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第 961 章(2 / 2)

關良娣哭道:“無人指使,亦非誣陷,妾不過是說出實情罷了。這些年來,因著做這些陰損事,妾夜夜不得安寢,如今真相大白了,妾也絕不推諉,等皇上查明真相,妾願以死謝罪!”

太子咬牙切齒道:“你一條賤命,便是死了,也遠遠不夠!孤真真沒有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關良娣哭道:“妾死不足惜,但希望皇上和太子殿下莫放過了罪魁禍首!”說完對皇上道,“皇上,妾出身不顯,能入東宮侍奉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妾如何敢有壞心?若非婉淑妃要挾,妾如何敢行這等陰損事?”

婉淑妃聽到關良娣再次指證自己,馬上高聲喊冤,一邊喊一邊問關良娣是誰指使她陷害自己的。

關良娣看向婉淑妃:“淑妃娘娘這話問得好,無緣無故,妾為何要構陷淑妃娘娘?”

婉淑妃道:“誰又知道呢?我居於深宮中,素來與人無仇,安分守己,不想還是受了構陷。”

蕭遙再次出列,對皇帝說道:“父皇,關良娣為人證,又拿出了物證,可見她說的,是真實的,請皇上定奪,還東宮一個公道,還太子殿下一個公道。”

承恩公夫婦聽了,不顧高高腫起來的額頭,也顫顫巍巍地攙扶著走到皇帝跟前,跪下,沉聲道:“皇上,認證物證俱全,請皇上處置淑妃,還東宮一個公道!”

婉淑妃的臉色,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她哀求地看向皇帝:“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如今,隻有皇帝可以保她,所以她隻能求皇帝。

皇帝眸中明滅不定,他在兩方人的壓力下,沉吟片刻,說道:

“原本,此事認證物證俱在,是該斷案了。然淑妃始終喊冤,那根朱釵的下落,亦有疑點。既如此,先收回淑妃寶印,剝奪淑妃封號,著大理寺嚴查此事。不過,此事涉及皇家聲譽,不足為外人道也,淑妃回宮,關良娣留在東宮。”

他並不想處置淑妃,因為淑妃是他乾這種陰私事的左臂右膀。

此外,他也擔心,在人前直接處置淑妃,淑妃會飽受刺激,供出他來。

他乃一國之君,堂堂天子,絕不能有害自己兒子這種壞名聲的。

最後就是,這種事涉及皇家聲譽,能捂著,先捂著,悄悄處置才是上策。

“父皇——”太子一臉悲憤,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父皇,明明認證物證俱在,你為何要偏袒婉淑妃?”

皇帝沉下老臉:“太子,朕並不曾偏袒淑妃,不過是因此事關係重大,需要好生查清楚罷。”說完緩和了臉色,放緩了聲音,說道,“太子好生休息,朕必會還太子一個公道。”說完便與趙貴妃一起擺駕回宮了。

婉淑妃也被兩個宮女攙扶著,跟著一起回宮。

李維和其他皇子,安慰了太子一番,這才相攜離開。

蕭遙送完客,回到太子房中,見太子不顧傷勢,兀自咒罵不休,便道:“殿下,神醫說你不宜動怒,不該多說話,需要好生休息,你且歇一歇罷。”

心中卻厭煩不已,一個大男人,無甚本事,倒是愛罵人。

太子聽了,生怕身體好不了,隻得忍住不再罵人,道:“太子妃,關良娣心思歹毒,殘害東宮子嗣,絕不能輕饒。”

蕭遙點著頭說道:“這是自然。隻是,淑妃一日還未定罪,關良娣便一日不能處置,暫且留著她罷。”

太子點點頭:“太子妃說得有理,暫且先讓她活著。”

蕭遙不想再與他說這些與局勢關係不大的話,便看向承恩公夫婦:“承恩公以為,皇上處置淑妃的可能性有多高?”

承恩公沉聲道:“我已授意人放出風聲,又托了禦史,相信很快人儘皆知。到時朝堂、民間皆一片聲音,皇上便是想不處置也難。”

蕭遙點頭,想了想道:“如此一來,隻怕皇上更忌憚東宮了。”

承恩公點了點頭:“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管此事是否鬨大,皇上都會更忌憚東宮。既然都忌憚,不如先除掉婉淑妃,讓那些為皇上所用之人知道,一旦出事,皇上未必保他們。”

連宮妃都能舍棄,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所有為皇帝辦這種陰私事的,看到婉淑妃的下場,雖然不敢反抗,但絕對會留下些證據保命,就算是辦事,隻怕也不如原先一般出力了。

蕭遙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些外頭的事,便交由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了。本宮乃深閨女子,旁的做不了,隻能努力保宋良媛平安。”

承恩公夫人聽得大為滿意,拉著蕭遙的手說道:“你是個好的。隻是隱藏的人那般多,你萬事得小心。若不夠人,隻管與老身說,老身府上雖然也沒人,但幾個聽話的,倒還找得出來。”

太子也一臉感動地看向蕭遙:“太子妃有心了。”

皇帝回到宮中,讓趙貴妃先行回去,自己以審問婉淑妃為由,去了婉淑妃宮中。

甫一進入宮殿裡頭,皇帝便抬起手,狠狠地給了婉淑妃一巴掌:“你是怎麼辦事的?居然如此叫人輕易查出來?”

婉淑妃因他的大手勁,身體順著慣性,差點轉了一圈,她倒在地上,隻覺得嘴角發猩,手一摸,摸到星星點點的血,她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抬頭看向皇帝:“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啊。一切都與原先一般,臣妾並不曾親自聯係關良娣。”

皇帝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沒有半點同情,冷冷地問道:“那根朱釵是怎麼回事?”

婉淑妃哭著說道:“委實不知。自去年起,臣妾便將朱釵收起來,再不曾拿出來看過了。”

皇帝沒有說話,飛快地思索起來。

婉淑妃見了,忙道:“皇上,說不得是東宮察覺到了什麼,特地對臣妾出手的。說不得,他們已經懷疑到皇上身上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便想借著皇上的手,先除掉臣妾。”

皇帝仍然沒有說話。

他也趨向於淑妃的猜測,並且為此心亂如麻。

當日下午,外頭便傳遍了婉淑妃因記恨先皇後曾處罰於她,指使人對東宮下毒,暗害東宮子嗣一事。

居於深宮之中的皇帝知道,自是龍顏大怒,可是沒有理由,他總不能禁止百姓討論的,所以隻能臉色陰霾地在宮中發脾氣,並再一次認真思忖,該如何應對此事。

這時賈禮前來,低聲稟報:“東宮的陳蓮以及為她跑腿的小丫鬟被抓起來嚴刑拷打了,目前仍在拷問中,想必並不曾招認什麼。”

皇帝聽了,心情稍微好轉了些,說道:“她是培養出來的,比尋常人好用。”頓了頓又問,“東宮的其他探子呢?”

賈禮連忙道:“都不曾暴露,一切依舊。”

皇帝的心情又好上兩分,點著頭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又並不知道建安侯府和承恩公府上有哪些勢力,暫時便不要安排他們做什麼了,先潛伏著。”

賈禮應了,行禮後,彎著腰放輕腳步網外退。

皇帝眯著雙眼,見賈禮快退到門口了,忽然開口:“慢著——”

賈禮連忙快步回來,躬身問:“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沉吟著,沒有說話。

賈禮大氣也不敢出,仍然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良久,皇帝緩緩開口:“淑妃這事,著實為難啊。”

賈禮一聽,便知道皇帝有放棄淑妃的意思了,當下忙說道:“淑妃娘娘也太不小心了,怎地連那般重要的朱釵丟了都不知道?若朱釵沒丟,便是事情暴露了,也沒有證據的,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定能救她。可是,她那支朱釵丟了!”

皇帝聽了這話,更覺得是淑妃辦事不力了,當下點著頭說道:“她辦事著實馬虎大意了些。”又歎氣,“她陪了朕多年,朕著實舍不得她,也無法狠下心對她下狠手啊……”

卸磨殺驢的事他要做,情深義重的名聲,也要維護。

賈禮跪下,說道:“奴婢知道皇上的為難與不舍,隻是此事事關皇室聲譽,若不及早處理,隻怕會不受控製啊。”

皇帝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是啊……”頓了頓又說道,“隻是,淑妃不僅陪伴了朕多年,還是朕的解語花,在明天早朝之前,還是得想個法子,救一救淑妃才是。”

賈禮道:“奴婢恨不能為皇上分憂,隻是奴婢才疏學淺,著實想不到法子。”

皇帝歎息一聲,擺擺手:“你且去罷。”身邊隻有個賈禮能商量,著實想不到什麼好法子。

可惜,做這種事,他也著實拉不下臉去找稍微有點能力的臣子。

隻有一個成國公,可惜如今出事的是淑妃,他找成國公實在太打眼了,也太容易引人懷疑了,說不得,火還會燒到自己身上。

婉淑妃呆坐在自己寢殿中,一直緊張地等待著。

過了半晌,貼身大宮女紅梅悄悄走了進來。

婉淑妃見了忙問:“如何?”

紅梅低聲說道:“娘娘,賈公公同他的徒弟一般,半個字都不肯說。”說完見婉淑妃臉色刷白,牙關咯咯響,嚇了一跳,忙問,“娘娘,你怎麼了?”

婉淑妃額頭上滿是冷汗,恐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又問:“悄悄派出宮的人回來了不曾?他們怎麼說?”

“還沒回來。”紅梅搖搖頭,剛要再說什麼,便聽到外頭傳來另一個大宮女青梅的聲音,忙道,“青梅回來了,想必帶了消息回來,娘娘且等著。”

婉淑妃想到自己與娘家交情淡淡的,便是有消息,也未必是好消息,心情很是沉重。

很快,青梅步履匆匆地進來。

婉淑妃馬上看過去:“成國公可讓你帶什麼話回來?”

青梅伸出手,將一個信箋呈上,嘴上道:“成國公並不曾說什麼,隻讓奴婢將此信箋交予娘娘。”

婉淑妃連忙接過來,快速拆開,低頭細看。

這一看,她原本就白的臉色,瞬間白得跟死人似的,身體更是急促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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