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站在台上, 先是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接著開始在幻燈片上介紹自己的作品。
她這次拿來參展的作品一共有15幅, 都是這次在南方城市畫的。
第一幅是蔥蓮, 蕭遙剛點開,記者們就倒抽一口氣。
他們剛才進來時就已經看到, 這是外牆巨幕上展出的那一幅!
這幅畫, 竟然是蕭遙畫的?
蕭遙笑笑,“這是我這個冬天和春天在南方城市畫的作品,畫了不少, 其中有15幅有幸被選中參展, 感謝前輩們對我的肯定。下麵我簡單說一下,大家如果有興趣, 可以在展廳裡慢慢看。第一幅是蔥蓮, 我在……”
記者聽著她娓娓道來, 確定了這幅蔥蓮就是她畫的, 馬上不舍地拍了一張畫的照片,然後仍舊將鏡頭對準蕭遙的臉蛋。
蕭遙快速介紹了15幅畫,便微微鞠了個躬,準備下台。
可是過來的記者卻舍不得放過她, 紛紛追問,“蕭遙女士,請問我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很多記者馬上響應。
蕭遙愣了愣,看到記者們如此熱情,還是點點頭。
“你長得這麼好看, 想過進娛樂圈嗎?”記者甲問。
蕭遙搖搖頭,“不想。”
記者甲十分不解,“為什麼?”
很多漂亮的女孩子紅了之後,都會往娛樂圈鑽的,因為娛樂圈的錢實在太好賺了!
蕭遙道,“原因有兩個,第一,我喜歡植物科學繪畫,它們是我生命中的光。第二,我適應不了娛樂圈。其實我這個人以前性格很孤僻,害怕接觸人群,雖然經過一件事,好一些了,但我還是不適應娛樂圈那種環境。”
記者乙連忙追問,“如果你能適應得了娛樂圈,你會進嗎?”
蕭遙笑笑,“還是不會,因為原因一。”
現場的人都笑了起來,許先生和他三個朋友死命鼓掌,心裡覺得十分可惜。
記者甲又問,“這個畫展結束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打算繼續到野外去,一邊爬山一邊給開在山裡的植物畫畫。”蕭遙道。
喜歡爬山的人馬上心思浮動起來,這麼說,他們有機會在野外和蕭遙偶遇了!
記者乙問,“聽說你是個登山愛好者,拿了很多證件,是真的嗎?”
蕭遙道,“我確實是登山愛好者的,證件也的確有很多。但是我最愛的,還是給開在高海拔的那些花兒畫標準像,因為它們對我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是什麼特殊意義?”記者馬上追問。
蕭遙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仿佛想起什麼悲傷的往事,她很快垂下眼瞼,“它們給了我勇氣,讓我決定要像它們那樣活下去,努力沐浴陽光和風雨。”
記者們雖然還想深挖下去,但都被她臉上的表情給戳疼了,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蕭遙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微微鞠了個躬,又說了謝謝,就下台了。
眾記者們回神看向舞台,發現她離開舞台之後,舞台瞬間黯淡了下來。
馬憫山是畫壇上有名的國畫大師,他自來就對植物科學畫不感興趣,甚至沒少抨擊這些畫沒有任何藝術性,隻是毫無感情的線條,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畫。
這天他約了老友吃完早餐回家,因為怕堵車不走大道,走了次一級的公路,經過美術館時,下意識看了一眼,看到大門口的巨幕,一下子怔住了,然後叫,“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馬上停車。
馬憫山的孫女看向自己的父親,“爺爺,出什麼事了?”
馬憫山沒有說話,仍舊死死地盯著巨幕上的畫。看著看著覺得看不清楚,伸手拉開車門,就好下車。
司機和馬小姐嚇了一跳,連忙左右看看,見沒有車,就下來一起扶住了他。
馬小姐再次追問,“爺爺,到底怎麼了?”
馬憫山仍舊怔怔地盯著巨幕上的畫,“好畫!真是好畫啊!”
馬小姐抬頭看向畫,點點頭,“畫得的確很不錯。”她雖然不是專業的,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如何鑒賞一幅畫。
馬憫山走近了,發現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畫,而且看到的畫變形了,終於將目光收回來,對孫女和司機道,“我進去看看畫展。”
“可是這是植物科學繪畫啊……”馬小姐也知道自己爺爺很看不上這種畫。
馬憫山點頭,感歎,“是啊,是科學繪畫啊,沒想到這個領域,也能畫出這樣的畫!”說完抬步進去。
司機焦急地看向馬小姐,他既是司機,也是保護馬老先生的人,此時馬老先生要去看畫,車怎麼辦?
馬小姐道,“你先陪我爺爺進去,我去停車。”
司機連忙謝過馬小姐,扶著馬憫山進去。
此時蕭遙正坐在台下聽其他嘉賓說話,忽然聽到有喧嘩聲,便回過頭去。
林曉也很吃驚,低聲道,“馬老先生怎麼來了?難不成是來砸場子的?”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都有些不知所措,幾個植物學和植物分類學專家離座迎了上去,打算好好安撫老爺子,讓老爺子彆再眾目睽睽下砸場子。
蕭遙認真端詳了一下老人的樣子,也終於想起來,這位是馬憫山馬老先生,他生平很不喜歡植物科學繪畫,認為這個領域的畫都是死物,除了祖師馮先生的畫,其他人偶爾能出一兩幅能稱之為畫的,彆的根本不能看。
這樣一個人,竟然來看植物繪畫展,到底想乾什麼?
馬憫山被記者們簇擁進來,對記者問來乾什麼充耳不聞,直直走進來,看到主辦方的人了,才聲音洪亮地問,“外麵那棵蘭花還是水仙,是誰畫的?”
蕭遙沒料到他是為自己而來的,聽見了有些詫異地站了起來,“馬老先生您好,那幅《蔥蓮》是我畫的。”
馬憫山看了蕭遙一眼,麵露詫異,“竟然是你畫的?名字就叫《蔥蓮》?”
蕭遙笑著點點頭,“沒錯,那棵植物,名字就叫蔥蓮。”
記者們跟打了雞血似的馬上追問,“馬老先生,請問您覺得這幅畫有什麼不妥嗎?”
林曉有些擔心,但還是站了起來,和蕭遙並肩立著。
植物學和植物分類學的專家笑著說道,“馬老先生大駕光臨,不如先過來坐著?”
馬憫山擺擺手,繼續聲音洪亮地道,“沒什麼不妥,畫得很好。老頭子路過,被驚到了,想進來看看真跡。可以給老夫看看嗎?”
林曉和所有如臨大敵的專家們都怔住了,相視一眼回過神來,同時送出一口氣。
看著,不像是來砸場子的!
蕭遙點點頭,“當然可以。”又看看林曉。
林曉笑道,“請馬老先生稍坐,我們馬上去拿過來。”
她從馬憫山的神態看出他對《蔥蓮》是很滿意的,如今要看畫,是個現成的好機會,自然希望老先生現場看畫並在記者跟前讚蕭遙,所以瞬間就決定把畫帶過來。
說完,見馬憫山點頭了,馬上高興地拍了拍蕭遙的肩膀,親自去拿畫。
馬憫山則坐到蕭遙的身邊,但沒說話。
嘉賓發言的事,自然不了了之了。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林曉急喘著把《蔥蓮》拿了過來,遞給馬憫山看。
馬憫山接過來,放在麵前,認真鑒賞。
他麵上的表情似哀痛似愧疚,又有著歎服,“這幅畫,照見了我學畫時的初心。很好,很好!”抬頭看向蕭遙,“色彩很美,素描功底也不錯,光影稍微遜色,假以時日,成就無可限量啊!”
蕭遙沒想到他對自己評價這麼高,聞言忙道,“馬老先生謬讚了,我還有很多不足。”
“是有些不足,但是以後可以慢慢彌補。”馬憫山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看著蕭遙,“不過你的優點很明顯,不用謙虛。浴火重生,你會越來越好的!”
蕭遙聽到“浴火重生”四個字,愣了愣。
馬憫山先生來得及走得也急,寫了個電話號碼給蕭遙,很快就走了。
現場直播把這一切忠實地呈現給網友。
網友們激動瘋了,非娛樂圈裡出現了個大美人,說起來也算搞藝術的,實在太好磕了!
妥妥的才華與美貌並重啊!
他們馬上到處擴散,短時間內,蕭遙那個“遙遙無期”的號粉絲暴漲,而看直播的人數也不斷飆升。
等到馬憫山先生出現在現場,還對蕭遙大讚特讚,並說她“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網友們對蕭遙,就吹得更厲害了!
當然,他們當中很多人也好奇,馬憫山老先生為什麼僅憑一幅畫就說蕭遙“浴火重生”的,而且看蕭遙怔然的表情,顯然老先生說中了。
隻是蕭遙的信息是在太少了,任憑他們怎麼八卦,也八卦不出來。
很多原先不關注的畫家,看到馬憫山先生也去了現場,並對《蔥蓮》讚不絕口時,離得遠的馬上上網搜《蔥蓮》的照片,離得近的,當即就打算出門,現場看畫。
視頻網站是可以看到實時播放量的,他們發現,一開始播放量算一般般,但是蕭遙上去之後,播放量突然暴漲,等她下線之後,播放量低下來,但是很快,又重新飆升。
工作人員甲有點不解,“突然又來了一撥人,難道買了水軍刷播放量?”
另一人搖頭,“不會,應該是蕭遙的照片傳出去,大家都過來搜索觀看了。把她那一小段接出來放網上吧。如無意外,她一定會紅。”
“絕對紅!”工作人員甲馬上剪輯高清視頻單獨放出去。
蕭瑜看著大家讚蕭遙美貌盛事,讚蕭遙正臉比側臉好看,總之各種彩虹屁,心裡十分不舒服。
在看到馬憫山老先生,這個國畫圈子裡她根本接觸不到的大畫家也這樣讚蕭遙,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湯暖則更關注蕭遙的作品,自從發現自己的作品比不上蕭遙,她就一直勤學苦練,爭取有一日像吊打蕭瑜一樣吊打蕭遙。
聽到馬憫山老先生讚揚《蔥蓮》,並給了蕭遙很高的評價,她馬上搜來看,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這是南方很常見的植物,跟野草差不多,也就花朵不錯,但在眾多鮮花中,這不錯的花也泯然眾花矣。可是在蕭遙的筆下,這株蔥蓮卻仿佛有了靈魂,變得像孤傲高雅被人珍重收藏的絕品蘭花!
湯暖深呼吸一下,將這幅畫點開,全屏觀看,然後自己後退幾步。
那股高雅而遺世獨立的感覺更明顯了,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一股野草的韌勁,遺世獨立的純粹和脆弱與野草的韌勁相碰撞,形成了一股詭異的吸引力。
湯暖怔怔看著,忽然淚流滿麵。
年少時,她做過一個又一個的夢,都是夢見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大畫家,和西方那些生前未被賞析的大畫家那樣,窮困潦倒,直到死去。去世後,她才被人追捧,她的畫賣出一幅比一幅高的天價!
每每,她都被自己幻想的悲劇結局感動得淚流滿麵。
可是長大了,市儈又浮華的現實社會讓她不知不覺的丟了本心,身邊朋友的奢華生活讓她對金錢產生了向往,那些通過賣畫而賺錢的一個個例子讓她浮躁起來。
她的老師,一個油畫大師,明明各方麵都很棒,可是由於一直沒有營銷自己,畫的價格遠遠比不上水平伯仲之間的另一位大師,甚至,到後來連差一檔的都比不上。
老人家很生氣,很憤怒,一直鬱鬱寡歡,罵這個社會充滿了銅臭味和虛假,罵真正有才華的人無法出頭,罵社會荒唐,罵會包裝的屎也賣出了高價。
他的子女想幫他營銷,被他臭罵一頓,說那是沽名釣譽。
直到老死,老人家一直堅守本心,堅持畫自己的畫。
可是又如何呢,老師鬱鬱而終,而那些會營銷自己的,仍舊高價賣畫,住著豪華彆墅,過著奢華的生活。
自那以後,湯暖就明白,自己該走什麼樣的路。
明明隻是稍微運作,她就可以過上好日子,為什麼不呢?
湯暖覺得少年時的自己很傻。
現在看著這幅畫,湯暖覺得,少年時的自己,才是最初的自己,而現在的自己,是有了欲|望的自己。
可是人活在社會這萬丈紅塵中,本來就該有欲|望的。
湯暖擦去臉上的淚水,重新坐回電腦前,仔細觀察蕭遙那幅畫。
這幅蔥蓮屬於三角形構圖,筆觸細膩而富有力度,極具層次美感,從中可以看出,蕭遙的素描功底更紮實了,至於色調,明明主色調是極富生命力的綠色,可是打眼看去,更吸引人注意的卻是那朵白色的花兒。
湯暖認真揣摩了一會兒,見那朵白色花兒有水珠似的透明質感,可是又異常真實,便猜到應該是這個原因了。
最後是畫的光影效果了,蕭遙應該在這方麵下了很大的功夫,此時看起來,雖然不完美,進步很大很大。
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畫,湯暖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電腦屏幕。
隻是通過電腦屏幕看就這樣,如果看到原畫,又該如何震撼呢?
幾個月前,她看過蕭遙的作品,那些作品還沒有這樣的氣候。
那時候,她在作品中,甚至看不清蕭遙的感情。
不過幾個月的功夫,蕭遙就進步這麼大!
湯暖漸漸挺直了腰背。
蕭遙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她的天賦並不比蕭遙差!
如今她比不上蕭遙,因為她比蕭遙小兩歲,而且花在彆的地方的心思太多,以至於沒有辦法專心作畫而已。隻要她認真畫,她一定能比蕭遙好的!
湯暖這麼想著,站起身,進了畫室。
如同湯暖被震撼一樣,很多畫家看了畫也被驚到了。
對真正的畫壇大師來說,這幅《蔥蓮》的素描功底和筆觸雖然已經很棒,但還有進步的空間,唯一讓他們無話可說的是色調,和這兩方麵比起來,光影效果的劣勢相對明顯很多——這一點,馬憫山先生已經指出來了。
大師們和馬憫山先生讚歎的是,這幅畫有了靈魂,有了屬於畫家的靈魂!
很多作品都被注入了畫家的靈魂,但那些,都是已經有了名氣和形成了自己風格的大師的作品!
而蕭遙她,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是傳統的藝術畫家,她隻是植物科學繪畫師!
她的作品,是需要在保持科學性和嚴謹性的前提下,犧牲一定的藝術性的!
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給畫注入了靈魂,又讓蔥蓮沒有絲毫的失真!
難怪,馬憫山先生說,這幅畫照見了他的初心!
平心而論,這幅畫並不完美,小缺點有好些,光影效果的這個大缺陷就更不要說了。
可是這幅畫傳遞出來的感情,讓他們產生了共鳴!
所以,這樣優秀的後輩一定要誇,狠狠地誇!
很多激動的畫家都發微博對這幅《蔥蓮》大讚特讚,將優點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通,從構圖、技法、色彩、光影等誇完,又著重誇作品展示出來的靈魂,最後才指出這幅畫存在的一些問題。
普通網友不懂鑒賞藝術品,但是他們先是看到馬憫山先生讚蕭遙,繼而又看到很多畫家從各方麵闡述《蔥蓮》是好作品,就是以前誇湯暖的那些,也各種溢美之詞,所以,他們明白,蕭遙的畫,是很棒的。
長得那麼好看,畫還畫得這麼好,這是什麼神仙人物哦!
最重要的是,畫家們是怎麼說的?蕭遙在畫中展示的靈魂是乾淨純粹的,又有脆弱和堅韌這樣的矛盾反差美!
一定要粉她!粉到天荒地老!
蕭遙的粉絲再次暴漲起來。
林曉在馬憫山先生離開之後,還激動了好一會兒。
開幕式過後,她領著蕭遙看了看熱鬨的展廳,就回休息室低頭翻手機。
當看到網上很多人在討論蕭遙,討論《蔥蓮》,並有很多人開始科普什麼叫植物科學繪畫師,她高興壞了,看向蕭遙,
“蕭遙,你看到了嗎?很多人對我們這個行業感興趣,很多人想學!”
蕭遙對林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掃興話。
就算大家現在感興趣,在意識到沒有就業前景之後,估計也會變得沒有興趣的。
她的存在,最多讓更多的人對這個職業感興趣,但要讓這個職業活起來,還是得就業前景好。
兩個人坐了一陣,便一起起身,到各個展館去看看。
巡查了幾個展館,林曉感慨地拍著蕭遙的肩膀,“你的那15幅畫,遊客是最多的。你畫得很好,真的很好。”
“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蕭遙道。
林曉剛想說蕭遙對自己太過嚴格了,但轉念又想到,對自己嚴格一些進步才快,忙又把話咽下,對蕭遙道,“走吧,我們回去喝杯茶,這裡有人維護秩序的。”
蕭遙點頭,和林曉回到臨時休息室。
剛坐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文先生打來的,蕭遙一接通,就聽到文先生語氣急促的話,“蕭遙,蕭瑜給老賀打電話,說發現那個張旭要爆你的醜聞,叫你小心一點。”
蕭遙十分不解,“蕭瑜竟然打電話示警?”
這不可能啊,蕭瑜那麼討厭她。這麼乾,最有可能是賊喊捉賊,以此洗脫自己的嫌疑。
文先生道,“沒錯。她說想阻止的,但是張旭好像在去找你的時候,被你的新男朋友打了,一直懷恨在心,任她怎麼說,都不肯放過你。她很慌張,問老賀有沒有什麼辦法,說怕你到時以為是她說的,一生氣,就把她爸爸的事爆了。”
蕭遙歎了口氣,蕭瑜這一招果然聰明。
就連一向會看人的文先生,也被騙過去了。
因為文先生不知道那個要挾裡,不僅有蕭家,還有張家。
而蕭瑜並不怕她知道,應該是以為,她手上已經沒有籌碼了。
如果她手上真的沒有籌碼了,蕭瑜這一招真的很高明,不僅讓她百口莫辯,還讓文先生和賀弼不好計較。
文先生再次開口說話,“蕭遙,要不這樣,你先和張旭通話,穩住他,過兩天,我和我的朋友,陪你回你老家一趟,和張旭說清楚。我那朋友有些關係,應該能說服張家的。”
蕭遙道,“文先生,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了。”說完又安慰了文先生幾句,讓他叫賀先生也不用擔心,就掛了電話。
知道有黑客進入過自己的手機,她不敢跟文先生在手機裡說出真相。
林曉看向蕭遙,“什麼蕭瑜示警?你認識蕭瑜嗎?”
蕭遙點頭,“認識。”彆的卻不多說,目光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電腦,便看向林曉,“林姐,我們這裡有筆記本電腦嗎?可以帶一台過來嗎?”
“有的。不過在總控室,應該可以借用一下……你等等,我給他們打個電話。”林曉說著,拿出手機打電話,讓他們送一下電腦過來。
打完電話,林曉看向蕭遙,“有電腦,但是還需要約莫半個小時才能用完,等一下可以吧?”
“可以。”蕭遙點點頭。
兩人坐在休息室討論植物科學畫的問題。
林曉一邊討論,還一邊對蕭遙的這次作品大讚特讚,“進步太快了,你不知道我剛看到時有多驚喜!就連馬老先生也讚不絕口,你真的太棒了!”
聊了約莫十多分鐘,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巨大的喧鬨聲,又有人叫,“蕭遙呢?蕭遙女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