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第 927 章(2 / 2)

一年後,蕭遙再一次結束世界巡回演唱會回到北京,受顧儘邀請去顧家吃飯時,知道了一個頗為吃驚的消息——許喬年三心兩意,和王女士在一起之後,又去勾搭其他小姑娘,惹得王女士勃然大怒,讓家裡針對許喬年。

許家因為當初被周家打擊,本身就不順了,在被王女士家這樣在政策上一攔截,再被其他競爭對手一搞,竟現出了明顯的頹勢來。

商場上到處都是大鱷,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許家露出頹勢,許老爺子又身體不好徹底退了,其他大鱷聞著香味過來,開始貪婪地吞噬許家。

不過兩個月功夫,許家便宣告破產了,據說陪了很多錢。

再後來,蕭遙見過許喬年一次,那是在一個小城市,許喬年運著一車西瓜停在一個小商店前,招呼小商店的人過來搬西瓜,從小商店的人對他的稱呼來看,他應該是小商店的老板。

這個時候的許喬年,看起來再沒有了從前的肆意飛揚和風流勁兒,他眼袋很深,腆著個啤酒肚,和普通的中年男人並無什麼不同。

蕭遙不知道張如音看到這樣的許喬年,會不會後悔從前的癡狂,在她看來,看許喬年倒黴,比看張如音倒黴痛快許多。

這時綠燈亮起,司機啟動車子,許喬年很快便消失在蕭遙眼前。

錢碧君雖然中風了,但是她很能活,活到家裡徹底敗落,再也讀不起國際學校,再也撐不起從前的架子,買衣服隻能去地攤市場,買菜也不得不挑挑揀揀,從前非進口水果不吃,到後來,隻挑特價水果。

一開始,她過這樣的日子覺得十分難受,但是時間和習慣是十分可怕的,慢慢地,她居然麻木了。

麻木過後,她也開始為買到特價水果、蔬菜和肉類而高興,她甚至知道了,哪個時間段的水果、蔬菜和肉類是最便宜的,並為此沾沾自喜。

隻是在夜深人靜,她午夜夢回,夢見了從前的日子,才會驚覺如今的日子有多難熬,然後心情糟糕地發上一天的脾氣。

後來日子越來越不好了,錢碧君蠻橫地要求雲追贍養她,還要挾,雲追不養她,她就出去敗壞蕭遙的名聲,說她這個外婆快餓死了,蕭遙也不管。

蕭遙不想雲追為錢碧君煩心,所以讓人轉告錢碧君,她每個月都會往一個慈善機構打錢,目的是改善孤寡以及低收入人群的生活環境,錢碧君可以去申請。

蕭遙派去的人嘴皮子利索,又心思靈活,很快說服了錢碧君。

錢碧君每個人去領錢,但是每次領錢,她想到,如果當年她對雲追好一點,給予蕭遙正常的外孫女待遇,說不定,今天的自己,就不用每個月領這麼點錢過日子了。

年紀來了之後,錢碧君習慣了念叨,開始一直念當年做錯了的選擇:“我當年真是有眼無珠啊,親生女兒和親外孫女兒那麼優秀我不管,卻去疼愛養女和養外孫女,我真傻啊,真的。”

雲海嵐不是不管她,每個月也會給她贍養費,可是那麼點錢根本就不夠用。

而張如音呢,她也結婚生子了,因為事業不順利,所以她沒賺到多少錢,便對要贍養錢碧君頗多怨言,平素更是遠著錢碧君,因為害怕錢碧君開口跟她要錢。

在這種情況下,錢碧君想得更多的,自然是紅透東南亞,在全球範圍內都有無數粉絲、日進鬥金的蕭遙了。

可惜,無論她想與不想,蕭遙和雲追都不在意了。

蕭遙知道,自己不是雲追的那個遙遙,所以在雲追和周離結婚後,一直慫恿雲追再要個孩子。

在她的再三慫恿下,雲追動了心,和周離一合計,最後又要了個孩子。

這個孩子才三歲上下,蕭遙和顧儘的孩子也出生了。

後來,就是蕭遙理想中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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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睜開雙眼,看到自己正坐在鏡子跟前,仔細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她,臉頰上帶著稚嫩,可雙眸如水,又畫了精致的妝容,以至於看起來人比花嬌。

她的一頭烏發上,點綴了名貴的金玉首飾,隨著動作,發髻上的步搖輕輕搖曳,竟是罕見的風情。

蕭遙左側,一個婆子模樣的,正在拿起兩根線,要幫蕭遙絞臉上的汗毛。

蕭遙右側,一個看起來頗為喜慶的老婦含笑看向蕭遙:“我們阿遙當真是天香國色啊。”眼睛瞥見婆子要動手了,連忙叮囑,“你小心一些,彆傷著了阿遙的臉蛋兒半分。”

婆子賠笑道:“太太且放心,幫年輕姑娘們開臉,我是沒做過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如何能傷著了遙姑娘的臉蛋兒?說起來,縣老爺家的千金,就是前兒出閣那位,也是我開的臉呢。”

“呸!”喜慶老婦啐了她一口,“你是個什麼身份,也配去給縣老爺家的千金開臉?咱們啊,跟她們,素來就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你也敢扯這個謊,當誰是傻子不成?”

那婆子笑道:“這不是和太太開個玩笑麼?也好叫遙姑娘笑一笑。今兒是遙姑娘的好日子,遙姑娘可不能不笑呀,外頭平南侯世子可等著了呢。”

一席話說出來,喜慶婦人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她轉向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蕭遙,柔聲道:

“阿遙,媽媽花了大力氣培養你,才有了你如今的造化,今晚你再加把勁,討好了平南侯世子,說不得造化能更上一層樓,能進侯府裡呢。若進了侯府,你莫忘了媽媽的恩情才是。”

蕭遙腦子裡暈乎乎的,故便沒有說話。

喜慶婦人見了,便歎了口氣:“你呀你呀,是要氣死我麼?那個宋公子有什麼好的?隻會作幾首歪詩,你怎麼就跟暈了頭似的,硬是要與那宋公子在一起?我也不是那等為難人的主,若他拿出銀子來,我能不許你去見他麼?”

說到這裡,伸手拍了拍蕭遙的肩膀,用一副推心置腹的語氣說道,

“阿遙啊,你聽媽媽一句勸,彆把情啊愛啊的放在心上,乾我們這一行的,銀子才是最重要的。今兒個是你梳攏開|苞的日子,誰給的銀子多,你便好好服侍誰,彆想那些有的沒的。像平南侯世子,他自打見了你一麵,對你朝思暮想,今兒早早來了,帶足了銀子,對你有多看重,可想而知。”

蕭遙聽到“開|苞”“梳攏”這些詞語,混沌的腦子,終於清明了一些。

對眼前懵然不解的情況,也略有幾分分明了。

原主是個青|樓女子,從小被著力培養,到如今的堪堪年十六,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

也就在年滿十六的這一天,原主被推到眾人跟前來,明碼標價,賣出初夜。

一搞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蕭遙渾身上下,從身體到心理,從皮膚到汗毛,都叫囂著拒絕。

想到要跟一個不認識且不知睡過多少人的嫖|客有肌膚之親,蕭遙心中頓時湧上惡心想吐的感覺。

這時,喜慶老婦,也就是青|樓的老鴇徐娘子又開口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阿遙,你要聽話一些,不然即使在人前,那些下手沒個輕重的打手,可也不會給你麵子的。你這樣嬌滴滴的一張臉蛋兒,若叫打花了,哭都沒地兒哭去。”

徐娘子說完,又衝侯在門旁的兩個丫鬟招手:“你們過來,扶著遙姑娘出去。若出了什麼岔子,仔細你們的皮。”

蕭遙正想著該如何躲過去,兩個丫鬟便來到她身邊,半扶半扯,要將她扶起來。

蕭遙連忙開口:“且等一等,我要去更衣。”

“怎麼先前不說,如今要出場了,才說要去更衣?”徐娘子狐疑地看向蕭遙。

蕭遙含笑看向徐娘子:“媽媽急什麼?豈不聞奇貨可居的道理?我這等姿容,若時間到了便出去,價值不過爾爾,相反,越是叫人等,便越顯出價值不凡來。媽媽要的是銀子,何不等上一等?”

徐娘子一聽,臉上狐疑之意儘去,笑著說道:“好女兒,請先生來培養你果然有道理,這一張嘴,便說得頭頭是道。你且去更衣,不必急著出來。”說完給了那兩個丫鬟一個眼色。

那兩個丫鬟微微屈膝,便扶著蕭遙去更衣。

蕭遙借口不要她們侍候,自己進去找恭桶,那兩個丫鬟倒也沒說什麼,福了福身便等在門外。

蕭遙捂住鼻子,快速打量四周,想看看能不能逃出去,然而她很快便失望了——這裡頭防守嚴密,壓根沒有逃走的地方。

那兩個丫鬟如此放心讓她一個人進來,想必早知道她是走不掉的。

該怎麼辦呢?

蕭遙快速地思索起來。

這時門外響起丫鬟臘梅的聲音:“遙姑娘,可好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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