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看著媒體和網友對蕭遙的吹捧, 簡直萬箭穿心,他痛苦地失眠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神情憔悴,早上渾渾噩噩地坐在餐桌上, 卻毫無食欲。
林尚看得十分擔心, 安慰道:“爸爸,你彆這樣啊。蕭遙雖然很厲害, 可是爸爸你也不輸啊, 你當初比她還厲害呢。或許等你休息好了,你就可以重臨巔峰了。”
林越沒有說話。
他沒有辦法告訴林尚, 他抄了蕭遙大量的歌, 為了符合網友對他的吹捧, 他在短短的幾年內將上輩子蕭遙創作的歌曲中最好的那些拿出來了,現在雖然還有一些未用, 但是這些即使拿出來, 也無法對蕭遙造成任何衝擊。
在世人開始盛讚蕭遙, 貶低他之後,他已經沒有辦法用一首歌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會一天一天地腐朽下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可是, 他真的不甘心啊!
嘗過眾星捧月、被掌聲和鮮花包圍、榮耀加身的日子,他再也無法歸於平淡了。
蕭遙又接到了廣告邀約, 她和雲追繼續留在京城, 參與廣告拍攝,在拿到部分代言費之後,她就不必為住旅館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而頭疼了,不過這樣住著旅館, 到底不便宜,所以她尋思著在京城買一套房。
在拍攝了幾個廣告之後,蕭遙空出時間來,請楊書其幾個吃飯,一則是感謝他們幫自己完成抗戰紀念周年晚會的演唱,二則是感謝他們會繼續充當自己的伴奏樂隊和自己錄唱片。
當日,大家一起痛快地吃完飯,楊敏和小鄭便提議去K房唱K,蕭遙見她們實在高興,便沒拒絕。
楊書其則因為年紀大一些,對此興趣不大,而且習慣了養生,所以坐了一陣,便先回去了,留下蕭遙和一群年輕人快樂地唱K。
簡單來說,是楊敏和小鄭幾個唱,蕭遙在旁聽,她每天都要練歌,今天的練歌工作量已經完了,再唱下去,有可能傷了喉嚨,所以她隻在開頭唱了一首,之後便不再唱。
聽大家唱了一陣,蕭遙起身出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回來,蕭遙在走廊被齊先生給攔下了。
齊先生含笑看向蕭遙,一邊說話一邊用多情的眼睛給蕭遙放電:“蕭遙,我上次跟你說的,你MV的男主角,你考慮得怎麼樣?我很喜歡你的歌,你如果讓我做男主角,我可以不要錢哦。”
蕭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邊不著痕跡地搓手上的雞皮疙瘩一邊道:“男主角的人選已經選好了,不用麻煩你啦。”
齊先生一臉失望和不甘心,忙問:“是誰?該不會是小孫吧?”
蕭遙搖搖頭:“不是他,另有其人。”說完怕齊先生還要拉著自己再說什麼,忙又道,“我記得好像輪到你點的歌了,快回去唱吧。”
齊先生連忙說道:“不急,他們見我不回來,會幫我放到後麵去的。”又不死心追問蕭遙,“你一張唱片要錄製好幾首歌的,其中一首歌讓我做男主角行不行?我保證好好表現。”
蕭遙擠出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我跟男主角說好了,所有的MV都由他負責的。”
齊先生還想再說什麼,一道包含醋意的聲音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蕭遙,他是誰?”
蕭遙和齊先生同時看向聲音來處,見了來人,同時皺起眉頭。
許喬年大老遠便見蕭遙和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子言笑晏晏地說話,心裡十分不舒服,下意識便過來喝問,問完見蕭遙和她身旁那男子都微蹙著眉頭看著自己,行動十分統一,心裡更不痛快了,又問:“蕭遙,他是誰?”
蕭遙更厭惡看到許喬年,當下冷淡道:“和你沒關係。”
齊先生一眼就看出許喬年是自己的情敵,所以毫不客氣地道:“我是蕭遙的朋友,我們一起來唱K。”
許喬年聽了這話,心中更酸,他冷冷地看向齊先生:“我沒問你。”
蕭遙見了他這副盛氣淩人的模樣,馬上就想起在原本的軌跡裡,他是怎麼高高在上地使人將原主和雲追的墓碑砸破的,心中更為厭惡,便看也不看他,對齊先生說道:“彆理他,我們走。”
齊先生見蕭遙不僅偏向自己,還對許喬年不屑一顧,高興得合不攏嘴,忙點頭:“好,我們回去吧。等會兒我們來一首《花好月圓夜》合唱。”
許喬年聽到這首歌,氣得變了臉色:“我不準!”
蕭遙覺得他簡直有毛病,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便走。
齊先生更絕,衝許喬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這才跟著蕭遙回去。
許喬年的雙眼瞬間紅了,他快步追上去,伸手去拽蕭遙:“蕭遙,我說了——”
他才說了幾個字,就被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士撞了一下,身體也跟著撞到了走廊的牆上。
許喬年大怒,馬上看向撞人的女士:“你乾什——黃女士,怎麼是你?”
黃女士聽到許喬年的聲音,匆忙間回頭,嘴上急道:“喬年啊,抱歉了,回頭我再跟你道歉……還有那個美麗的小姑娘,對不起了。”
許喬年聽到這裡,忙看向蕭遙,見蕭遙顯然也被撞著了,正用左手揉著右手臂,連忙快步上前去,關心地問:“蕭遙,你沒事吧?手臂可大可小,我送你去醫院吧。”
蕭遙沒撞多疼,揉幾下覺得沒事,便搖搖頭:“不用了。”說完就要走。
許喬年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沒話找話說:“你知道剛才撞我那位女士是誰嗎?”
蕭遙直接不說話,擺明了不想理他。
按許喬年原來的脾氣,他是必定要生氣的,可是這會兒,半點生氣的念頭都沒有,他隻想著讓蕭遙開口,笑一笑,於是繼續找話題:
“那位是我們圈子裡的一個女士,很深情,快四十了,一直因為追逐一個人而未婚。被她追逐那個人,也很傳奇,你道怎麼傳奇法?那是個臉盲!臉盲你知道嗎?就是看人都一個樣子,認不出誰是誰。她剛才撞到我們,就是去追她深愛那個人,那是個美男子呢,不對,已經變成中年帥大叔了。蕭遙……”
蕭遙此時已經到K房了,她示意齊先生先進去,等齊先生進去之後,她當著許喬年的麵,砰的一下關上門,將許喬年關在了外麵。
在K房裡又陪著小鄭和楊敏聊了一陣,蕭遙見時間不早了,怕雲追擔心自己,便先行回去。
許喬年被蕭遙關在K房外麵,心裡憋了一肚子氣,但是要說生氣,卻又生不起氣,故心裡十分難受。
他想起蕭遙對齊先生的態度,想得一肚子酸意,便決定在旁邊守株待兔,在蕭遙離開時,他恰好去了洗手間,所以並不知道蕭遙已經走,繼續在鄰近等。
等了一陣,出來的是齊先生。
看到齊先生,許喬年沉下俊臉威脅:“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齊先生不知道許喬年的身份,所以沒有將許喬年的威脅放在心上,相反他還十分得意:“我想,還不到你替她做決定。你沒發現嗎?她連話都不想跟你說,你和所有愛上蕭遙的人一樣,隻能白白嫉妒,吃乾醋!”
說完這話,齊先生見許喬年隻是怔怔地看著自己,並沒有說話,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趣,便聳聳肩走了。
直到齊先生走出老遠,許喬年才如夢初醒,但是腦海裡,還是不斷回放齊先生的話:“你和所有愛上蕭遙的人一樣隻能白白嫉妒,吃乾醋!”
“你和所有愛上蕭遙的人一樣……”
“你愛上蕭遙……”
許喬年有一種被雷擊中、又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恍然感,久久沒有說話。
他想起看到蕭遙在舞台上光彩奪目時心跳加速的感覺,他想起見不到蕭遙時魂牽夢縈的感覺,想起無論她對自己怎麼冷淡怎麼說話不好聽,他始終無法生氣的行為,想起自己見了她便想討好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