趙景川都沒問她，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的目的似乎隻是告訴她“他喜歡她”就夠了，讓她明確知道他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