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喬年的手機響了,提示有信息進來。
張如音正覺自己和許喬年之間親密異常,知道許喬年收到信息,下意識就想看,於是卷著被單去拿手機。
手機拿在手上,她低頭一看,看到發來信息的人是蕭遙,有點吃驚,等再看到信息內容,她瞬間變了臉色,馬上回憶起許喬年的密碼,輸入密碼看全部的信息。
將許喬年和蕭遙互發的信息全部看完,張如音臉色刷白,身體不住地抖動,整個人如墜冰窟。
許喬年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這頭和她談戀愛,那頭瘋狂發信息讓蕭遙做他的女人,還說他會給出多少多少資源,條件一次比一次開得高,即使蕭遙臭罵他,他仍舊繼續發信息。
他怎麼可以這樣!
張如音幾乎要崩潰了,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六神無主地穿衣服,然後拿上包包,跌跌撞撞地離開許喬年的公寓。
雲海嵐看到張如音臉色慘白地回來,嚇了一跳,連忙問她到底怎麼了。
張如音看到雲海嵐,終於忍不住,撲進雲海嵐懷中痛哭出聲來。
張逸在家,聽到哭聲也嚇著了,忙過來問究竟,一邊問一邊穿插著安慰的話。
張如音全都聽不見,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哭了個天昏地暗。
隨後兩日,張如音茶飯不思,一心隻等許喬年打電話來解釋。
可是許喬年一個電話都沒有打。
張如音幾乎哭瞎了,想著許喬年英俊的麵容和溫柔的聲音,到底舍不下,便主動給許喬年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為什麼要背叛自己。
許喬年聽著電話裡張如音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解釋,而是蕭遙麵對他電話時的不耐煩,以及他給蕭遙打電話時想質問的那種心情,有那麼一刹那,他覺得成了蕭遙,張如音就是瘋狂希望對方說清楚的他。
恍惚間,許喬年聽到張如音第二次質問,這才回神。
他回過神來之後,歎了口氣:“小音,我不給你打電話,是希望你先消化好這件事,也習慣這件事。雖然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是,我得跟你提前說明,如果將來我們結婚,我還是會這樣,看到有興趣的女人便忍不住會去追逐。”
他覺得自己沒錯,所以越說聲音越順暢,“我能承諾給你的,是名分,包括女朋友和妻子的名分。這兩樣東西,和你在一起之後,我不會再給其他女人。”
張如音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福利,她更崩潰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說過愛我的,你怎麼可以花心得這麼天經地義!”
許喬年有些不耐煩,他喜歡張如音的天真單純,可是他很厭煩這種哭啼和不講理,當下道:“小音,你要明白,對男人而言,愛情隻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對我們男人來說,愛|和|性是分開的。我可以愛一個人,但是我可以睡很多個人。”
如果張如音不能接受,那他們的關係,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張如音更難過了,泣不成聲:“可是我連你的愛都感受不到!你如果愛我,就不會前一刻跟蕭遙甜言蜜語,說以後會對她多好多好給她多少多少好東西,後腳就跟我上|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變心了,隻是因為她家世不顯,才不肯和她在一起?”
許喬年道:“沒有這回事。我隻是覺得,她長得好看,性子也與眾不同,所以想跟她玩玩。”而且是很想很想。
或許男人就是賤,送上門來的不喜歡還嫌棄,反而追逐對他不屑一顧的人。
他覺得,自己對蕭遙,就是這麼一種心態。
他認為自己實話實說沒有錯,可是在張如音看來,卻每一個字都值得推敲琢磨。
所以張如音更激動了:“所以目前在你心中,她比我更吸引你是不是?”許喬年可以瘋狂給蕭遙發信息,但是在被她撞破他背叛她這事之後,對她足足兩天一條信息不發一個電話不打。
這樣的對比,讓她心碎,讓她發狂!
許喬年見張如音這麼不識趣,有些不耐煩:“你為什麼要抓著這個不放?實惠不比一切更重要嗎?為什麼非要在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爭長短?”
“這不是什麼不重要的事,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就要爭這個長短!”張如音聽到這話,更是怒發衝冠。
明明那麼重要的事,在他眼中,居然一點都不重要!
許喬年就沒安慰過人,也不知道感情的事,他現在聽著張如音的話隻覺得煩,當下道:“既然你非要問個明白,那我實話告訴你,現階段,她的確比你更有吸引力!”
有吸引力到讓他有些朝思暮想的感覺,所以他這兩天加快處理手上的工作,打算將時間空出來去看蕭遙錄綜藝節目。
他想著,電話上他沒法用話語讓蕭遙心動,那麼就到蕭遙跟前去,使儘手段,讓蕭遙沉迷於他,從了他。
張如音傷心欲絕,徹底崩潰了,她難過得無法呼吸,不住地叫:“你終於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可是許喬年是個渣男,壓根體會不到她的崩潰,隻覺得煩,所以在叫了兩次她的名字,無法讓她恢複清醒,便乾脆利落地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他馬上發信息給蕭遙,可和之前一樣,沒得到任何回應。
許喬年懷疑,蕭遙應該是攔截了他的號碼,所以他連信息都發不進去了。
雲海嵐發現張如音的情況更嚴重了,已經變成飯都不吃了。
張逸又出差了,她隻得請了假留在家中配張如音,拚命安撫她,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在她孜孜不倦的詢問下,張如音終於開口。
雲海嵐聽完,又驚又怒。
她覺得,這是來自雲追的報複,因為她當年和張逸在一起,雲追才讓蕭遙這樣報複張如音。
這麼想的時候,她出離憤怒了。
雖然張逸當年愛的是雲追,可是她才是和張逸青梅竹馬的那個,是先來後到中“先來”的那個,說到底最後張逸選擇了她,不是她的錯,雲追母女憑什麼要這樣報複張如音?她們有什麼資格?
還有許喬年,他比張逸差遠了,三心兩意,絲毫不將女人放在眼內,隻當女人是玩物,還自以為給了女朋友妻子的名分就等於恩賜,彆人該感激涕零,可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雲海嵐挖儘心思安慰張如音,告訴張如音,不是她不夠好,是許喬年不是好東西,讓她不要自責。
張如音也不知聽進去沒有,一直呆呆的,似乎在想著什麼。
雲海嵐見她一直這樣發呆,便決定先去跟許家打電話,說一下許喬年的問題。
張家的家世雖然遠不如許家,可是這門婚約,不是張家上趕著的,是許家老爺子主動提起的,現在許喬年這麼做,怎麼都說不過去。
雖然他們張家沒錢,但是比起錢,他們家更看重張如音的幸福,如果許喬年一直這樣不會改,那麼他們寧願不結親。
許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勃然大怒,當即就表示,一定會管好許喬年,給張家一個交代。
掛了電話,許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地道:“這小子,又找女明星胡鬨,這次我絕對饒不了他,還有那個女明星,喬年那小子承諾給她的,我全都收回來。”說完讓小林給許喬年打電話。
許喬年當初在路上遇上蕭遙,說報答一事時,小林也在,故小林聽到許老爺子這話,連忙說道:“老爺子,是這樣的,你說的女明星蕭遙,就是當初在路上恰巧救了你的人。許先生答應給她的,都是蕭遙救你的交換。”
“是這樣?”許老爺子見小林點頭,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喬年那小子,得好好訓一訓了。你打他電話,現在馬上就打。”
五天後,第一期節目開始錄製。
這第一期節目的第一天的前半段,是所有嘉賓出場見麵,並且所有嘉賓表演一場——歌手唱歌,演員表演,都是進行預熱的表演。
蕭遙在現場見到了林越和林尚父女,不得不說,這父女倆的人緣很好,來了之後跟每個嘉賓都笑吟吟地打招呼和聊得熱絡,不像她,都不認識,隻在開場打了個招呼,便坐在一旁了。
許喬年見蕭遙穿著一身節目組提供的西式學生製服,比電視上費儘心思調濾鏡拍出的還好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坐到蕭遙身邊,低聲道:“感受了嗎?沒有人脈和後台就是你這樣,在這種場合,隻能自己坐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蕭遙抬起頭,微微蹙眉:“你總是這麼閒的嗎?”
許喬年近看蕭遙,見她麵如凝脂,朱唇若丹,眼如點漆,顧盼生輝,驚豔得幾乎忘了呼吸,聲音也下意識溫柔了幾分:“倒不是很閒,隻是這個節目,我也投了廣告,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這自然不是真話,雖然投放了廣告,但這都是下麵各個公司的總經理乾的,他就簽個名,彆的一概不管,就連後麵增加的素人嘉賓有哪些都不知道。
蕭遙淡淡地道:“哦,你不忙我忙,失陪了。”說完,低頭翻自己拿來的一本書。
許喬年覺得她太囂張太不給麵子,可是目光落在她那張尚帶著稚氣的美人臉上,到底舍不得生氣,忙又柔聲道:“節目組現在興許就在拍攝,你這樣不合群怕是不行的。”
說完這些話,他見蕭遙抬起頭看向自己,心中大為歡喜,想著自己如此為她著想,她總給給自己一個好臉色了,這麼想著,便期待地看著蕭遙。
蕭遙卻語氣冷淡:“你既然知道節目組會拍,為什麼還留在這裡?我可不想自己背上潛規則的名聲。”說完站起身,徑直走到一邊去了。
林越和大家說著話時,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蕭遙,見許喬年居然坐到蕭遙身邊,大為擔憂,便一直暗暗留意著兩人,等看到蕭遙對許喬年似乎不屑一顧,大為驚愕,顧不得四周有人,下意識便揉眼睛,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揉了兩次,看到的都是許喬年一臉溫柔,蕭遙一臉冷淡和不耐煩。
雖然這一切讓他吃驚,但他好歹放心了。
不管蕭遙是因為什麼如此高傲,她這麼做總歸是得罪了許喬年的,他倒不用擔心屆時許喬年悄悄幫蕭遙。
見蕭遙坐到一邊了,林越長出一口氣,麵上帶笑,走向許喬年,跟許喬年打招呼。
林尚連忙跟上,她看了許喬年一眼,見他英俊,不免多看了兩眼,但也僅限於多看兩眼,因為她的審美不是許喬年這款,而是高大強壯的兵哥哥。
許喬年見林尚也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對自己青睞有加,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不僅在蕭遙那裡受到冷遇,還在沒名氣相貌也不是十分突出的林尚那裡遇冷。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又去看蕭遙,見蕭遙正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手上的書,此間燈光從上方灑落下來,落在她身上,仿佛一下子便柔和了,就連那個空間,都帶上了溫柔以及美麗的味道。
許喬年看得舍不得移開目光,心臟砰砰直跳,他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吸引人的女孩子。
忽然,一道帶著醋意和冷意的嗓音響起:“許先生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啊?”
許喬年回神,一抬頭就看到張如音。
張如音看著許喬年眼中還來不及散去的溫柔和驚豔,心中又酸又澀,幾乎忍不住要發瘋。
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蕭遙?
張如音心中帶著這個詰問,下意識看向蕭遙。
她看到的,是低頭翻書的蕭遙,彆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或許是因為長得美,或許是因為安之若素的氣質,單獨坐在一個角落的蕭遙,的確有一種叫人移不開目光的美,就連時光,在靠近她時,都帶上了雋永的味道。
張如音艱難地將目光收回來,看向許喬年。
就算她討厭蕭遙,她也不得不承認,蕭遙是沒有錯的,錯的是許喬年。
麵對許喬年的信息,蕭遙回得少,句句都是罵人的話,不給許喬年半點餘地,麵對許喬年的親近,蕭遙不僅沒有好臉色,還直接走開。
這時許喬年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皺了皺眉,看向張如音,用近乎質問的語氣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張如音聽著他質問的語氣,幾乎忍不住要哭出來,她死死忍住,才道:“你自然不希望我過來,可是我是節目組選中的素人,我今天來挑戰蕭遙。”
許喬年有些不悅:“你並沒有告訴我這件事。還有,你挑戰蕭遙做什麼?你跟我來,讓節目組馬上換一個,你彆胡鬨了!”
張如音到底忍不住紅了眼眶:“我不是胡鬨,我是來參加節目的!”
許喬年怕她哭出來,到時人人來看戲,便深吸一口氣,讓溫柔了語氣:“你沒在舞台上表演過,發揮不好的。再一個,我沒聽人說過你有什麼才藝,你上去了有什麼用?”
張如音的眼淚滾了下來,她彆開臉擦眼淚,哽咽道:“我學過大提琴,我會拉大提琴。你根本從來沒有了解過我是不是?你隻是遵從家裡的希望,跟我家聯姻,是不是?”
許喬年有些理虧,便道:“你不是快要上台了嗎?哭什麼?快彆哭了,免得哭花了妝容上去不好看。”
張如音聽他就連安慰,也不似從前溫柔和用心,更難過了,低著頭快步走了。
林越和林尚看到張如音過來說話時,便意識到了不妥,馬上識趣地離開。
父女兩人看了一眼四周,見有些攝像頭已經開始工作了,想著為了在人前搏個好名聲,都有誌一同地決定去跟蕭遙說兩句,讓外界知道,雖然蕭遙抄襲了他們,可他們並沒有對蕭遙趕儘殺絕。
林越帶著林尚走到林越跟前,笑著說道:“我看蕭遙是我們之中最勤奮的那個了。”
蕭遙抬起頭,澄澈乾淨的眼眸直直看向林越:“想成功,總得付出點努力的,你說是不是?”
林越被蕭遙的目光看著,有種蕭遙已經識穿一切的錯覺,不過下一刻,他便整理好了情緒,笑著說道:“是這麼個道理,希望共勉。”
哪知蕭遙卻並不肯偃旗息鼓,她略帶著幾分譏諷地看向林越:“我還以為林先生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但凡知道“努力”兩個字,就不會做出仗著重生,將另一個人的歌和榮耀全部拿走還倒打一耙的事了。
重生者得知自己有機會從頭再來,消除從前的遺憾,一般都會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然後改變命運,而不是像林越這樣,全靠抄襲!
林越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蕭小姐真會說笑。”說完見蕭遙似乎還要譏諷,忙趕在蕭遙開口之前說道:“我這次來,是希望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那個視頻的事,真的不知叫我說什麼好,我們雙方都是受害者,希望——”
蕭遙見林越居然不要臉地跟自己提起這個,而且還不肯承認,當下打斷了他的話,道:
“林先生覺得自己是受害者,是因為耍流氓被我拍下來聲譽受損嗎?其實林先生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因此而演繹鐵窗淚,不然我想以林先生的才華,可能會演繹出前所未有的真情實感版本呢。”
林尚忍不住道,馬上跟蕭遙吵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呢,我爸爸不跟你計較,你彆以為他怕了你。什麼鐵窗淚,你應該慶幸我們沒有告你抄襲,不然演繹鐵窗淚的就是你了。你作詞作曲不行,演唱歌曲倒還有幾分靈氣,說不得你的版本會封神。”
蕭遙聽了看向林尚:“你這麼維護你爸爸,你爸爸沒少給你指定範圍讓你創作歌曲,然後幫你修改吧?”
林尚還年輕,見蕭遙說中了,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你、你你胡說!”
林越見林尚表情不對,連忙一把將她拉過來,然後笑看著蕭遙:“蕭小姐也太會聯想了。”也
隻是話是這麼說,他也有些驚疑不定,目光看著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蕭遙——他越來越覺得蕭遙似乎知道了什麼。
可是,那是他的秘密,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蕭遙怎麼可能會知道?
還是說,蕭遙飽受打擊自殺過,然後從未來回來了?
蕭遙嗤笑一聲:“需要聯想嗎?隻要看過你們父女倆的歌,就知道是一脈相承的了。一個創作人不可能沒有自己的靈魂的,就算怎麼受影響和被同化,在歌曲中都有自己的痕跡。可是林小姐的歌,恕我直言,沒有自己的東西,全是林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