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去找蕭上將和顧況, 想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安排礦星出來的人。
蕭上將讓蕭遙坐下,和顧況相視一眼,這才道:“我們這些日子除了做計劃, 偶爾也會討論這件事。根據我們對星際法律的了解, 人員的安置應該由政府方麵統一安排,因為人數太多了。”
他們手上捏著軍權, 如果再自行安置一個星球的人, 很容易引起政府方麵的猜忌,且也不合相關的法律法規。
蕭遙皺起眉頭:“可是這麼多人, 總不能一直在飛船上渡過。”也不適合在飛船上渡過。
蕭上將道:“這個倒不是什麼問題, 我和顧況商量過了,在政府方麵做出安排之前,先把人安排到我們駐守的星球上。”
蕭遙聽了便道:“政府方麵的安排會出什麼岔子嗎?”例如因為一些原因,不樂意安排, 或者把人安排到很差的星球上。
蕭上將道:“這是一件臭名昭著的罪惡, 一旦被報道出來,會引起爆|炸|性的討論,所以不大可能出什麼岔子。”說到這裡看了蕭遙一眼, 又道,
“但是,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 再加上遲些有外星際的賓客前來, 政客不想在外賓麵前丟臉,也有可能冷處理。”
他們這次行動雖然安排成意外發現的,已經極力將自己摘出來了,但是政府方麵,肯定是有猜忌的。屆時拿著這方麵大做文章冷處理此事, 可能性極大。
蕭遙俏臉一沉:“絕不能冷處理!不管是給礦星居民們新住址,還是對雲家、菲力家的罪行冷處理,都不行!”
礦星上的人被奴役了那麼久,起碼超過三代,這是無儘的血淚,怎麼能冷處理呢。
蕭上將聽了,馬上道:“那我們想辦法。”他就蕭遙這個虧欠了許多的女兒,如果連她想做的事都幫不了忙,他做這個上將又有什麼意思?
顧況點了點頭,看了蕭遙一眼,沒有說話。
由於外賓即將到來,所以就算努力,到最後也可能是徒然。
蕭遙知道,如果事情可以辦到,蕭上將和顧況必不會跟她說什麼困難的,既然說出來,那麼能做到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所以她想了想,心中很快做了一個決定:“我也是礦星出來的,到時,就由我做這個被告人之一吧。”黑礦工本來就已經是臭名昭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罪惡了,再由她這個星際名人做原告,她就不信政府方麵還能冷處理得了。
蕭上將和顧況聽了,相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蕭遙:“這麼做,應該萬無一失了。但是,這麼一來,你會被很多人嘲諷出身的。”
星際發展了多年,階級漸漸固化了,既得利益者不願意再有什麼變故,所以一再宣揚階級和出身,很多人便也都開始唯出身論了。
蕭遙一貫以來的形象是平民出身,前些日子和藍芊芊之間產生恩怨,兩家粉絲吵起來,就有聲音說,一定是蕭遙的錯,因為她出身低沒有教養,才那麼小氣狹隘,嫉妒出身好的藍芊芊,有了點成績就對藍芊芊下手。
還有人說,藍芊芊出身帝都星的四大家族之一,從來是白富美,以她的教養和眼界,不可能得罪過蕭遙的,所以歸根到底是蕭遙的錯。
平民出身尚且讓蕭遙招致了這麼多惡評,一旦披露出,蕭遙是礦星出身,曾經做過礦工,估計惡評會更加肆無忌憚。
蕭遙搖搖頭:“我不在意這個。誰敢嘲笑我的出身,我用成績讓他們閉嘴。”
平民出身又如何?礦工出身又如何?都不影響她製卡,都不影響她在製卡上碾壓其他人。
再說了,當一個人站得足夠高,出身論這種小問題,根本不值一提。
蕭上將注視著蕭遙,目光中的讚賞更濃了,他點了點頭,沉聲道:“說得好,用成績讓他們閉嘴!”
唯出身論和唯天賦輪本來就荒唐,是時候讓一個人打破這種觀點了。
顧況看向蕭遙年輕美麗的臉蛋,怔了怔,然後也點了點頭。
他早該知道,這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兒。
牧野含笑看向蕭遙,沒有說話。
隻要她想做,他都會支持她。
蕭遙見大家都支持她的做法,鬆了口氣,隨後將目光投向外麵漆黑的宇宙,道:“在我做這個被告之前,我先討兩次債才行。”
顧況什麼都不知道,聽了忙問道:“什麼債?”
蕭遙道:“第一,蕭家二房當年將我賣去礦星,這筆債要討。隻是,我除了記憶,沒有彆的證據了,我的機器人需要卡牌能量才能打開,所以我需要先製作一個卡牌能量盒激活機器人。”
顧況沉下俊臉:“居然是他們?”說完看向蕭上將,“難道你絲毫都沒察覺,也沒懷疑麼?”
蕭上將苦笑:“當年,在蕭遙出事之前,他們的女兒先夭折。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怎麼還會懷疑?”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蕭二會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啊。
說完看向蕭遙,道:“卡牌能量盒的製作並不難,我這裡有一份手稿,以你的水平,隻要看過,肯定能製作出來。”
蕭遙喜道:“那正好。”
顧況看向笑靨如花的蕭遙,忍不住問:“第二件事是什麼?”
牧野坐到蕭遙身邊,代替蕭遙回答:“當年蕭遙在礦星上找回了自己的機器人,機緣巧合之下和外界有了聯係,外界知道她是礦星上的土著,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幫她,而是壓榨她。於是,在娛樂圈一貫平庸的藍芊芊,突然有了天籟之音。”
他說到這裡眸子變得異常冰冷,“那樣一個吸血的騙子,不僅沒有為自己對全星際人民的欺詐行為而羞愧,反而一再利用騙來的天籟之音抹黑蕭遙。”
“什麼?”蕭上將和顧況都大吃一驚,“天籟之音是蕭遙的?”
牧野點了點頭:“歌是蕭遙唱的。在蕭遙和我離開礦星,斷了跟星原的聯係之後,藍芊芊便失去了她的天籟之音。”
蕭上將和牧野都很震驚,消化了這個消息之後,同時想到一個問題:“既然蕭遙是天籟之音,為什麼她是製卡師而不是玄音師?”
蕭遙和牧野相視一眼,然後說道:“我其實一個人可以製卡,不需要搭檔。”
蕭上將是原主的爸爸,顧況願意幫忙救助礦星的人,從前又為蕭遙保守秘密,都是值得信任的,所以,蕭遙願意將這個秘密告訴他們。
蕭上將和顧況再次震驚得失語,終於找回語言之後,蕭上將沉聲道:“必須要揭穿藍芊芊的真麵目!”
這些日子,他忙著部署解救礦星的人,沒怎麼關注網絡上的事,但是他不關注,他的副將卻關注,沒少在他耳邊說藍芊芊又怎麼抹黑蕭遙了,藍芊芊請的水軍又怎麼罵蕭遙了,他本來就一肚子火了,但是因為有要事,他打算暫時不管,秋後算賬。
如今知道藍芊芊不僅抹黑蕭遙,還利用從蕭遙那裡得到的東西來抹黑蕭遙,他是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了。
顧況點頭:“這種欺世盜名之輩竟還敢倒打一耙,絕不能姑息。”
牧野道:“既然如此,蕭遙先製作能量卡牌,將蕭家二房繩之於法,等公開礦星的事之後,蕭遙高歌一曲慶祝礦星人民脫離苦海,順便揭穿藍芊芊的欺詐行為。”
所有人都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蕭上將當即將自己收藏的,能量卡牌的手稿給蕭遙。
蕭遙是個成熟的卡牌大師,除非想不到,一旦想到怎麼製作,沒有什麼卡牌可以難得倒她。
拿到手稿三個小時後,她便製作出了一張上品的能量卡牌。
卡牌製作出來之後,蕭遙將機器人放了出來,然後將卡牌放入卡牌槽。
這次,機器人的智腦啟動起來,聲音變成了可愛的孩童音:“主人,你終於激活我了。”
蕭遙馬上問道:“你知道我當年是怎麼來到礦星的嗎?”
機器人的聲音馬上變得義憤填膺:“知道,是二老爺將主人賣給一個臭名昭著的星際浪子,並特地關注那個浪子將主人賣到礦星上的,二太太倒是有幾分善良的,但她什麼也做不了。”
蕭遙和牧野相視一眼,又問:“有證據嗎?”
機器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嘚瑟起來:“當然有了!他們以為我是普通的機器人,用的是能量盒,拿掉我的能量盒我就沒有辦法記錄了,哼,我除了能量盒,還有能量卡牌,他做了什麼,我都記錄下來了。”
它說到這裡,空中驀地出現一個全息投影屏幕,上頭快速地掠過他錄下來的證據。
蕭遙抬起頭認真看著,發現這些證據,不是錄像就是圖片,而且十分清晰,可以形成完整的證據鏈,不由得讚道:“你可真能乾啊。”
機器人聽了,更加嘚瑟:“那可不!夫人當年買了很多能量卡牌,然後一直在改良能量卡牌,改良出了一張很穩定的能量卡牌,可惜還沒讓世人知道就出事了。”
蕭遙頓時驚歎起來:“媽媽居然改良了能量卡牌。”
機器人挺了挺小肚子:“夫人很厲害的,她不僅改良了能量卡牌,還改良了我!可惜,她和上將感情深厚,以為上將馬革裹屍了,心情難過,加上顛沛流離,最後還是沒了。”
蕭遙聽到它變得低落的聲音,心情也低落起來,想了想又問:“為什麼你不在我身邊?”
機器人的聲音馬上變得憤怒起來:
“將主人送來礦星的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絲毫不顧主人幼小柔弱,在降落出事故時主人所在的飛行器尾部飛出去了,無人在意,我為了保護主人,隻得調用所有的能量救主人。主人後來飄了回去,我也掉在礦星上。之後,我一直在修複身體,剛修複好點兒了,就看到主人掉下來了。”
蕭遙聽到這裡,全都明白了。
礦主和礦主的工人都是吸血鬼,將人帶來礦星是為了壓榨的,所以在幼小的原主即將飛出去時,他們根本不可能花費人力物力救援,於是機器人調動所有能量救原主。
原主飄回去,被礦星的那些吸血鬼扔給姥姥照顧,機器人則在墜落地修複身體,經過漫長的歲月,原主機緣巧合跌落在機器人所在地,被機器人所救。
機器人修複身體便用了很多能量,又救了一次原主,再也沒有能量了,於是進入了休眠狀態。
機器人見蕭遙不說話,連忙義憤填膺地道:“主人,你一定要找你二叔報仇!”
蕭遙點頭:“那是必須的。”說完便拿著機器人去找蕭上將。
蕭上將從機器人那裡看到當初發生的一起,又悲又怒,悲的是被親近的人背叛以至於妻女一個死一個曆儘苦難,怒的是親如兄弟的二弟,居然這樣害自己的妻女。
蕭遙看向蕭上將:“憑著這份證據,可以將二叔定罪嗎?”
蕭上將點頭:“可以了。我馬上便辦這事。”
蕭遙連忙叫住他:“你本人不在,能成功辦好嗎?”山高皇帝遠,蕭上將如何奈何得了蕭二叔?
蕭上將道:“金星的行政官是你媽媽的親兄弟,也是我的多年之交好友,我將證據傳過去,他一定會馬上辦事。”
蕭遙聽了鬆了口氣:“那就趕緊辦吧。”自己則琢磨著如何揭穿藍芊芊的真麵目。
蕭上將點了點頭,馬上將證據傳了出去。
卻說蕭如珊,自從知道自己母親為了向蕭遙道歉,居然讓出了三個計價材料製造工廠,就一直鬨騰,覺得自己母親不該賠那麼貴重的東西給蕭遙。
蕭二太太苦口婆心地勸她,說她之前做的事錯的,讓她以後不要再這樣。
蕭如珊鬨騰不出什麼結果,反而被念經,煩不勝煩,馬上去找自己的父親蕭二。
蕭二看著蕭如珊小臉上的怒意,笑著問道:“你是舍不得把好東西給蕭遙?”說到“蕭遙”兩個子,他的目光閃了閃。
蕭如珊連忙點頭:“自然不能給她。她不過是平民出身,有什麼資格讓我們向她道歉?”說到這裡給蕭二出主意,“爸爸,不如你帶上大伯留下的軍隊,直接弄死她?”她說到“弄死”兩個字時,直接拿手對著脖子橫了一下。
蕭二擺擺手:“傻孩子,你一個女孩子家喊打喊殺做什麼?”說到這裡臉上表情一冷,“不過,欺負到我們家頭上,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蕭如珊頓時大喜,忙問:“爸爸,你打算怎麼做?”
蕭二道:“怎麼做你不用管了,爸爸保證將那三個計價材料製造廠拿回來,還讓蕭遙賠上一大筆錢。”
蕭如珊高興得蹦了起來:“最好這樣。如果能將她綁回來,每天給我們製卡就更好了。超品的無名果卡牌可不好弄,正好她可以製作。”
蕭二摸摸下巴,目光亮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心中則冷冷地想,不管這個蕭遙還是哪個蕭遙,撞到自己手上,都隻有死路一條。
蕭如珊見蕭二讚同自己的想法,大喜過望:“那我等著!”又忍不住讚蕭二,“爸爸你真棒!”
自她記事起,她的爸爸就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真正想辦的事可從來沒有辦不成的。
蕭遙敢對她那麼傲,她倒要看看,當她成為被她家囚禁起來的工人是,臉上是什麼表情,還能不能維持她的傲氣!
蕭二伸手摸了摸蕭如珊的腦袋,淡淡地道:“這不算什麼事。”
他這一生,謀劃過的事情很多,這件事還排不上號。
蕭如珊見了,更肯定這件事對自己父親來說,輕而易舉,心情更好了。
就在此時,管家快步走了進來:“老爺,小姐,行政官到訪。”
蕭二有些訝異:“他過來做什麼?”
管家道:“行政官說,來商量一下年中慶典的事。”
蕭二聽了,這才記起差不多到年中了,當下站了起來:“我倒忘了這件事,走,我們一起去迎接行政官罷。”
他走到門口,發現行政官身邊跟著兩個人,也沒放在心上,而是含笑問道:“這是換了人麼?”
行政官看了蕭二一眼,點了點頭:“最近不太平,換了兩個高手。”說完走向蕭二,伸出手來。
蕭二不疑有他,馬上伸出手和行政官相握。
他和行政官剛握上手,兩側肩膀忽然被兩隻手給捏住了。
蕭二臉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按住他肩膀的一人將他一扭,然後將一個鐐銬銬在了他的雙手上。
蕭二厲聲道:“你們這是乾什麼?”說完看向行政官,“往公來說,我是金星的主事之一,往私了說,我們兩家是親戚,你這是在做什麼?”
行政官收起臉上的笑意,手上一揮,空中出現全息投影:“我們初步懷疑你涉嫌謀害蕭上將的夫人,並將蕭上將的愛女賣到礦區。”說完揚聲道,“將人帶走。”
蕭二臉色大變:“這是誹謗!我太太和我大嫂是之交好友,我和我大哥是親兄弟,我們不可能害大嫂。”
這時蕭如珊反應了過來,頓時驚叫一聲:“你們不許抓我爸爸。”
行政官冷冷地道:“這是蕭上將傳過來的證據,可以說是證據確鑿。”說完看了蕭如珊一眼,道:“把她也帶走,蕭二的家人,全都帶走。”
蕭二和蕭如珊見狀,死命掙紮,一再說冤枉,可是行政官鐵麵無私。
蕭二見了,知道行政官是鐵了心要帶自己走,他知道,行政官是莊夫人的弟弟,就算沒有證據,他聽到親姐姐和外甥女是被自己殺的,隻怕也要將自己拿回去,當下連忙高聲叫自己的機甲戰士。
豪華的彆墅四周,馬上出現了一批機甲戰士。
蕭如珊見了,鬆了口氣,囂張地看向行政官:“想在我家裡動我們,真是做夢。”
行政官沒有絲毫慌張,再次手一揮,將一枚牌子拿在手上,揚聲說道:“蕭上將有令,不得違抗!”
那些機甲戰士看到行政官手中的牌子,微微一躬身,馬上退下去了。
蕭二見狀,厲聲道:“回來!你們忘了,這些年是誰養著你們的嗎?我大哥將你們給了我,你們就得聽我的,吃我的和我的,更得聽我的!”
然而沒有任何人聽他的。
行政官見狀,讓人將蕭二和蕭如珊帶走,然後又令之後來的人去將蕭二夫人和蕭如嶽帶回去。
蕭二夫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終露出釋然的表情:“也好,是我們做的孽,總得還的。”說完了看向行政官,“是我們對不起大伯。你如果見到他,請告訴他,蕭遙很是乖巧聽話,是我們對不起她。”
行政官看向蕭二夫人,臉上沒有半點動容,而是問道:“你一直都知道,可就是不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