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了看四周, 見是人來人往的機場,便找了個地方坐著,扶著腦袋整理腦海裡的信息。
原主這一輩子可以說是命途多舛,今年才20歲, 就看儘了世間的冷眼和悲歡。
其實, 原主小時也曾幸福過,父親家世好經濟好,母親是個大美女,她長得跟小仙童似的,受儘寵愛——就是曾經因為她不是男孩子而不喜的奶奶, 也因為她長得好而改觀,對她有幾分疼愛。
可是一切在母親懷她弟弟的時候改變了——她的父親管不住下半身, 出軌了,出軌的對象是父親公司的女助理楊芳華, 那是山溝溝裡飛出來的金鳳凰, 長相雖然不算頂好,但是工作能力很強,心計杠杠的, 也會來事兒。
原主母親溫朝陽懷孕後期和朋友出去逛街,在奢侈品店裡看到了陪大著肚子的楊芳華來購物的蕭先生,兩相見麵, 原主母親大怒,當場就忍不住鬨了起來,爪子巴掌齊上, 撓了蕭先生一爪子,又扇了楊芳華一巴掌。
而楊芳華呢,段位很高,即使挨了一巴掌,不僅沒有生氣,還不住地道歉,表示自己是有丈夫的,肚子裡的孩子是丈夫的,不是蕭先生的,不過因為是蕭先生的助理,蕭先生可憐她,讓她蹭車,順便送她回去,又一臉心疼地對蕭先生說連累了他很抱歉。
這話現場就沒有女人信的,畢竟大家都不傻,可是楊芳華的定位很明確,她要討好的是蕭先生,隻要蕭先生看得出她是為了他才做小伏低討好現任蕭太太就行,彆的女人和看客怎麼想,她一概不管。
蕭先生的確感受到了情人的退讓、包容和委屈,頓時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憐惜,對在人前就撒潑鬨大並撓他讓他丟臉的妻子,就看不過眼了,不過他不想再鬨大,又是個死顏控,便好言安慰了妻子,再帶人回家。
原主的母親溫朝陽並不信楊芳華扯的謊,因此之後一直緊盯蕭先生,並時刻查崗。
蕭先生麵對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整日鬨事隻會讓她疲憊的妻子,一個是愛他且貼心無比不僅在工作上給予他幫助在生活中也異常溫柔的情人,心慢慢就徹底偏向了情人,乾脆住情人那裡不回家了。
溫朝陽大受打擊,胎兒不穩,提前一個月生下原主的弟弟。原主的弟弟八個月出生,差點沒養活,即使保下了,身體也極差,天氣一變化就大病一場。
楊芳華在原主弟弟出生三個月後,生下了健康白胖的兒子,瞬間母憑子貴,得了蕭老太太的青睞——老太太非常不喜歡病懨懨看著隨時會斷氣的大孫子,對這個健康白胖的二孫子卻愛得不行。
當然,蕭先生也是很高興的。
但是溫朝陽是個大美人,蕭先生對她還是有幾分情意的,所以他沒打算改變現狀,換個蕭太太。
楊芳華以為生下健康的兒子就能成功上位,蕭老太太的表現也讓她十分篤定,卻沒想到,一切卡在了蕭先生那裡。
不過她沒有鬨,而是一如既往地在職場上能乾,在家中溫柔,並適時露出自己的愛意和妒意,隔三差五,還委屈幾下,說自己沒有名分被其他人說嘴了,當然,她這麼說,不是抱怨,而是表達自己對蕭先生的愛意,同時旁敲側擊蕭先生的想法。
蕭先生自然更加疼愛她,給她花的錢更是毫不心疼,但半點不提離婚的事。
楊芳華漸漸搞清楚了,蕭先生放不下妻子溫朝陽那張美人臉。
三個月後,溫朝陽抱著原主出來買菜的時候,被人朝著臉潑了硫酸。
溫朝陽一張臉幾乎毀了,而原主靠近母親的左臉也毀了,簡而言之,母女兩人同時毀容。
那個時候天網覆蓋率還不算廣,加上凶手潑了就跑,警察根本查不到凶手。即使根據得利的人來查,能查到楊芳華身上,但卻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楊芳華或者是楊芳華指使人做的。
所以這個案子成了懸案,很快被束之高閣。
而原主和母親,都付出了毀容或者說被毀一生的代價。
蕭先生之前不肯離婚,並非對妻子有什麼深情厚誼,不過是因為妻子好看。現在妻子毀容了,不僅不好看還醜陋不堪,而且需要支付巨額的治療費用,他馬上去醫院,在妻子要求拿錢治療時,提出了離婚,不然不給治療費。
溫朝陽不肯,她知道以蕭先生的無情,就此簽離婚協議書的話,拿到的錢不多,根本不夠治療兩個孩子的病,便委托律師打離婚官司,要求分一半的財產。
可惜她無權無勢,蕭先生有權有勢,一番運作下來,蕭先生的財產都是屬於家族的,不屬於他個人,他個人僅剩80多萬存款,就算溫朝陽打贏官司,也隻能拿到四十萬。
溫朝陽從律師那裡知道這個令人絕望的消息,又見女兒亟需要錢治療,拖延不得,便不打官司,含恨答應,要求蕭先生把那80多萬全給她,蕭先生願意答應,但是也提出要求,這80多萬包括兩個孩子的撫養費,交付之後,彼此兩清。
溫朝陽摸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臉,看著蕭先生無情的臉,心冷如冰,答應了這條件,在病床前簽訂了離婚手續,拿到了86萬和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錢隻有86萬,對嚴重燒傷的人來說,即使醫治一個人也杯水車薪,所以溫朝陽不管自己麵目全非的臉,而是將這筆錢都投入原主的臉上。
可這個時候,由於疏忽,原主的弟弟生病了,還是重病,亟需要錢救命。
那86萬,不得不挪出一部分救弟弟。
86萬對生病的人來說,很不經花,很快就花完了。
溫朝陽看看原主那張被毀了一半的臉,再看看隨時生病的兒子,操碎了心,滿頭繃帶地出門去找蕭先生要錢。
蕭先生不在家,蕭老太太和新任蕭太太楊芳華在家,兩人一個明著嘲諷,一個暗地裡譏誚,將溫朝陽羞辱一頓趕走。
溫朝陽隻好打電話跟親戚朋友借錢,可都知道那是個無底洞,願意借的人不多。
在原主的臉還在繼續治療時,原主的弟弟又生病了,亟需大筆醫藥費,溫朝陽沒辦法,再次去找蕭先生,隻從蕭先生那裡拿到一萬塊,就被蕭先生滿臉厭惡地趕走了。
溫朝陽不得已把頭臉包住,再次回娘家借錢,可這次一毛錢都借不到,兩個之前和她關係很好的嫂子翻了臉,對她一頓冷嘲熱諷,兩個哥哥聽嫂子的,不敢借錢,隻有老太太心疼女兒,把存下的500塊私房錢偷偷給了她,並勸她,
“兩個孩子治病都要錢,你又沒有工作,怕是養不活的。你就當給他們找一條活路,把他們送人吧。如果送不出去,就偷偷放孤兒院。”
溫朝陽舍不得把兩個孩子送人,可是醫生告訴她,兒子身體不好,往後可能還會生大病,而且以國內的醫學水平,指不定孩子哪一次大病就沒了,說完了現實情況,又向她建議,可以把兒子送給來華國收養棄嬰的山姆國人,那些人有錢,對收養的孩子好,最要緊的是,那裡醫學發達,有機會治好孩子。
溫朝陽哭了幾晚,同意了把兒子送人,並哀求院長幫忙找個夫妻性格都好的家庭。最終,通過某孤兒院,把孩子送給了一對從紐約過來收|養孩子的夫婦。
而原主,因為毀了容,是不可能送得出去的,且溫朝陽隻剩她一個依靠,也舍不得送她出去。
送走了兒子,還得為毀容的女兒謀算,溫朝陽在傷口沒好就出去工作了,她想多賺點錢幫女兒醫治臉蛋,因此除了洗碗工和清潔工,每天有時間還出去撿垃圾。
對兒子的思念、對女兒的愧疚以及高強度的工作,很快壓垮了她。
在原主被潑硫酸兩年後,也就是她五歲時,溫朝陽病重。
臨死前,這個可憐的女人一手握住原主外婆的手,一手握住原主的手,用儘最後的力氣哀求,“媽,你幫我養大蕭遙,媽,求你把蕭遙養大,不要把她送人……”
溫老太太泣不成聲,連連點頭答應。
溫朝陽見溫老太太答應了,又死死地看向原主,“蕭遙,你要答應媽媽,好好活著,將來有機會,去紐約,看能不能找到你弟弟,不用去打擾他,你幫媽媽看一眼,他是不是好好活著,看一眼就好,不能打擾他……是媽媽對不起他——”
她還沒說完就斷氣了。
原主哭得死去活來,後來被帶回了外婆家生活。
外婆家,除了外婆之外,沒有一個人是歡迎她的。
兩個舅母嫌棄她是個吃閒飯的,每日裡沒少指桑罵槐,有什麼活兒都指使她做,出去玩或者去親戚家,從來不帶她,說她有一邊臉是毀容的,帶出去會嚇著人。
兩個舅舅起初對原主還有些憐惜,但漸漸地,就麻木了,見慣不慣了,任憑妻子喝罵嗬斥原主。
原主去上學,得用布或者口罩把自己的臉包起來,不然會被家長投訴,說她嚇著自家的孩子。那些孩子呢,大部分都害怕她,不敢和她玩,不過總有幾個膽子大的敢和她說話,當然,嘲諷的也沒少。
原主讀完小學,兩個舅母就逼原主出去打工,外婆一力攔下來,送原主讀初中。所幸初中是義務教育,不用交學費,隻需要教書本費和雜費,而蕭遙屬於貧困戶,每個月有補貼,好歹讀完了初中。
這之後,兩個舅母就不讓原主讀書了,還罵原主外婆,說她是她們孩子的奶奶,如果一味偏心照顧蕭遙不管她們的孩子,以後她們就不給她養老了!
原主上中學後和小學一樣,有朋友,但是不親近,麵對的嘲笑更多,早就不想讀書了,再看到外婆被兩個舅母罵,就更不想連累外婆,因此讀完初中就輟學,出去打工了。
可是她毀容了,任何需要露臉的工作,都不會要她,就是工廠招聘女工,看了她的臉也搖頭不要。沒辦法,她隻能像她母親那樣,去廚房做洗碗工,做環衛工人,在淩晨時分打掃衛生。
原主每個月發工資,都會被兩個舅母要走一筆錢,還得偷偷給外婆點錢防身,所以根本存不下什麼錢。
她算了一下,要完成母親的遺願,去紐約看一看那個弟弟是不是活著,過得好不好,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做到。
直到偶然之下,她知道有一種職業可以全球到處跑,來回機票和住酒店的各項支出都可以報銷,才重新燃起希望。
那種職業是酒店評賞員,也就是俗稱的試睡師。
可是這種職業對從業者要求很高,而且機會很少——全球500分之一的機會,根本不適合她這個沒住過酒店沒有單反相機甚至連出國簽證都沒搞過的人。
但是這是原主難得的機會,所以她還是願意為此而努力。
她每天抽出一個鐘去網吧上網,查找各地酒店了解相關知識,並在網絡上結交彆的試睡師,跟這些試睡師請教。
展韞如就是她結識的試睡師,人很好,見了她之後,給過她不少指點,讓她去申請,可惜原主的履曆實在拿不出手,所以從來沒有成功過。
原主心中很是自卑,不敢說自己沒有真正住過酒店,履曆上的那些酒店都是網上查了寫上去的,所以導致展韞如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將原主不能通過申請的原因歸結為不適合這個職業。
原主請教多了,也怕彆人煩,所以問了展韞如的行程,專門守在機場,希望趁著他們候機的時間請教一下,不至於太過打擾。
許紫韻,就是原主在請教展韞如時認識的。
原主為了成功通過申請,也曾請教過許紫韻,為此沒少被性格暴躁說話刻薄的許紫韻嘲諷。
為了得到更多的指點,原主一一忍了下來。
許紫韻見原主如此包子,便變本加厲,幾乎是見原主一次罵一次,不管彆的,隻顧發泄心中的負麵情緒。
至於許紫韻說原主硬是追著她問,那是汙蔑,原主真正想問的是展韞如,是許紫韻自己上趕著說的,隻是說沒幾句,就開始發脾氣開放嘲諷模式。
原主和許紫韻比起來,總共有三點不如,一是學曆不如,二是工作不如,三是臉蛋不如,但是工作和學曆不如看臉明顯,所以許紫韻譏諷原主,最主要是譏諷臉蛋不如。
將大腦裡的消息理清楚之後,蕭遙有點不解。
根據原主的記憶來看,試睡師根本不需要有美貌啊,許紫韻一味說她那樣的臉不會成功是什麼意思?
思考了一陣,蕭遙也沒思考出什麼,加上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忙趕緊離開機場。
機場專線的大巴很貴,蕭遙回憶了一下原主的存款,決定和原主一樣,出去坐便宜點的公交。
倒了三趟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而且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蕭遙身上沒帶傘,下車之後,一路淋著雨回員工宿舍,說不出的狼狽。
此時員工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蕭遙拿了衣服進去洗澡,洗完了饑腸轆轆地進了飯店的廚房,找出洗碗工林阿姨給她留的飯菜,隨便熱一熱,就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蕭遙想起還沒看過自己的臉,便走到其他員工床前掛著的鏡子前看了起來。
這是一張天使與魔鬼並存的臉蛋,右臉白嫩光滑如嬰兒,眉毛、眼睛、鼻子都完好無損,看得出是不凡的美麗,左臉從顴骨到腮邊,是猙獰醜陋的傷疤,膚色也有深有淺,這些傷疤,生生將一個美人毀了個徹底。
蕭遙仔細看那些傷疤,見傷得很深,基本上沒有醫美的可能,便歎了口氣。
美麗被摧毀,總是叫人忍不住惋惜的。
正看著,忽聽一人嗤笑道,“蕭遙你敢照鏡子了?不怕嚇著?你這張臉啊,如果沒毀容,不知多好看,可惜啊可惜。”
蕭遙將目光從鏡子裡移開,看了來人一眼,目光掠過她的嘴唇,“徐嫂,大黃魚好吃嗎?”
徐嫂一怔,臉上馬上露出慌張的神色,很快惱羞成怒,“你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吃,野生大黃魚那麼貴,我怎麼敢偷吃?你少汙蔑我——”
蕭遙不想跟她嘴炮,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是我冤枉了你,我們去找經理評評理吧。”
徐嫂的喉嚨馬上像被人扼住了,臉漲得通紅,表情訕訕的,“這就不用了,小事一樁……對了,你吃蘋果嗎?我昨晚買了幾個回來,又大又甜,你來嘗一個吧,我給你挑最大的,也幫你洗。”
蕭遙聽到“蘋果”,心裡湧起一股渴望,當下知道原主很久沒吃過水果了,便道,“我自己洗就行了,不用麻煩你了。”
說完,有種一文錢難倒英雄的感覺湧上心頭。
徐嫂怕蕭遙真的去告狀,有心討好,挑了個品相最好的蘋果給蕭遙。
蕭遙看了看蘋果,見品相和超市裡的差得有點遠,也沒在意,畢竟做洗碗工的,都不大舍得買貴的。
她洗了蘋果,看了看時間,很快拿著傘離開宿舍,去原主平時去慣的網吧上網,看之前展韞如給她發的內容,也查了一些彆的,權當了解試睡師這個職業。
看了一個鐘,她對此多了些了解,這才撐著雨傘回到宿舍。
剛回來,就見林阿姨神秘地向自己招手,便走了過去。
林阿姨低聲說道,“蕭遙,經理說了,你下次再這樣在酒店忙碌的時候請假,就開了你!”
蕭遙一怔,這才想起,原主這次請假的時間是傍晚,正是吃晚餐的高峰期,請假的確影響不好,當下點了點頭。
見蕭遙點頭聽教,林阿姨點了點頭,又道,“對了,明天有人在我們這裡擺新婚宴席,你可千萬不要遲到了。”
婚宴?
蕭遙心裡湧起一段記憶,忙翻出自己的山寨手機看時間,見是4月10號,馬上坐直了身體。
她記得,明天的新婚宴席上,是一對玩遊戲的夫婦辦的,邀請的賓客全都是遊戲認識的人,其中男主女主男配女配全都會到場。
男女主和男女配一起出現的地方,向來都是修羅場,這次也不例外,女配為了男主跟女主掐了起來,指使小嘍囉汙蔑女主,小嘍囉屬於指哪兒打哪兒的炮灰,智商可以忽略不計,一時情急沒想到什麼好辦法,見包裡有指甲鉗,就剪了片指甲扔女配湯碗裡,說負責盛湯的女主是故意扔指甲惡心女配的。
女主自認問心無愧,馬上就反擊說自己並不知道,伸出手指說指甲不是自己的,另外湯料很多,自己不可能看清楚湯料裡都有什麼,這事就算有錯,也是飯店的錯,食材處理不乾淨。
宴客的新婚夫婦覺得在湯裡發現了指甲,丟儘了自己的臉,當即要求飯店給一個說法。
飯店理虧,給新婚夫婦打了八折,又另外上了新湯。
新婚夫婦和賓客們覺得,這事差不多就這樣了。
對男女主男女配來說,這隻是他們日常一撕中毫不起眼的一次,或者說,這次沒撕起來,根本都不算個事兒。
女配還琢磨著,下次醞釀一個正式點的戰爭,彆和這次一樣,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沒法撕起來的一次失敗戰鬥,對蕭遙和其他洗碗洗菜的底層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飯店扣他們工資了,一人扣了兩百,而且適逢有新經理上台,正好燒三把火,一把火燒了過去,蕭遙和林阿姨,都被開除了!
對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來說,找一份工作很容易,跳槽更是常事,畢竟很多工作跳一跳,就能加薪一兩千的。可是對蕭遙和林阿姨這種沒文化的底層來說,這簡直倒了大黴了。
被開除之後,蕭遙過了一個半月,才重新找到另一份洗碗工。而林阿姨呢,則在兩個月後才找到。
丟掉洗碗工的時間裡,蕭遙還有掃大街的工作,倒能支撐她有吃有喝,但要租房,花費實在太大了,兩人節衣縮食,甚至一度差點被逼回老家——其實洗碗工很容易找,但一來人家有熟人推薦占了名額,二來餐飲類的地方都喜歡乾淨整潔的人,蕭遙毀容,林阿姨看著有點邋遢,有點追求的店都不要。
蕭遙收回思緒,決定明天努力不被炮灰。
縱使她覺得洗碗工沒出息,也不想被炒魷魚,而是自己找好了下家,主動提出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