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回到侯府, 想到今日一日便支出兩萬兩,再思及敵對的是安國公府,深知自己手上這點錢遠遠不夠, 便是加上侯府的錢怕是也不夠, 知道亟需賺錢。
可是該如何快速賺錢呢?
蕭遙坐在桌旁, 托著腮思考。
逍遙客的畫雖然值錢, 但是如果多了, 便不值錢了, 她不能短期內放太多的畫出去。
不能賣逍遙客的畫,便隻能開鋪子。
可是,開什麼鋪子呢?
普通的鋪子, 賺頭並不多,像蕭二太太那個柳枝書肆, 除卻賣逍遙客的畫之外, 一個月也就一兩百兩的賺頭, 這點小錢對她的需要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蕭遙認真琢磨片刻,最終決定, 開印刷作坊,她畫春|宮圖去印刷, 發給各書肆去賣!
當初徐娘子賣春|宮|圖, 可是賺得滿盤缽滿的,她如今需要賺快錢,而且多賺, 除了賣春|宮|圖,再無其他了。
蕭遙做下決定後,馬上便開始練習。
以她如今的畫技, 要畫春|宮|圖可以說容易得很,但是,她不能讓人將春|宮|圖與逍遙客的畫聯係起來,所以在畫技與畫法乃至畫畫習慣上,就得進行一些改變!
蕭遙開始了埋頭練習,她先將逍遙客畫中的顯著特點列出來,隨後挑幾點修改,又挑幾點改得似是而非——看著有模仿逍遙客的跡象,便往這個方向埋頭練習。
她於畫作上,畢竟已經大成,所以一旦認真改進,速度便很快,堪稱一日千裡。
僅僅是半個月,蕭遙便摸索出適合的春|宮|圖技法與畫法了。
如今她沒法暗中觀摩實戰,隻得絞儘腦汁回憶跟老鴇徐娘子去觀看實戰的記憶,又絞儘腦汁回憶原主接受調|教時的所見,再加上一些想象,便開始埋頭作畫。
這些畫是絕不能叫建安侯府中任何人瞧見的,所以蕭遙每次作畫,都將所有丫鬟婆子趕出去,將門關上,作畫的草稿,每次都親自燒光,作好的畫,更是親自收好。
半個月功夫,蕭遙以一天兩幅畫的功夫,畫了30幅,囊括了較長的前戲以及實操,畫中人物欲遮未遮,誘惑力十足,整體看起來精美絕倫,說上升到藝術也不為過。
蕭遙光是自己看見,也忍不住起了收藏一套的心思。
盯著畫看了看,她決定像徐娘子那般,做成兩個版本,一個是刺繡的典藏版,賣高價,一個是普通的畫紙版,賣普通價格,當然,這個普通價格,也會比市麵上的春|宮|圖貴。
做下決定後,蕭遙又認真翻看了一遍自己的畫作,見與逍遙客的畫風格不同,與在春風樓畫的風格亦不同,便放了心,決定第二日拿出去與裴昭與楊妍見麵。
一月會麵一次,是蕭遙定下的規矩,如果有緊急事,則會彼此緊急傳訊,第二日距上次見麵,正好是一個月。
翌日,蕭遙帶上自己畫的春|宮|圖以及一幅逍遙客的畫出發,前往與裴昭和楊妍約好的鋪子後院。
裴昭與楊妍都在,見了蕭遙時,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雖然兩人仍然像原先那樣佯裝鎮定,可還是被蕭遙看出他們不時瞄向她拿來那個大包袱的急切眼神。
蕭遙沒有讓他們先看畫,而是問道:“可打聽到什麼鮮為人知的秘辛?”
楊妍與裴昭相視一眼,由楊妍率先開口,將她打聽到的秘辛一件一件口述給蕭遙聽。
蕭遙拿著筆,快速記錄著,記錄完楊妍打聽回來的,便繼續記錄裴昭打聽到的。
將兩人打聽到的秘辛全都記下,蕭遙微微擰著眉頭思考起來。
裴昭和楊妍打聽到的秘辛,有好些是重合的,與她當初在不知樓拿到的消息也重合,由此可以猜測,這些秘辛,多半都是真的,但是,也不排除以訛傳訛都是假消息的可能。
除了重合的消息,還有一些是新的,對蕭遙頗為有幫助的。
其中有兩則消息引起了蕭遙的注意。
第一則,婉淑妃不喜建安侯府,曾親自授意安國公府針對建安侯府及幾個姑娘。
第二則,安寧公主曾授意人針對建安侯府幾個姑娘。
蕭遙用筆在這兩條消息上畫圈,認真思索起來。
第一條她早便知道了,可和第二條放在一處,便耐人尋味了。
為何深宮之中的兩個女人,都要針對建安侯府的姑娘呢?
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裴昭與楊妍見蕭遙看著紙上的文字出神,便探頭看過去,見蕭遙圈出的兩條,兩人相視一眼,楊妍開口:“婉淑妃與安寧公主並非母女,但兩人一般的受到皇帝的寵愛。”
蕭遙聽到這話,心中一動,馬上抬頭看向楊妍:“他們都極受皇帝喜愛麼?”
楊妍點頭:“婉淑妃是皇帝最寵愛和最信任的妃子,安寧公主則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蕭遙聽了這話,心中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測。
兩人對建安侯府有意見,而且暗中讓人對建安侯府動手,會不會,其實是皇帝的命令呢?
如果是,皇帝這樣對建安侯府的理由又是什麼?
作為九五之尊,天下之主,皇帝要對付一個臣子,為何不直接找個莫須有的罪名,而是弄這麼曲折呢?
蕭遙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她的手指飛快地敲著桌子,大腦則快速地思考起來。
裴昭與楊妍都極想看逍遙客的畫,但見蕭遙顯然在思考,便按捺住,沒敢打斷。
一開始,他們被孫漁要求為蕭遙辦事,心中是很不滿且很不以為然的,畢竟蕭遙隻是個十來歲連多外出也不能的閨秀,她的事,無非就是內宅那點雞毛蒜皮的事,瑣碎又無聊,讓他們來做,分明是大材小用,甚至有折辱的意味。
可是蕭遙分派給他們的任務,讓他們大吃一驚之餘,又覺得蕭遙這個名門閨秀與普通閨秀不一樣,她所謀劃的,絕不是普通閨閣關注的內宅之事。
如今看到蕭遙看完他們打探回來的秘辛之後凝神思索,他們更相信,她心中彆有丘壑。
蕭遙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故一直努力想,想著想著她忽然豁然開朗。
她在不知樓拍賣畫時,曾經收到過一個秘辛——
“今上迷信,曾請一善大師算國運!”
會不會是因為,一善大師算出,蕭家幾個姑娘對國運有影響呢?
這雖然駭人聽聞,但邏輯上,似乎是說得通的。
皇帝曾請一善大師算國運,一善大師算出,蕭家幾個姑娘對國運有影響,皇帝擔心是真的,便開始布局,著人將原主拐走,送去煙花之地,又在原主接|客之後,著人將原主帶回京中,到後來原主曾流落煙花之地一事曝光,建安侯府所有姑娘的聲譽都受到了影響。
最後建安侯府為了府上年青一代的未來,被引導著上了賊船,最終被皇帝一網打儘。
蕭遙站了起來,在房中走來走去。
這還是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皇帝為什麼要大費周折,做這麼多,作為天下之主,他完全可以授意臣子弄一些建安侯府的錯處,然後發落,讓建安侯府覆滅。
蕭遙走了一段,便不想了,因為知道自己這般冥思苦想是沒用的,倒不如求證,諸如回去問一問建安侯府與皇家的事,諸如打聽皇帝請一善大師算國運的時間。
想到這裡,蕭遙停下來,重新回到桌邊坐下,看向裴昭與楊妍:“我還想請兩位幫我打聽一下,皇帝是否請一善大師算過國運,具體是什麼時間。除此之外,其他秘辛,要繼續打聽,總之越多越好。”
裴昭和楊妍聽畢皆點頭答應,同時隱晦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蕭遙帶來那個大包袱。
蕭遙微微一笑,將大包袱拿過來,說道:“畫我已經帶來了,不過看畫之前,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我辦。”
“什麼事?”楊妍有些認命地問道。
她可算是發現了,孫漁讓他們供蕭遙驅使,蕭遙是真的驅使的,半點折扣都不打。
蕭遙又拿出一萬兩銀票,推到桌子中間,說道:“我需要你們去江南幫我開一個印刷的作坊,印刷一些畫去售賣。當然,此事隻有我們三人知道,除此之外,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兩個,誰擅長這個,便誰去罷。”
楊妍和裴昭聽到說隻是開印刷作坊,俱是鬆了一口氣,不過見蕭遙一出手又是一萬兩銀票,都有些無奈,楊妍開口:“姑娘,你上次給我們的銀兩還剩下很多,多開十個印刷作坊也是夠的,不必額外給錢。”
蕭遙想著自己正在賺錢,當下便將銀票拿回來,道:“既如此,你們手頭上錢不夠了再與我說罷。”
楊妍和裴昭點點頭,裴昭問道:“姑娘要印刷什麼畫,可有要求?或是由我們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