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打算聘請星際浪子, 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
從星際浪子跟她透露出來的話可知,他們對她的來處不說知道個十成十,起碼也知道九成九, 但一直沒有對外提起, 直到這次知道她製作出攻擊型卡牌,這才找上門來, 可見,人家一開始並不打算捏著這點做什麼。
再加上她和牧野逃亡時, 被牧野用鞭子扔到星際浪子的海盜船上, 是有人接了她一把的,那人還將其他人都接了放進艙中,雖說這樣可以收船票,但是也從側麵反映出,那些星際浪子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 相反, 還有幾分俠義心腸。
最後,就是她實在擔心礦星上的夥伴,擔心他們熬不過一個又一個嚴冬,決定冒險一次。
司遠聽到蕭遙提出的條件,眸光閃了閃, 盯著蕭遙看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頭:“可以。”
蕭遙卻敏感地發現, 對方在自己提出這個條件時,隱隱有鬆了一口氣之感。
她直接問了出來:“你聽到我的要求之後, 似乎鬆了一口氣。”
司遠聽了,頓時笑了起來,笑容中沒有了原先的小心翼翼以及戒備之意, 他笑著說道:
“你很看重礦星上的人,為此不惜花這麼大的代價布局,顯然是擔心他們,也由此可知,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對我們來說,合作者是個值得信賴之人,自然是個好消息。”
蕭遙聽到這話,也鬆了口氣。
司遠會從她身上得出這樣的印象並且這樣想她,她亦然。
蕭遙離開礦星進入文明社會之後,接觸的全是製卡知識和玄音知識,沒學過任何計策,所以這次,她也並沒有提出任何計劃,隻是將自己想要的成果詳細告訴司遠,並表示自己希望能儘量將時間縮短。
司遠記下蕭遙的要求,說道:“我希望知道儘量多關於礦星的消息。”
蕭遙和牧野相視一眼,都將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司遠,同時說出礦星附近的星球有和礦主勾結的高官。
司遠聽到這裡,冷笑一聲:“這倒不出奇。”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他們這些星際浪子也不會這麼多!
蕭遙道:“難度很大,希望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司遠點了點頭,問明白礦星的坐標後,很快便離開了。
不過三天後,他又來跟蕭遙聯係,並說明來意:
“由於你們所給的礦星坐標係最近氣候異常,所以我們會推遲潛伏的日期,希望你們諒解,同時能先給我們提供卡牌。不過蕭同學放心好了,我們的人就算不馬上進入礦星,也會先在附近的星球潛伏下來的。”
牧野連聲的神色冷了幾分:“據我對星際浪子的了解,你們在那些星球,應該早有人潛伏了吧。”
早就有人潛伏,自然也就算不上派人在那些星球潛伏下來了。
蕭遙壓下心中的疑問,看向司遠。
司遠點點頭,道:“我們的確有人潛伏在那些星球,但是尋常的派遣和真正辦事的潛伏,數量和質量都是不一樣的。”說到這看向蕭遙,
“蕭遙同學,我這麼說,說不定你會認為我是故意取信於你,我們星際浪子雖然多數是不法公民,但我們也會有人天然擁有的同理心的,礦星的事,我們都很憤怒,所以無論如何一定會幫你。”
蕭遙看得出司遠沒有撒謊,但還是看向牧野。
牧野衝蕭遙點了點頭,他這些天一直在查星際浪子的事情,知道司遠這一批,的確是擁有俠義心腸的一批,這些人多數是蒙受不白之冤才成為星際浪子的。
蕭遙見牧野點了頭,便看向司遠,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你說礦星坐標係氣候異常,是怎麼回事?”
司遠看向蕭遙,目光中帶上了幾分悲憫,輕聲說道:“那裡如無意外,從今年開始,氣候會一年比一年極端。今年的冬天,就有雪災,這和太陽活動以及磁場乃至黑洞有關,飛船在這樣的氣候下不適合靠近。”
他自從聽到蕭遙提出的要求,就知道蕭遙很擔心礦星上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對蕭遙來說,絕對是個特彆糟糕的消息。
蕭遙聽了這話,臉色果然變得刷白。
礦星上的凜冬本來就難熬,再迎來雪災,那該多可怕?
礦星上那些缺衣少食的人,在這樣的凜冬中,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蕭遙簡直不敢想,她白著臉看向司遠:“會冷到何種程度?”
牧野擔心地握住蕭遙的手,道:“既然是氣候一年比一年極端,那麼今年應該還不算很糟糕的。隻是這個時段,不適合進入礦星而已。”
司遠馬上點頭:“是這麼個意思。”
蕭遙卻沒有辦法放心,因為隻有她知道,礦星上的日子有多難熬,礦星上的凜冬又有多可怕。
和司遠分開之後,蕭遙的心情還是十分低落。
想到林素和凱瑟琳她們有可能死於這個凜冬的嚴寒,她連飯都吃不下了,想得難受時,甚至情不自禁地垂淚。
牧野看著這樣的蕭遙,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安慰她,半晌才道:“今年來不及了,明年凜冬來臨之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好不好?”
蕭遙看向牧野:“雲家和菲力家在礦星上盤踞了那麼多年一直沒有被發現,顯然是打點好了一切,明年真的能回去嗎?”
牧野俊臉上一片堅定:“隻要想,總會有辦法的。”
蕭遙點點頭:“好,我們努力想辦法。”她不想再等了,這次聽到的是氣候異常的噩耗,下次呢?
誰知道又會是什麼壞消息?
礦星被挖了那麼多年,她之前在的時候礦洞便挖不出什麼,需要換地方了,誰知道什麼時候礦星上的礦被挖礦了?
一旦沒有礦了,礦星上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了用處。
雲家和菲力家這種吸血的劊子手,是不可能有什麼善心的,他們發現用不到礦工時,為了一勞永逸,極有可能直接毀掉礦星,將這樁罪行永遠掩蓋。
蕭遙儘管很擔心礦星的事,但是她沒有時間擔心太久,因為冒險戰隊的第二場比賽開始了。
這次對戰的也是一個傳統強隊,和冒險戰隊差不多的傳統強隊。
大家都是強隊,所以沒有一方敢掉以輕心的。
按理說,冒險戰隊的製卡師、玄音師和機甲戰士在上一場比賽中表現出來了巨大的殺傷力,應該會讓所有人都更看好冒險戰隊的。
但是,廣大評論家們在提起這兩支戰隊的表現時,卻並沒有一麵倒地支持冒險戰隊,相反,甚至有相當多一部分人更看好青草戰隊。
“青草戰隊的製卡師和玄音師擅長模仿,已經學會了製作冒險戰隊上次製作出來的攻擊型卡牌,他們的機甲戰士很強,雖然單兵作戰能力比不過牧野,但是整體水平是高於冒險戰隊的。所以,如果卡牌的水平差不多,青草戰隊會更勝一籌。”
記者針對這一點,特地在賽前采訪冒險戰隊,主要是采訪蕭遙和牧野,還有指揮。
蕭遙對此的回應是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隊友是最強的!”
牧野聽了,笑著看向蕭遙:“我絕不讓你失望。”
CP粉瞬間陷入了瘋狂:“磕到了,好甜!”
藍芊芊和雲娜心中醋意衝天,咬著下唇瞪著全息投影上的蕭遙,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砸個稀爛,讓她從此消失於世上。
比賽很快開始,智腦抽取地圖之後,兩支戰隊進入地圖。
蕭遙進入製卡機之後,看向孟承雲:“我最近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不知道製作第二張卡牌時是否還能保持水準,所以我們儘量重心放在第一張卡牌上。”
孟承雲馬上點頭:“需要怎麼做,我們交感時商量。”
蕭遙聞言,也不多說,很快開始製卡,並和孟承雲交感,將自己腦子裡的想法跟孟承雲溝通。
每一場比賽前期都不怎麼好看,因為大家帶的都是基礎卡牌,沒有必勝把握,都不怎麼願意在前期打架,就算不小心打起來,由於卡牌品階不夠,爆發出來的戰鬥也不怎麼好看,所以很多時候,有人戲稱這是黑暗的十分鐘。
十二分鐘過後,兩支戰隊幾乎是前後腳製作出了卡牌,並且第一時間激活卡牌進行戰鬥。
解說看著提前十幾秒激活卡牌的青草戰隊,很激動:
“青草戰隊果然也使用了進攻型的卡牌,其實對於青草戰隊來說,這種卡牌是非常適合他們的,甚至可以說,這一類卡牌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麵對如此強大的青草戰隊,冒險戰隊會怎麼應戰呢?是冒險戰隊再次勝出,還是自己害了自己呢?”
現場觀眾們都很激動,目光發亮地看向全息投影,全神貫注的關注兩支戰隊的對戰情況。
冒險戰隊的粉絲以及蕭遙的粉絲卻都很不高興:“什麼叫自己害了自己?這麼說,那些製作出新卡牌的,都可以叫做自己害了自己了?”
藍芊芊聽得出,現場解說似乎並不看好冒險戰隊,嘴角下意識就翹了起來,但是翹到一半,她想起冒險戰隊是自己母校的,那股子幸災樂禍就減輕了幾分。
當然,也隻是減輕了幾分,心底裡,還是十分幸災樂禍的。
就在藍芊芊幸災樂禍時,她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藍芊芊見了很不快,便低頭掐了。
然而通訊器卻鍥而不舍地響著,仿佛永遠不會停下來似的。
藍芊芊無奈,壓下心中的煩躁拿出通訊器接通:“喂,媽媽,我不是說了嗎?我要看比賽,今晚沒空——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以及驚愕的神色,聽了幾句,臉上露出恐慌之色:“怎麼會這樣?你等等,我馬上出來,我們虛擬網上見麵聊聊。”
藍芊芊顧不得再看比賽,顧不得再看蕭遙是得意還是倒黴,她急匆匆地掛斷通訊器,快步離開了。
她看到自己的母親藍三太太時,藍三太太一臉的眼淚:“這可怎麼辦?”
藍芊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伯父怎麼說?他們真的不肯幫嗎?”
藍三太太哭道:“自從聽到消息我便去找你大伯母和大伯了,可是他們都說無能為力,說你爸爸觸犯了法律,藍家又正值多事之秋,他們不能為了幫你爸爸便連累整個藍家。”
藍芊芊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忍不住埋怨道:“爸爸怎麼這麼糊塗?”
藍三太太擦眼淚:“他能怎麼辦呢?為了我們家,可不得鋌而走險麼?我們藍家雖然還沒分家,但是所有家族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因此人未走茶便涼了。”
她說到這裡,一把握住藍芊芊的纖細白嫩的雙手:“芊芊,目前隻有一個辦法救你爸爸了。”
藍芊芊看向藍三太太:“什麼辦法?”問完,看道藍三太太的神色,她便差不多懂了。
藍三太太道:“你嫁給薑家,成為薑幸的太太。”薑幸是薑家長房嫡子,藍芊芊如果能嫁給薑幸,就是薑家下一任的當家太太,不說薑家會幫藍三,就是其他家族,也會手下留情。
藍芊芊聽到這裡,腦海裡閃過牧野的俊臉,心中首先便是不情願,但是她也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千金小姐,用強大的理智稍微考慮,便知道,這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了。
可是,一切談何容易呢?
藍芊芊抬起頭,看到藍三太太目光含淚,十分期待地看向自己,心中壓力陡增,道:“媽媽,我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唱歌了,薑大太太未必會像從前那樣喜歡我。薑幸又對我無意,我實在沒有把握。”
藍三太太聽了,淚水又簌簌而下,她含淚看向藍芊芊:“那我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你爸爸被判刑,然後我們家變得一貧如洗嗎?”
藍芊芊聽到“一貧如洗”四個字,頓時打了個寒噤。
日子比過去稍微差一些,她都難以接受了,如果是一貧如洗,她還不如去死呢。
想到這裡,她看向藍三太太:“爸爸不能有事。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藍三太太聽了,馬上提議:“要不下藥,你和薑幸先生米煮成熟飯?”
藍芊芊馬上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這不可能成功的。”這一類的禁藥查得很嚴,他們即使能買到手,但是也極有可能留下把柄。
此外,就算她和生米煮成熟飯,薑幸也未必會娶她,畢竟現在兩個人在一起壓根就不是事。
藍三太太急得團團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怎麼辦?”
藍芊芊道:“我回去想想。”她說完,拿著包起來,找了一個茶室,點了一壺茶,便坐下來努力思索。
然而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有處理辦法?
最後,藍芊芊想到了星原。
她固然不想跟星原服軟,可是她更不願意失去豪門貴女的身份,所以,她聯係了星原。
星原對藍芊芊是心冷,但是看到滿臉淚水楚楚可憐的藍芊芊,到底還是心軟了,柔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藍芊芊握住星原的手哭了起來,如同一個受了委屈找情郎哭訴的姑娘,哭得星原滿嘴答應一定幫她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