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第 985 章(2 / 2)

安國公咳了咳:“老夫也曾為將,很理解徐將軍的心情。然徐將軍身患舊疾,若強行北上,既傷了己身,又於事無補,何必呢?”

蕭遙點頭,看向徐將軍:“哀家答應徐將軍,隻要徐將軍的身體尚能支持,便派徐將軍北上。”

徐將軍聽了兩人的話,知道隻能接受檢查,當下沉著臉,讓杜太醫堅持。

徐太醫越是檢查,臉色越是難看,待檢查完了,退下來說道:“回稟娘娘,徐將軍雙腿暗疾很是嚴重,若再受寒或是過度疲憊,極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此外,徐將軍年輕時受過不少傷,又不曾好好調養,故身體十分虛弱。”

蕭遙一聽這話,便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讓徐將軍北上——徐將軍的身體已經查到這種地步,讓徐將軍北上,不僅鼓舞不了士氣,還有可能害得徐將軍再也無法行走。

徐將軍顯然無法接受這個情況,厲聲喝退杜太醫後,一再勸說蕭遙讓他上戰場。

蕭遙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第二日大朝會,方丞相他們三個再次吵成了一團,都想推自己的人領兵。

蕭遙想著北邊的情況,心裡極其厭惡在如此時刻還爭權奪利的老家夥。

當日朝會結束,還是沒吵出人選。

蕭遙的目光卻冷了下來,她忽然意識到,憑大熙朝如今的國力以及各種天災人禍,是沒有時間等自己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的。

想到這裡,她當日便開始謀劃起來。

次日又吵了半日,誰也不服誰,仍然吵不出結果。

朝會結束後,蕭遙再次留下安國公和承恩公,一同在禦書房密謀。

安國公和承恩公聽到蕭遙的提議,都變了臉色。

蕭遙看向兩人:“兩位大人以為如何?”

“這……”承恩公說道:“隻怕很難成事,需要徐徐圖之。”

安國公則用複雜的目光打量了蕭遙片刻,旋即點頭:“依老臣看來,可以拚一把。”

對蕭遙有此野心,他初聽時有些吃驚,但是想起先帝未曾稱帝時,很多事也是當時還是太子妃的蕭遙周旋的,蕭遙有智謀有謀略,行事有果敢,這次會做這樣的選擇,並不奇怪。

蕭遙點頭,看向承恩公:“承恩公不必過於擔憂,哀家相信,錢尚書對哀家的提議很是心動。”

安國公目中異彩連連:“娘娘已經和錢尚書商量過了?”

蕭遙搖頭:“並無。哀家打算,先與兩位大人達成共識再找錢尚書,說服錢尚書。”在她看來,要說服錢尚書並不難,畢竟錢尚書是絕對不喜歡方丞相和王尚書跟他爭權奪利的。

乾掉方丞相和王尚書,絕對符合錢尚書的心意。

隻是這麼一來,未來她興許會受到比較大的掣肘,還有可能給幾個王爺勾結權臣的機會。

不過,豬兒登基之後,她便一直暗暗謀劃,手上有了一定的人脈,再加上這次如果和錢尚書聯手,乾掉方丞相和王尚書這兩個派彆後安置自己的人,她也不至於一直任人宰割。

好好謀劃,前途還是很明朗的。

安國公聽畢點頭:“既如此,娘娘便選錢尚書進宮罷。”

蕭遙笑道:“哀家以為,兩位大人悄悄找錢尚書,比本宮宣錢尚書進宮更好。”

安國公和承恩公相視一眼,同時點點頭,很快出宮。

兩人先回自己家裡,布置一番,在第二日下朝後,才暗暗和錢尚書見麵。

蕭遙在宮中,想著北邊的形勢,心情並不好。

約莫巳時,承恩公通過宮人悄悄往宮裡傳消息,說錢尚書已經有些心動了,再努力幾日,想必能得償所願。

得知錢尚書果然有意,蕭遙加快進度行動起來,同時一邊行動一邊暗暗注意朝中的動靜——她相信,錢尚書為了一舉扳倒方丞相和王尚書,肯定也會做各種準備的,她借此可以大致知道錢尚書的勢力。

當然,這種觀察是相互的。

而且會被方丞相和王尚書察覺到,所以得萬分小心。

派誰北上領兵,足足吵了十日。

蕭遙一肚子的火氣,十日,對這些待在京城的權臣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對北邊饑寒交迫的將士們來說,這十日抵得過一年的漫長了。

雖然馬上就要辦方丞相和王尚書,她心裡頭的火氣還是不少。

到了第十一日,錢尚書下麵的禦史首先發難,參方丞相賣官鬻爵,貪墨前年賑災餉銀,貪墨去歲收上來的部分稅款,縱容其侄兒在放高利貸害死一戶七口之家。

因提前做了準備,證據又很足,且是突然發難,方丞相根本反應不過來,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但這種自辯麵對鐵證時,無力得很。

錢尚書作為本派彆的老大,馬上出來激昂陳詞,指著方丞相的鼻子就罵。

安國公和承恩公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眼觀鼻鼻觀心,隻是關注事態的發展。

王尚書見安國公和承恩公皆不曾說話,不免以為這是錢尚書個人之舉——這些日子,為了爭奪北邊兩支大軍的兵權,他們吵了十日,心中恨極了對方,恨不得弄死對方,所以有機會,將對方搞下馬,太理所當然了。

不過作為一個出身貧寒卻爬到高位的政客,他很是小心謹慎,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觀察錢尚書一派是如何打壓方丞相的,又看承恩公和安國公的反應,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這是錢尚書的個人行為,王尚書便出列,一起痛打落水狗。

這種經常跟他對著乾的老對手,搞死一個是一個。

方丞相麵對兩個死對頭的合作以及那麼多證據,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作為一個翻雲覆雨的權臣,他卻不願意就此認輸,而是馬上暗示下麵的官員慷慨陳詞。

可惜這是蕭遙和錢尚書提前準備好的,就連禁軍以及城外的駐軍都調集了一部分進來,方丞相一脈都是文人,著實不夠看。

當日朝會,方丞相以及他一脈的許多大臣便被拿住,鋃鐺入獄。

此舉震驚了朝野,循例的吵架戲碼,徹底沒了。

當日下午,嚴審方丞相一脈,牽扯到鎮守京郊的張副將。

蕭遙馬上下諭旨,免除張副將的職務。

張副將是王尚書的人,故王尚書一看到張副將被免職,便猜測錢尚書會不會對他出手。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王尚書雖然未曾正式確定錢尚書會對自己動手,但是卻也開始居安思危,不斷出手布置。

第二日,少了方丞相一脈的朝堂,失去了往日的熱鬨。

但錢尚書和王尚書為了爭奪北上的領兵人選,在確定了方丞相一脈的罪名之後,再一次開始了口水仗。

當日朝會結束,王尚書回府,眉頭深鎖。

看起來,錢尚書不會馬上對付他,可是他的依仗張副將倒了,他如今的力量,並不能讓他安心。

或許,可以和安國公合作,先高調錢尚書!

王尚書想到這裡,馬上拿出紙筆,低頭給安國公和承恩公寫信。

他剛寫完,正要叫小廝進來送信之際,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臉驚恐的管家出現在門口:“大人,外頭不知發生了何事,禁衛軍包圍了尚書府!”

王尚書臉色大變:“這怎麼可能?”一邊說一邊走出書房,聽到外頭傳來嘈雜聲,臉色難看了幾分,問道:“領兵的是誰?”

管家結結巴巴地說道:“是王喜才大人。”

王尚書失聲道:“什麼?竟是他?”說完忽然想起什麼,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老夫被騙了,老夫被騙了……”

昨天搞垮方丞相的,不是錢尚書一個人,而是錢尚書和安國公、承恩公聯手,所以方丞相才毫無反抗之力。

而今天,搞垮方丞相之後,他們的屠刀開始對準了他!

王喜才是安國公的人!

如今王喜才領兵,顯然是受安國公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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