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的律師看了一眼自己可憐的當事人,對劉律師道, “劉律師, 你如何能證明,那300萬是屬於蕭小姐的婚前財產呢?”
劉律師看向身旁專門打離婚官司的李律師, 李律師拿出蕭遙當年的銀行流水, 拿出蕭遙那時的工資條,輕輕地推到喬羽和張律師兩人跟前,
“張律師,我們既然敢說,自然是有證據的。這是我當事人婚前的存款, 這是婚後的支出,這是她的工資條。從結婚到借錢這一段時間, 工資有幾萬塊, 我的當事人願意扣除這幾萬塊。”
張律師拿過銀行流水和工資條, 低下頭認真細看,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很快提出要和喬羽私下溝通。
喬羽的臉色有點不好, 但是經過這麼些時間,差不多恢複了,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人設,隻是眉頭還是緊皺著的,“張律師,那些銀行流水有問題嗎?”
張律師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問題。”看了看喬羽, “那筆錢都是整筆彙出,要查很容易,最關鍵是,時間都間隔不長。”
這事辦得太粗糙了,一點都不像這個學曆的人會乾的事。
喬羽垂下眼瞼遮住眼裡的陰沉,腮邊的肌肉卻還是控製不住緊緊地抽搐幾下,“那,我在利民公司投資的錢都得還給我的妻子嗎?”
張律師道,“我可以幫你爭取一半,但是想要全部拿回來,是不可能的了。他們有完整的銀行流水,而且具有法律效力。”
喬羽沒有說話,呼吸急促起來。
即使人生閱曆多如他,麵對這筆財產也沒有辦法以平常心對待,更不要說他從前是完全沒有想過會曝光被人分走一半的,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分出去一半,比挖他的心臟還疼。
蕭遙,蕭遙,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張律師知道利民公司很賺錢,自然也知道喬羽為什麼這麼難決斷,因此沒有催促。
其實,即使喬羽難以決斷,也是不得不決斷的,誰叫他當初辦事的時候,不谘詢律師再做呢?
過了良久,喬羽沙啞著聲音,一字一頓地開口,“就一半吧,拜托張律師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蕭遙和劉律師竟然能查到那一筆賬!
難道,蕭遙是從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他了?
還是說,蕭遙她真的想自己想的那樣?
蕭遙慢慢地喝著蘋果汁,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她能猜到,喬羽現在一定很肉痛,但是接下來,他會更肉痛的。
張律師和喬羽坐回來,看向李律師,
“這筆錢是經蕭小姐同意借出的,隻要喬先生還了錢,又沒有簽署代理投資之類的說明,那麼這筆錢就是屬於喬先生的。他拿去投資,收入屬於他所得。因為當時是婚後,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所以我的當事人願意分出一半財產給蕭小姐。”
李律師沒說話,看向劉律師,劉律師對這方麵更在行。
劉律師道,“蕭小姐隻是同意借錢給喬先生的堂兄買房子和給喬先生的家人治病,並不代表願意借給他投資,所以這筆錢,可以說,並不是蕭小姐是自願出借的。也就是說……”
蕭遙不懂法律,坐在旁聽兩個律師扯皮。涉及到離婚事務的時候,李律師介入進行專業援助。
喬羽垂下眼瞼沒有說話,以他的性格,是怎麼也要說一下,表現出自己的儒雅和溫和,還有不在意金錢的。
可是一下子大出血,還完全超出他的心理價位,他正豎起耳朵聽三個律師唇槍舌劍,完全忘了維護人設。
最終,劉律師一錘定音,“我們最低隻接受拿6成,不然我們回去各自收集資料,過一段時間再談。”
喬羽白著臉看向蕭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中飛快閃過得意、同情和幸災樂禍之色,最終又變成了肉痛,他閉上眼睛,輕輕地道,“好。”
張律師見自己的當事人同意了,就沒有再說。
劉律師敲好了這一項後,遞給李律師,又翻出一份文件,“據我查到的消息顯示,喬先生在利民公司也有一部分技術入股……”
轟——
喬羽覺得自己挨了個焦雷,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聲音尖利地叫道,“你們適可而止一點!”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眼睛泛紅,死死地盯著蕭遙。
蕭遙冷淡地看向他,“喬先生,我違反了哪條法律?”
喬羽閉上眼睛,又快又重地呼吸著,額頭上的青筋不住地跳動,最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雙眼,看向蕭遙,目光中帶著深沉的痛苦,
“蕭遙,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看過去的情分嗎?比起親人、比起普通的夫妻,我們有著共同的理想,精神契合,比那些關係都要親厚得多,難道就不能不離婚嗎?”
蕭遙搖搖頭,“不行,我嫌臟。”說完看到喬羽臉上的狼狽和憤怒,又加了一句,“累得我還專門請人來搞了一次徹底的清潔才舒服了些。”
喬羽的臉色更難看,呼吸也急促起來,但他竭力忍住,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擠出笑容,“蕭遙,你怎麼可以這樣刻薄?”
蕭遙看著他可笑的臉,“我隻是維護我的合法權益,不像你,出軌就出軌了,還讓你母親陷害我。在說我刻薄之前,先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惡毒?難道鳳凰男都這樣?”
喬羽忍得差點要吐血,還是死死忍著,“我沒有要害你,我和我母親也被人陷害了。像我和你說過的一樣,很多人想要把我挖過去,所以會在我的家人身上做手腳。”
蕭遙不想再跟這樣的人渣說話,便看向劉律師和李律師,“兩位律師,既然今天談不好,我們就先回去,等大家有空了再談吧。”
劉李兩名律師點頭。
喬羽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蘇茗善,想開口叫住蕭遙,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那是他用技術換來的股份,是屬於他自己的,憑什麼要分出去?
在蕭遙和劉李兩位律師離開後,喬羽看向張律師,“我技術入股的錢有什麼辦法不分嗎?”
張律師搖頭,“基本上不能不分。”說完見喬羽看向自己,便聳聳肩,“李律師居然敢提出要分,手上一定是掌握了證據。有了證據,你就算再轉移財產也沒用了。”
喬羽的心在滴血,又問,“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張律師點頭,看向喬羽說道,
“你或許不知道,在我們律師界,打離婚律師,我可以說是前五的人物,李律師不如我。但是李律師有劉律師提供援助,而劉律師,屬於金字塔頂端或者可以說前三的人物,此外,劉律師出身名校,和校友之間是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手裡有了證據,基本上不會再失手。我即便自視甚高,在他們有證據的情況下,也隻能認輸。”
喬羽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目光中閃過狠厲。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辦法維持住自己的人設了。
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即便心在滴血,也很快含恨做了決定,“約他們明天再談,就答應平分。但是要求蕭遙撤訴。”
說出這話時,他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
張律師點了點頭,心裡對喬羽有了幾分佩服之意。
那麼多的錢,這麼快就做了決定,看來的確是個能成大事的。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的,“如果蕭遙不答應撤訴,你打算怎麼辦?先離婚,還是繼續拖下去?”
喬羽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在心裡暗恨自己當初太過善良,沒有直接要蕭遙的命,又恨公司的人辦事不夠利索,居然讓蕭遙這麼快就逃脫牢獄之災找自己報仇,更恨那兩個警察飯桶。
可是無論他怎麼恨,問題還是存在,他隻能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怨恨和後悔。
所以最終,喬羽還是沙啞著聲音說道,“那就離。”
離了,起碼能保存住蘇茗善和孩子。拖下去的話,他的錢該給還是得給,他的母親被起訴還是被起訴,蘇茗善和孩子也會被折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他拎得清這一點的。
公司公寓,喬羽看到蘇茗善,擠出笑容說一切順利,沒有提自己那些股份。
她要是知道他得給蕭遙那麼多財產,一定會受不了影響腹中胎兒的,他不想她難受,也不想孩子跟著折騰。
蕭遙和劉李兩位律師吃完飯回到家睡了午覺,午覺醒來迎來了104所的同事,領頭的是她項目組的負責人姚靜文。
姚靜文一臉關心,“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們早就說來看你了,但是上頭來了人檢查,我們這陣子一直嚴陣以待,所以拖到現在才過來。”說完了情況,又一臉擔心,“現在是什麼情況了?沒吃虧吧?我把咱們單位的律師也帶來了,你彆怕,我們力挺你的。”
蕭遙笑著道謝,“謝謝。我現在一切都好,大家不用擔心。”
“那就好。”姚靜文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些高興,又帶著些感傷,“跟你說件事,是我的喜事,我就是想和你分享一下喜悅,你可千萬彆當我是炫耀,不然我都不敢說了。”
蕭遙笑笑,看著姚靜文。
姚靜文的家世很好,不是有錢那種家世好,而是家族昌盛,家裡親戚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機關單位做事,人脈很廣那種好。
也因為這樣,她有些小傲氣,即使平日裡極力掩飾,但也無法完全遮掩。不過因為爽朗大氣,所以大家都覺得她性格就是張揚肆意的。
原主原先看不出來姚靜文的小傲氣,她接手之後,通過原主的記憶卻是知道的。
而且,姚靜文對原主有幾分喻亮情結,不過因為姚靜文成了項目負責人,而原主隻是普通研究員,所以姚靜文還是爽朗大氣,沒針對原主什麼。
姚靜文見蕭遙不說話,隻是笑,就當是鼓勵自己往下說,便道,“國科院那邊從咱們單位選人進去,我被選上啦!我做夢做在等著這一天,終於等到了!”
蕭遙含笑點頭,“恭喜!”
“謝謝。”姚靜文笑著謝完,臉上又有些惋惜,“我本來是想推薦你做項目負責人的,但是你這陣子一直在休假,張虹那邊又有多人投票支持,所以最後是她選上了。”
蕭遙搖搖頭,“沒什麼。”
聊了一陣,姚靜文看了一下手表,“我家今天是家庭聚餐日,也差不多到點了,我就先回去啦。”
律師見狀也跟著走了,隻剩下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的女子陳芝。
陳芝也是原主一個項目組的同事,比較愛占小便宜,原主大方,所以她沒少從原主這裡占小便宜。
蕭遙見她留下來,估計是要蹭一頓飯的,便乾脆和她出門逛街並一起吃晚餐。
走在路上,陳芝歎氣,“可惜你出了這事,不然被選去國科院的就是你了。”
“怎麼這樣說?”蕭遙不解地問。
104單位在喬老太太來鬨事期間表現十分違和,她一直想知道。
陳芝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便壓低聲音,“當時單位都在傳,上麵挑人的話,挑的肯定是你。可惜啊,你正好那段時間出事了。如果你不出事,就能進國科院了。”
蕭遙訝異,“真的嗎?我倒從來沒有聽見過呢。”
“我騙你做什麼?”陳芝道,“你平時一心搞研究,不關心這些東西,所以才沒有聽說過。我經常時常跟她們一塊吃飯,又經常八卦,所以都知道。”
蕭遙聽了,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裡思索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這事和單位任由喬老太太來單位鬨有沒有關係。
現實的情況是,原主參與的項目組是國科院一個大型項目的外圍研究,當缺人時,的確是會從外部的研究員中挑選優秀人員補充的——彆看是國科院,但由於工資比較低,這些年來校招招到的高素質人才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喬羽出名之後。
對很多缺錢,需要錢改變命運的研究員來說,在外麵企業掙得比研究所還多很多,而進研究所不僅工資低,還得論資排輩,隻有穩定和說出去吃香兩個優點,實在不夠看。
原主一點都不缺錢,所以當初最先是給國科院投簡曆的,已經收到一麵的通知了,喬羽讓她不要去,說那裡保密級彆高,不僅經常不能出門,還得住在單位,還說舍不得原主。
原主那時難得有個可以溫暖自己的人,有些猶豫,又見喬羽推薦的104研究所研究的和國科院是一個東西,最終就決定去104研究所。
在研究所裡,她研究認真,隻是一開始和喬羽的想法撞了,而且喬羽先她一步出成果,這些成果算是項目研究中途拐彎出去的衍生產品,先出來等於讓她提前知道這個方向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她一次一次修改方案,到出事前夕,有了點突破。
在喬羽第一次率先出成果時,原主因為和喬羽是夫妻關係,曾被104研究所懷疑過的,上麵懷疑她把所裡的機密和喬羽分享,才讓喬羽率先研究出來。
直到利民公司拿著成果申請專利,104研究所看到喬羽的研究成果比所裡先進,而且是最優方案,才消除了對原主的懷疑,並請原主遊說喬羽加入研究所,對這個請求,原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言歸正傳,國科院和下麵也是有聯係的,知道項目即將有突破,加上又缺人,就打算挑一個進入國科院。
在這種情況下,原主被傳最有可能選上,也是有可能的。
陳芝見蕭遙出神,便問,“怎麼,你不信我嗎?”
蕭遙回神,見前麵就是自己喜歡吃的私房菜館,便笑著道,“走吧,我們就吃那家,那家的菜很好吃。”
就是比較貴,相信陳芝會很喜歡,點菜時顧不得問自己在想什麼了。
進去後,蕭遙讓陳芝慢慢點菜,她繼續推理。
假設,104所的人暗地裡都在傳,原主最有可能被挑去國科院,那麼,會發生什麼事呢?
姚靜文的研究水平遠不及原主,但因為是單位裡的關係戶,又有那麼點能耐,所以愣是做了項目負責人。從中可以看出,姚靜文是不願意居於人下的。
而這重量級研究所國科院要挑人,一般是挑項目負責人的,可是單位裡的人都說被選中的是原主,向來順風順水的姚靜文能不嫉妒嗎?
她嫉妒之下,覺得原主搶了自己的位置,便有可能聯係自己的關係戶,打壓原主。
但是,雖然104所不屬於親兒子級研究院,甚至連庶出孩子都不是,不過是掛靠著,勉強算了個機關單位,但在外人看來,也屬於國家研究所啊,殘害其他研究員的事,怎麼能直白地做出來呢?更何況,正因為本身不重要,怕被其他好點的研究所看輕了,單位領導會更在意名聲。
所以姚靜文的謀算應該十分艱難和謹慎的,而且需要的時間頗長,但在這時,原主主動把把柄送到了她手上!
喬老太太的鬨事,是現成讓原主失去機會的把柄啊!
在這種情況下,單位裡姚靜文派係的人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袖手旁觀,任由喬老太太鬨,就可以達到想要的效果了——單位研發部有不同的項目組,分屬於不同區域,想要精準地找到原主鬨事需要經過重重關卡,所以喬老太太那點水平,對項目組來說,根本不算事。
可上頭有意不管甚至想推波助瀾,人事部就會以喬老太太撒潑得厲害為由請原主出來,次數多了,私底下不免埋怨,然後跟上頭反映,上頭就順理成章的,讓原主休假了。
事實上也和蕭遙推測的一樣,喬老太太鬨了幾次後,原主就被強製性地休假了。
原主休假後,又趕上出事,直接被開除,沒有誰會關心她是不是被誣告的。
陳芝看到菜單上各個菜的價格,高興得很,這種私房菜館,她自己是絕對舍不得來吃的,但蕭遙請,她自然就不用客氣了。這樣吃一頓,不管是聽單位其他人聊天還是和同學相聚,都可算談資了。
她水平不算突出,工資沒有蕭遙高,和丈夫累死累活買了個70平的小房子,每個月還房貸就是一筆大支出,還要養孩子,下館子都舍不得,更不要說吃高檔餐廳了。
也就是蕭遙人好,又大方,所以她才有機會吃,並且打包些帶回去給丈夫孩子吃。
因為這樣,她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是願意向蕭遙賣好的。但幫蕭遙出頭這種事,她是不敢的。
陳芝看向蕭遙,“我點了這四個,你看看你有沒有想吃的?”
蕭遙對陳芝靠多點菜吃不完打包帶回去給孩子吃這種小把戲心知肚明,原主也是知道的,不過原主覺得,這是基層研究員的悲哀,所以出於同情,也是願意偶爾請她吃一兩頓的。
她笑著接過菜單又點了兩個菜,加在一起六個菜,足夠了,便叫來服務員點單。
陳芝見蕭遙如此上道,心情愉快,忍不住道,“我先生前幾天來找我,我就出來在外食堂吃飯,你猜怎麼著?他們說你那個婆婆鬨事,是按上頭指使故意每次都叫你出來的。”
蕭遙吃驚,“真的嗎?為什麼啊?”
“當然是真的啊!至於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啊,你這人呢,智商是高了,怎麼在人情世故方麵就不懂了呢。你想啊,國科院要選人,大家都想去,自然就都是競爭對手了,一旦你沒戲了,彆人的機會就多了啊。”
陳芝說到這裡,發現暗示得太直白和明示差不多了,不是自己謹小慎微的風格,有點後悔因為蕭遙大方就忘了謹慎做人,馬上給蕭遙倒茶,
“來,喝茶,我剛喝了一口,是大麥茶,挺香的。對了,我看了你發的兩條微博了,離了也好,你什麼都不缺,何苦和那樣一個人渣在一起呢?當初你就不該和他在一起,你有房子有錢,和他在一起等於養他,到頭來還把他養成了個白眼狼。”
蕭遙點頭,“嗯,我已經決定離婚了。”
心裡則差不多確定,自己關於104所的推理,基本上是正確的。
想到這裡,她眼神冷了下來。
陳芝見蕭遙愣神,怕她想多了回去單位鬨,到時自己兩麵不是人,想了想就道,
“蕭遙啊,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幫襯我,我很感激你,就把心裡話跟你說了吧。我剛才說的呢,都是真話。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在這種單位,都是靠人脈和論資排輩行走的。你就算回頭找單位,單位也不會承認的,所以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