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沒買手機, 並不知道自己在網上紅了,倒是村裡和隔壁村子有人特地過來說她紅了,不過這種紅不能給她帶來真金白銀, 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
此時天氣炎熱, 屋裡屋外一到夜裡就到處都是蚊子, 蕭遙雖然去采了各種驅蚊的草藥回來燒,但架不住原主媽愛到處走,所以原主媽還是被咬得一臉包。
看著原主媽臉上的包,蕭遙有些擔心,連忙翻了翻劉新蘭送給她的本草綱目, 然後上山找草藥回來給原主媽敷。
家裡環境不好,她需要什麼草藥,都是靠自己上山采藥的,這些年基本將本草綱目都翻遍了, 所以要找草藥,對她她來說太容易了。
給原主媽敷了藥之後,蕭遙看看自己和原主媽的膚色,發現黑了很多,乾脆又去找了幾味草藥和瓜果,加上麵粉搗碎了敷臉上,給自己和原主媽美白。
到了夜裡, 蕭遙將門窗緊鎖,又在床邊備下武器,這才和原主媽躺下休息。
她漸漸長大之後, 鄰近村子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占有欲,她不時需要擔心有人夜襲。
原主媽躺下後,看著窗外白白亮亮的月光, 開始輕輕地哼歌。
蕭遙這些年天天聽這首歌,早已熟悉,此時聽到原主媽在唱歌,便跟著輕輕哼唱。
外頭夜涼如水,月光如同白練,合著昆蟲的鳴叫以及偶爾幾聲狗吠,竟有種靜謐的溫馨。
蕭遙甚至覺得,時光在這一刻是停下來的。
原主媽也感覺到這一刻的美好了,她哼唱的聲音越發柔和起來。
唱著唱著,原主媽忽然停下來,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月光,突然開口:“良川啊,我爸不是對你有意見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蕭遙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喜地看向原主媽:“良川是誰?”
原主媽聽了,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迷茫起來:“是啊,良川是誰?他到底是誰呢?”
蕭遙扭臉看向原主媽,見她臉上眼裡,都變成了茫然,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兩隻手還開始抓頭發,似乎要努力想起良川到底是誰。
蕭遙見了,連忙握住她的手:“媽媽,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媽媽?”原主媽扭過頭看向蕭遙,不住地搖頭,“我不叫媽媽,我叫季翩然。”
蕭遙怔了怔,隨後看向原主媽,輕聲道:“季翩然,你好。我叫蕭遙,你家住在哪裡啊?”
季翩然側著頭看向蕭遙,見她的眸子映照著月光,竟格外的明亮和美好,便笑道:“我家裡在後海那一帶,等周末了,我帶你去我家玩兒啊。我爸爸新買了一個四合院,快裝修好了呢。”
蕭遙點點頭,仔細地打量著季翩然臉上的神色,問道:“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
季翩然剛要回答,外麵忽然傳來尖利的狗叫聲,她嚇了一跳,連忙抱住蕭遙:“阿遙,你彆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蕭遙怔了一下,伸手抱住她,輕聲道:“我知道的。”
從原主出生之後,就是季翩然在保護著她,儘管季翩然已經神誌不清,可她牢牢記著一定要護著她。
在狗叫聲過後,蕭遙又誘季翩然唱歌和看月光,希望她想起更多的事情,可是季翩然沒想起什麼,並且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淡淡的鼾聲。
蕭遙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了,便也躺下,閉上眼睛睡過去。
既然知道媽媽姓季,叫做季翩然,從前是住在京城的,那麼,她無論如何都要幫她找到她的家裡人。
此時,溫太太坐在溫先生身旁,將手機遞向他:“我其實不怎麼敢確定,你看看,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季翩然?”
溫先生聽到“季翩然”這個名字,怔了一下,旋即激動道:“你看到她了?她在哪裡?”一邊說,一邊低下頭看向溫太太的手機,當看到照片角落那個女人時,他久久無言。
溫太太柔聲問道:“良川,她是季翩然嗎?”
溫良川回神,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激動之色:“是她。你見過她了?她在哪裡?”
溫太太道:“我沒見過她,是有旅遊見過她。說她在X省觀台市的極河村。”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深深的憐憫之色,“而且她過得很不好,她是被拐賣到那裡的,如今已經瘋了。”
“她已經瘋了?”溫良川臉上流露出深深的難過,“不過,無論她是不是瘋了,我一定要找到她的。”
溫太太點頭:“我會幫你的。”
溫良川道:“就算會影響我們公司的聲譽,我也絕不會放任她不管的。”
溫太太看了他一眼,馬上微微蹙起眉頭:“你說到公司,我倒是有幾分擔心。要是外頭知道你的前女友曾被拐賣,估計會影響公司的股價。”說到這裡,目光一亮,說道,
“我看不如這樣,由我悄悄出麵去接觸,看看她如今的境況。如果並不缺衣少食,我們便讚助她一筆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如果她們正飽受折磨,那麼由我讓人出麵幫她解決欺負了她的人。總之無論如何,我都會辦妥一切,不讓她受苦,你看如何?”
溫良川聽了這話,一臉為難:“這……季叔叔找了翩然那麼多年,臨死之前還一直在想著翩然,我如果不能將翩然帶回來,我實在良心難安啊。”
溫太太柔聲道:“我何嘗不知道你重情義呢?可是,公司不是我們溫家獨一份的,還有其他幾家。一旦股價受影響,其他幾家便跟著蒙受損失了。再者,我也不是不打算幫她們,你實在不必親自去做。難不成,你是信不過我?”
溫良川看向溫太太美麗的麵容,一臉感動:“那就勞煩你了。晴月,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溫太太聽了這話,竟罕見地露出幾分少女獨有的俏皮之色:“那你可得對我好點兒。”
“我隻對你好!”溫良川哈哈笑了起來,臉上柔情萬千。
蕭遙在之後的夜裡,曾不止一次嘗試唱歌讓季翩然想起從前的事,可季翩然再也沒有想起什麼了。
而且,或許是因為那一夜曾想起了一些,所以她的思維似乎更混亂了。
蕭遙於是不敢再逼迫她,而是決定自己想辦法查找。
因為需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山溝溝,蕭遙開始有意識讓大家知道,她家裡不燒蚊香不掛蚊帳,但是也不會有蚊子。
村裡蚊子多,入夜之後更多,讓無數人家煩不勝煩,故大家知道蕭遙居然會弄驅蚊的草藥而且效果奇佳,頓時都來蕭遙家裡請教。
蕭遙紅了之後,很多驢友特地為蕭遙而來,也飽受蚊子的折磨,所以知道蕭遙會弄驅蚊的草藥,都讚蕭遙心靈手巧,紛紛上門去求。
蕭遙沒告訴他們方子,而是酌情減掉一兩味草藥,然後將其他草藥將製作成一束束半乾半濕的草,讓他們回去燒。
驢友和村裡人家用過後,大呼有用,驢友在城裡習慣用聞香,所以沒多想,村裡人卻翻了翻用剩的半乾草藥,覷見藥方,乾脆自己上山采藥了。
蕭遙利用這份人情,拜托根生嬸帶她和季翩然到鎮上去。
根生嬸爽快地同意了,第二日正好趕集,便捎帶上蕭遙和根生嬸。
蕭遙去找到徐國林,說自己弄出了一款很有用的滅蚊藥材,即使用量大也不會有副作用,問徐國林能不能幫她申請注冊專利。
徐國林聽到蕭遙的要求怔住了:“申請專利?”他這輩子就沒接觸過專利這東西呢,突然聽到申請專利,覺得特彆奇怪。
蕭遙點頭:“可以嗎?”
徐國林麵對蕭遙的目光,實在沒辦法拒絕,隻得撓撓頭道:“可以。不過我還沒申請過,所以得先查查才知道怎麼整,可能需要些時間。”說完想起一事,連忙翻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個手機盒子,
“我媽很掛念你,買了這手機送給你,讓你有空給她打電話。讀書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打過去問她。”
蕭遙連忙擺手:“不用,你和蘭奶奶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們的手機了。我正在攢錢,遲些錢攢夠了,我就買手機。”
徐國林忙道:“你跟我們客氣什麼啊。這手機就是普通的低端機,不值什麼錢。你快拿著,不然你蘭奶奶回頭就要罵我辦事不力。”好說歹說,硬是讓蕭遙將手機帶走。
蕭遙心想,已經欠了徐家這麼多人情了,也不在乎這個了,自己記著恩情,將來報答就是,當下便謝過徐國林和劉新蘭,隨後接過徐國林手裡的手機。
徐國林擔心蕭遙不會用,於是讓蕭遙在這裡裝卡,自己則去給季翩然倒水,又將一袋豆乾拿出來讓季翩然吃,這才在蕭遙身旁坐下,指導蕭遙怎麼操作。
蕭遙操作好了,跟徐國林交換了號碼,又記下劉新蘭的號碼,這才準備告辭離開。
臨走時,看到季翩然吃豆乾吃得很是開心,不由得歎氣:“徐叔叔,你不必這樣招待我們兩個的。”
徐國林看了季翩然一眼,笑嗬嗬地道:“這算什麼招待啊,就幾包豆乾。”說完看看外麵,道,“上個星期你們隔壁村子有失竊案,我正好要去調查走訪,這麼著,我順便送你們回去吧。”
蕭遙盛情難卻,隻得坐了徐國林的車回去。
徐國林沒送蕭遙和季翩然進村,而是在村外頭便停下了,讓蕭遙和季翩然走路回去。
三天後,徐國林就說已經知道怎麼申請專利了,讓蕭遙告知要申請什麼專利。
蕭遙又去了鎮上一趟,按照格式填寫內容。
徐國林說道:“我沒申請過這個,就是谘詢了一些專業公司,說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你填好之後,留下底稿,交給他們幫忙就行了。”
蕭遙也知道徐國林沒接觸過,一手包辦這個著實為難,當下忙點頭:“這需要花費的費用,我到時給您轉賬。”
她這些天試用了一下手機,知道手機轉賬很方便,所以才這樣提議。
徐國林擺擺手:“這點費用不多,用不著給我轉回來。”
蕭遙這次十分堅持:“一定要的,不然什麼都讓你出錢,我以後都沒臉托你辦事了。”
受到委托的公司某員工看到蕭遙那份專利申請書,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搞笑,目前蚊香和蚊香液到處都有,這還巴巴地申請專利,這是有錢沒處花嗎?”低頭看到名字,頓時大吃一驚,
“居然是蕭遙!那小姑娘是家裡缺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嗎?”
公司其他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湊了過來,見的確是蕭遙的名字,而申請的專利又的確是滅蚊的,都十分吃驚,紛紛討論:“該不會真的是那個蕭遙吧?”
“我覺得,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那個蕭遙據說手機都沒有,也沒有去學校讀書,怎麼就能申請這種專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