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的右手腕被捏得生疼,眉頭瞬間擰起來,她一邊甩開韓耀一邊沉聲道:“放開——”
像韓耀這種自視甚高又瘋更沒有社會會責任感的男人,她很是沒好感,所以縱使知道他是因為蔣二小姐的病情才激動得抓自己的手腕,也不樂意體諒。
韓耀見少女美麗的眉眼間盛滿了不悅,知道自己唐突了,如果是平時倒無所謂,畢竟他不怕得罪人,可這事若是真的,自己是要求到她身上的,倒不好將人得罪死了,當下便鬆開手,放緩了語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這話一出,竟是兩重奏。
韓耀馬上尋聲看去,見說話人是正是自己心尖上的蔣二小姐,又見她此刻麵容蒼白憔悴,心中不由得一痛。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想活下去的,可是命運對她,著實太不公。
蕭遙看向蔣二小姐,聲音放柔了幾分,道:“雖然是真的,但是能幫的有限。”
畢竟蔣二小姐是真的身患癌症。
韓耀忙問:“你能讓她多活多久?”
蕭遙原本懶得回答他,但見蔣二小姐也期盼地看著自己,想起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的原主,心中歎息一聲,道:“我得看看那塊玉佩才知道,但能延長的時間真的不多就是了。”
她是能幫忙,可是並不能逆天改命,所以需要說清楚,省得給蔣二小姐帶來希望到時又讓她絕望。
蔣二小姐的杏眼眨了眨,蕭遙說了那麼多,整體的意思是能幫忙,雖然一再說能幫的不多,但是對一個數著剩下日子的人來說,已經夠夠了,她的臉頰因激動多了幾分紅暈,一邊下床一邊道:“我馬上就帶你回去。”
一行人於是直奔蔣家。
一路上,蕭遙看向車窗外,見仍舊是八月京城的模樣,陽光白得發亮,樹木都被曬蔫了,可樹葉仍舊努力地將陽光剪成一塊塊碎片然後投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公路上不時有人帶著口罩路過,一切與平日並無不同,半點看不出末世的光景。
在異能者出現之前,國外都說,華國是最後一片淨土,如今看著,這話倒不假。
然而車子又開出不遠,就見路上有軍車快速駛過,天空中也有戰機在盤旋。
想來,華國這片淨土能存在,是因為有很多人在負重前行吧。
蔣家人都在家,看到蔣二小姐回來,韓耀跟著,還帶了蕭遙這麼一群人,臉上都露出訝異之色,一邊迎客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之類的。
蔣二小姐蒼白的臉蛋上多了幾分薄紅,她沒有心思跟家裡人多說什麼,打了招呼後急匆匆地道:“我先回房,遲些再跟你們說。”說完馬上招呼蕭遙到她房中去。
韓耀比蔣二還急,忙也跟上去。
何小姐等人心中好奇,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蔣家人覺得這一群人實在太奇怪,又怕蔣二小姐被騙,忙也跟了上去。
蕭遙甫一進入蔣二的房間,手指略動了動,就走向床榻上。
蔣二見蕭遙不是直奔自己的梳妝台,而是走向床榻,目光閃了閃,更激動了。
韓耀見了,心中的期待又多了幾分。
蕭遙從床頭一角將一枚垂著的玉佩拿到手上,眉頭皺得可以夾蒼蠅了,她快速算了一下,臉色一變,連忙將玉佩扔到一邊,然後拉著所有人後退,遠離了那玉佩。
韓耀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像原先那般囂張,焦急卻不失溫和地問:“蕭遙,這玉佩有什麼問題?”
蔣二小姐一雙妙目也一眨不眨地盯著蕭遙,眼中滿是好奇和擔憂之色。
何小姐等人的目光也盯著蕭遙,因為蕭遙的這一番動作實在太奇怪了。
蕭遙示意眾人跟自己再退後幾步,才沉聲道:“這是天外之物,如無意外,應該是隕石。隻兩年功夫,蔣二小姐的身體就這般模樣了,所以,這塊玉佩極有可能帶著較強的輻射。”
聽到“輻射”二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包括剛趕上來的蔣家人。
蕭遙又向著門口走了幾步,道:“大家先出去,馬上打電話叫個相關的專業人士來,對了,要帶上防輻射服、隔離輻射的盒子以及測量輻射值的儀器。”
蔣家大哥臉上色變,看向蕭遙:“你的意思是說,青櫻得了癌症,是因為長期被輻射?”
蔣青櫻是癌症,輻射的確是有可能激起癌變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隻是一塊玉佩啊!
所有人遠遠看向那塊玉佩,雖然離得遠,但是也看得出,那塊玉佩帶著些異域風情,看著是一件很不錯的古物。
蕭遙點頭。
蔣家人聽到蕭遙親口確認,臉色更是難看。
蔣家大哥道:“我拿這塊玉佩走一趟吧。”
蕭遙連忙阻止了他:“我不知道這塊玉佩的輻射值有多大,你們一直住在這裡是否曾受過輻射,所以我不建議再近距離這塊玉佩了。”
此言一出,蔣家人難看的臉色又難看上幾分,都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蔣家大哥則馬上改口:“既然如此,我打電話請個專家過來。”
韓耀卻看向蕭遙:“你不是說這塊玉佩沾惹了臟東西嗎?”
蕭遙點頭:“是沾惹了臟東西,有怨氣,也有詛咒,這些怨氣和詛咒,一千多年了。”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便繼續解釋,
“怨氣影響蔣二小姐,讓蔣二小姐將玉佩放在離她最近的地方,而詛咒,能加強輻射,也會加速蔣二小姐病情的惡化,由於兩年多了,更是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契約關係。”
掛了電話的蔣家大哥有些不信:“怎麼又跟玄學扯上關係了?”輻射他倒是信的,畢竟屬於科學範疇,可是怨氣這些,分明是神棍才會說的詞彙。
蔣太太卻道:“不許胡說!”說完急走幾步,站到蕭遙跟前,焦急地問道:“大師,可有辦法化解?”
蕭遙點頭:“玉佩上的怨氣和詛咒,我都可以處理,不過先等專業人士將防輻射服帶過來我才好動手。但是我希望大家明白,蔣二小姐產生病變的身體,並不會因此而痊愈。”
蔣家人先是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強求了,當下連聲說理解。
蕭遙想著自己遲些要動手,便讓蔣家人買些符籙朱砂回來。
一個小時後,專業人士終於帶齊裝備來了。
他一開始還不信一塊玉佩有多大的輻射,可是拿出儀器一測,頓時臉色大變:“怎麼輻射這麼大?”說完,臉色難看地將玉佩裝進專門的隔離盒中,再看檢測儀,見輻射確實沒了,這才鬆了口氣。
蔣家人聽了色變,紛紛追問這種程度的輻射會不會致癌。
專業人員一邊點頭說會一邊看向蔣二小姐。
他和蔣家雖然不熟,但是也知道上層圈子裡的白天鵝蔣二小姐身患癌症的事。
蔣二小姐聽了,知道自己患癌,的確是因為那塊玉佩,臉上由於亢奮而多出來的那點子紅暈,瞬間消失無蹤。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馬上看向蕭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師,你不是說——”
“我先消除怨氣。”蕭遙點頭,拿筆點了朱砂開始畫符,接連畫了幾張,畫好後快速貼在裝玉佩的盒子四周,隨後點了點,那些符紙快速燃燒了起來。
專業人士沒料到蕭遙會做這個,嚇了一跳,跟猴子似的竄過來,大聲尖叫道:“這個不能點火的!”可惜已經遲了,火焰瞬間將盒子給包裹住了。
韓耀生怕專業人士誤事讓蔣二的期盼落空,忙一把扯住了專業人士,不讓他靠過去。
專業人士急得跺腳,可惜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韓耀的掌控。
轉眼,所有的符籙燃燒成了灰燼。
蕭遙看了看,點頭道:“好了。”又對專業人士道,“你打開盒子,再測一次輻射值,看是不是降低了。”
專業人士見盒子沒事還來不及高興,聽到這話,頓時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向蕭遙,臉上帶著幾分憤怒:“你年紀輕輕,怎麼也這麼迷信。”居然燒他的盒子!
韓耀急不可耐,一把推開他,親自將玉佩從盒子裡拿出來,又去搗鼓那個測試輻射值的儀器。
專業人士見狀,怕他損壞自己的儀器,馬上陰沉著臉上前親自測輻射值。
這一測,他的嘴巴張開,大得可以裝雞蛋了:“怎麼回事?輻射值降低了一半!”又搗鼓裝玉佩的盒子,發現真的毫發無損,不由得用震驚的目光看向蕭遙。
韓耀一直很注意看輻射值,也發現了,俊臉馬上亮了幾分,激動地看向蕭遙:“消除了怨氣以及詛咒,青櫻能多活多長時間?”
親眼看到數值的變化,他終於相信蕭遙是個大師,而不是什麼裝神弄鬼的神棍了。
蕭遙看向蔣青櫻,看了又看算了又算,道:“能多活那麼半年到八個月吧。”然而不管是半年還是八個月,對一個年輕的生命來說,實在太短暫了。
韓耀和蔣青櫻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們臉上都露出失望之色,但轉念想到患了癌症,原本就快死了,突然多了半年到八個月的生命,又覺得這是件喜事,臉上又都露出幾分喜意。
韓耀忍不住道:“這次,多謝你了。”態度比剛見蕭遙那會兒好了很多。
蔣太太十分激動,也連連對蕭遙道謝。
蔣大哥謝過蕭遙之後,又道:“這位大師,我們不是不信你,不過事關生命,我們還是想去醫院檢查一下。”
蕭遙點頭:“這是應該的。”不過她沒打算再去醫院一趟,當下看向韓耀。
韓耀猶豫片刻,看向她:“你先跟何小姐走罷,遲些我去找你。”
坐車去找牛隊的路上,何小姐還是覺得不解:“韓耀那個瘋子居然舍得放人,太不可思議了。”
蕭遙道:“他應該是見我是真大師,希望我再算一次國家的未來。我想他認定異能者是人類進化的方向,所以覺得我去算,也是算出來他想要的結果。”
當然,如果她算出來不如韓耀的意,估計韓耀還是要發瘋的。
何小姐聽到這話,目光一亮,看向蕭遙:“你能算出來嗎?”
蕭遙歎了口氣:“說實話,事關國運,我沒有把握。不過我會儘力一試。”
現在各國人民都狂熱而積極地主動感染病毒讓自己轉化為異能者,國內也有很多支持這種做法的,國內支持的人還口口聲聲說這是一次生化革命,造成的國家差距,或許會比第二次工業革命更大,華國不想落後,就得跟著大部隊走。
縱使心誌堅定,她看多了這種論調,也怕自己之前做錯了。
所以,如果可以,還是算一次比較好。
怕隻怕,她算不出來。
蕭遙覺得肩膀上擔著重擔,心情很是沉重。
到了地方,蕭遙先去吃了飯,才由牛隊帶著去見上次見過那個領導。
領導語重心長地跟蕭遙談了談目前的形勢,說出了國家的為難——其實也是擔心這次進化是個機會,而華國會錯過這個機會,說完了,拜托蕭遙再算一次,見蕭遙答應了,便問蕭遙需要準備些什麼。
蕭遙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事,聽到這話,就道:“我想去天文台那裡看看。另外,我還想看《推背圖》。”
領導聽到《推背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說道:“距離可以夜觀星象還有些時間,我需要考慮。今晚八點前我會給你答複的。”說完怕蕭遙心裡不舒服,便道,“這《推背圖》非同小可,需要慎重些。”
他說的和蕭遙提的《推背圖》都是指那份真跡,不是網上流傳出來那份。
蕭遙點點頭,表示理解。
本來,真正的《推背圖》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看的,再加上她被韓耀懷疑是間|諜,是被故意派來給華國指錯路的——這雖然是汙蔑,可是事關重大,還是有不少人因此而心中犯嘀咕的。
所以給她看《推背圖》,是需要鄭重考慮的。
領導的領導李先生得知是讓蕭遙推演,而且還要看《推背圖》,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曆來泄露天機都會遭天譴的,她才十七歲,泄露過一次天機,怎麼還找她來背負?另外,她的身份查明白了麼?”
蕭遙這人他們高層都知道,畢竟準確預言彗星撞地球,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頂級天師——也是因為這事,他們才徹底相信玄學這東西的。
可是,自從蕭遙比綁走的消息傳來,他們就都在猜測,蕭遙或許是因為成功預言過全球級彆的大事,遭到可怕的反噬,失去了預言和推演的能力,所以才沒算到自己遇險最終被綁走。
領導歎了口氣:“我認識的人中,最準的就是她了,為了國家,不得不找她啊。希望國家後續可以給她一些補償,讓她可以安享晚年。至於她本人的身份,從小在蕭家長大,沒有任何問題。”
在確定找蕭遙再算一次,國家就將蕭遙的身份一查再查,可以確定蕭遙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而不是什麼間|諜。
李先生聽了,沉吟不語,半晌才道:“國家對記住她的,後續的補償和賠償,也會有的。不過,《推背圖》關係著我國的國運,不能外借出去,你帶她過來看,限定時間看,不能帶走。”
在領導離開後,李先生默默站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打內線:“多叫幾個739部門的大師多來,趙大師和□□務必要叫過來,繼續參詳《推背圖》。”
他還是覺得,蕭遙的推演能力由於成功預言彗星撞地球而遭天譴,損壞嚴重,不怎麼準了,所以決定讓更多經驗豐富的大師過來一起推演。
領導將可以看《推背圖》的好消息告訴蕭遙,隨後臉色凝重地道: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國外從來不防疫,感染的人數很多,自從安樂死政策結束後,很多感染者繼續活著,按照5%左右的概率變成異能者,異能者加起來不少。可以說,我們被喪屍和異能者包圍了,邊境線守起來越來越艱難。這是外部的壓力。
“而內部的壓力,一部分人想變強,一部分人怕重走閉關鎖國的老路,導致落後挨打,因此都希望開放病毒感染。內外壓力交加,時間長了易生變故。所以我們也需要儘快做決策,然後堅定不移地往前走。蕭遙同學,請你一定要認真算!
“當然,我們不是將所有壓力都施加在你身上,你千萬不要有負擔。不管你算出什麼,最後我們做了什麼決策,都是我們這些領導班子經過深思熟慮才做的。”
蕭遙點頭:“我知道。”她最初,隻是希望少死一些人,而現在,她也真的希望能算出個大方向,因為這個事關後世。
領導看著少女認真嚴肅的麵容,想到她如此年輕,肩上就擔上了了重擔,想了想就稍微透露了幾句:
“現在各國雖然都極力煽動全球變異,但是應該不會馬上讓人感染病毒的,網絡上不過是□□,或者說是國外精英階層對底層的洗腦,對我國的洗腦。”
蕭遙聽了這話,靈光一閃,問道:“精英階層和高層,應該是等對異能者的研究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研究目前已經有些眉目了。”
不然國家不會這麼急著讓她再算一次的。
因為一旦血清提取成功了,又經過試驗可用,所有人都會瘋狂要求進化的,畢竟強悍的身體強大的能力,誰不想擁有?
領導隻是打算提點兩句,沒料到蕭遙自己猜到了,臉上閃過一抹讚賞,點頭道:
“沒錯。都在等對異能者的研究。我國目前已經有一些眉目了,異能者身上有一種血清區彆於普通人和喪屍,醫學家們都在猜測,是這份血清才讓人變異的。他們正在研究,將這份血清注射入普通人體內,看是否能直接締造異能者。”
他說到這裡,麵上並不覺得欣喜,反而帶了幾分憂心忡忡,“可是這個病毒實在太詭異了,我們這些老家夥都害怕啊。等血清真的弄出來了,人人注射成為異能者,沒事固然好,可是如果有事呢?我們不敢賭,所以希望你再算一次!”
蕭遙的臉色也凝重起來,自從知道感染病毒會變成異能者,她就覺得這個病毒十分詭異。
現在這異能者體內的血清如此容易提取,也顯得很詭異。
仿佛,有什麼引導著人類一步一步走向進化這條路。
領導他們都覺得怕,想來除了直覺,也是因為看到了這種種詭異之處。
其他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不,也看得出來的,可是成為超人,成為英雄,變得強大,成為能呼風喚雨的成功人士,這種種渴望,蓋過了理性。
就像賭徒和沉迷網遊的人一樣,他們何嘗不知道這是不好的,可是他們還是深陷其中。
領導見蕭遙不說話,又道:“異能者血清這個,是絕密級的,你不要對任何人說。就算是小牛他們,得到的風聲也隻是正在開始研究異能者血清,最起碼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才有眉目。”
蕭遙點點頭,答應下來。
領導的這番話也讓她明白,韓耀為什麼發瘋,急著要將她打成間諜了,又為什麼在她說蔣青櫻能多活半年到八個月後,放鬆了對她的控製。
血清需要一年以上才有眉目,她出手前蔣青櫻撐不過一年,所以韓耀發瘋想要所有人一起進化;在她出手後,蔣青櫻能活過一年了,能等到成功研製的血清,進化成為異能者的幾率直線攀升,於是韓耀不瘋了。
一個小時後,蕭遙跟著領導來到一個戒備森嚴的地方,看到了幾個之前在739見過年的大師。
李先生飽含鼓勵的目光從蕭遙和其他大師身上慢慢掠過,隨後道:“世界上發生了很多大師,變故很多。《推背圖》一直是在推演,可是現在,已經容不得慢慢推演了,希望各位拿出真本事推演一次,看看我們未來的方向如何。”
他也不廢話,鼓勵了幾句,就讓大家進入房中看《推背圖》了,蕭遙和幾個大師甚至還來不及說一句話。
在蕭遙和大師們進去了,李先生到一旁的休息間休息。
這裡,坐了好幾位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大人物,當然,他們一個個的,都憂心忡忡。
這時一人緩緩地開口:“異能者身上有彆於普通人的血清很好提取,目前提取出好幾份,已經開始試驗了,目前已經有些眉目了。”
其實各大醫院一開始隔離治療感染病毒的人時,就開始研究他們身上區彆於普通人的東西了,所以異能者出現後,這一步的研究進展神速。
李先生目光中露出幾分憂慮:“一旦血清出現,要求進化的呼聲會更高。”
就算國內能瞞住,國外也會公開的。
屆時,要求進化的呼聲會更高,也更癲狂。
他們這些領導層,自然希望在自己的努力下,國家越來越強大的,所以如果進化能讓人類強大,他們自然願意。
可是如果進化之後有問題呢?
他們就是罪人,將華國推進深淵的罪人!
楊先生道:“我傾向於進化,我想,國外都傾向於進化。是你們杞人憂天,總擔心這有問題哪有問題。試想一下,千百年來出現的病毒那麼多,為什麼隻有這個病毒能進化出異能者?這是機遇,是我們人類的機遇!”
徐先生反對:“進化是漫長的過程,這種幾個月甚至幾天的進化,不符合科學發展觀。”
楊先生馬上反駁:“所以才那麼凶險,隻有5%的人能進化成功。”
大家吵了起來,誰也不服誰。
最後李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大師們在推演《推背圖》,等等大師們的結果吧。”
幾個支持謹慎對進化的人遲疑道:“這麼短的時間,能推演出來嗎?”
李先生道:“趙大師他們都來了,應該沒問題。”
另一人也說道:“有名氣的大師都來了,他們如果推演不出來,其他人也不可能推演出來的。”
蕭遙在看《推背圖》。
《推背圖》是華國預言第一奇書,為大唐的兩位大師李淳風和袁天罡所撰,內容主要是推算大唐國運,但實際上包括到社會共產共和大同,不過越到後麵,缺失得越厲害。
蕭遙如今看到的,就是缺失得相對厲害的內容。
蕭遙看了看圖,又記下內容,便坐在一旁推演起來。
她原以為會很難,可是隨著推演,她腦海裡出現了很多相關的知識,五行八卦、周易等,所有玄學類的書籍如同一個寶庫,在她察覺到難題時自動冒出來填充,仿佛那是她自己的知識,現在被情景觸發自動蘇醒。
趙大師等也都認真參詳,可是這內容實在太簡短,看起來太似是而非了,他們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麼,正沮喪呢,就看到蕭遙如癡似醉地推演起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們都知道自己和蕭遙的差距,可是卻沒料到居然這麼大,備受打擊之下,也燃起了幾分鬥誌,更認真地參詳以及推演起來了。
規定的兩個小時很快結束,蕭遙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紙上的內容,有些惋惜。
還不夠,還需要星象,有了星象,一切會更準確。
趙大師幾個拿著自己推算出來的結果走近蕭遙,看到蕭遙似乎接連幾頁都寫了內容,原本因推演出了些什麼的喜悅,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趙大師忍不住道:“蕭大師,你推演出了這麼多啊?”
蕭遙搖搖頭:“還不準的,我得去看看星象。”
趙大師幾個麵麵相覷,半晌才問:“蕭大師,我們可以看看你最前麵的推演嗎?”
蕭遙讓他們看最上麵那一頁。
眾人一看,比自己的都要詳細,心中不由得折服,紛紛讚揚蕭遙,又將自己的推演結果遞到蕭遙跟前:“蕭大師,你果然是大師,我這隻推演了你推演到的一小部分,我們……”
他們七嘴八舌說完,忽然靜默了一下,隨後不約而同對蕭遙重重地拱手:“蕭大師,今天老頭子是心服口服了。”
他們幾個推演出來的結果合起來,差不多就是蕭遙的推演結果。
所以他們和蕭遙的差距,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先生等人一邊在會議室裡等著,一邊瀏覽各地彙總過來的信息,過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停下。
李先生看向眾人:“應該有些結果了,我們出去吧。”
他們一出去,俱是心中大驚。
被他們寄予厚望的趙大師幾個,全都圍在那個少女身旁,動作神態乃至目光,都隱隱帶著敬意。
這是什麼情況?
李先生含笑上前:“幾位大師可推演出什麼了?”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所有大師都整齊劃一地看向蕭遙。
李先生和其他領導見了,也忍不住看向蕭遙。
蕭遙被大家看著,倒沒有緊張,道:“我還需要看一看星象。”
李先生點頭,含笑道:“星象也是重要的推演手段,應該的。稍後讓小牛送你去天文檢測中心。”說完,又看向趙大師幾個:“幾位也要夜觀星象嗎?”
趙大師拱了拱手,道:“我們不擅長夜觀星象,本不該去的,但是蕭大師乃我輩翹楚,我等也希望能跟著去長長見識。”
李先生和其他領導聽了這話,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
趙大師一行幾個739的老家夥,居然是以蕭遙為尊的?
難道蕭遙的預言能力和推演能力還在?
李先生沉吟片刻,問道:“那關於《推背圖》,幾位可推演出什麼了?”
趙大師臉上露出羞愧之色:“說來慚愧,我等也推演出了一部分,可遠不及蕭大師的。我輩多年來爭論玄學第一人,自來以為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今看來,這玄學第一人,非蕭大師莫屬。”
其他大師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羞愧之色,但聽著趙大師的話,都心悅誠服地點頭。
李先生等幾個領導人臉色如常,可是他們自己知道,臉上在燒呢。
沒想到,他們認為失去預言和推演能力的人,仍然是最牛叉的那個!
可是,他們怎麼想得到啊。
預言是泄露天機的,幫人算命多了都會折損壽元,更何況是推演國運?
蕭遙成功推演過一次彗星撞地球,這泄露的天機實在太可怕,他們心中甚至都猜測她已經失去玄學能力了——不然也不會輕易被人綁走,可是,她不僅沒有失去這方麵的能力,反而還能推演第二次!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用全新的目光看向蕭遙。
也因為這份信任和心中的敬意,李先生他們很快親自陪同蕭遙去天文檢測中心。
蕭遙通過哈勃天文望遠鏡,觀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星象,將自己的推演結果完善了。
李先生等見她回來,迫不及待:“如何了?”
蕭遙臉色凝重:“兩個節點。兩個月後觸發,天下生機斷絕。兩年後觸發,才是生路。”
徐先生忙問:“可否說得再明白一些?”就像當初預言彗星撞地球那樣,準確將日期說出來。
蕭遙搖了搖頭,苦笑道:“這種事,準確不了。”
楊先生卻一臉質疑地看向蕭遙:“你是不是因為不支持進化,才故意這麼說的。”按照現在研究異能者血清的速度,兩個月後,肯定研究出來了。
蕭遙看向他:“我說的是我推演出來的結果。另外我想問,難道兩年都等不起麼?”
楊先生目光銳利,直視少女澄澈剛毅的眸子,道:
“兩年時間不長,可是對異能者來說,誰也不知道他們經過兩年時間,能進化到什麼程度。我們華國落後過一次,迎來的是鴉|片戰爭,是馬|關|條約,是國土淪喪任人宰割充滿血淚的很長一段曆史,我們不能再落後了。”
蕭遙的目光沒有避讓,和楊先生針鋒相對: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種病毒,既能造就失去理智的吃人喪屍,又能造就強大的異能者?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異能者的血清那麼快能被提取出來?一切都太詭異了,所以我才冒著遭天譴的危險再算一次。而我算到的結果,表示這是一條絕路。”
楊先生馬上道:“你這是封建迷信。”
他想過,很多和他一個想法的人都認真想過,可是那都隻是一種可能。而進化,變得強大,讓國民整體強大一個檔次,國家更進一步這個吸引力更大,而且是看得見的,是最具象化的可能性。
所以他們更願意選擇這個看得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