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邱太太離開, 兩個貴婦相視一眼,都翻了個白眼,但卻不敢埋怨什麼, 便又將話題放回蕭遙身上, 各種尖酸刻薄。
蕭遙知道自己買不起容植和容骨, 便去找譚韻三人,走出老遠沒找著,便往回走,又路過容植和容骨區域時,竟聽到先前詆毀自己那兩個貴婦提著真肉和真蔬菜, 仍然在嘲諷她和她莫須有的雇主!
這可真是忍無可忍了,她要給她們一個教訓。
想到這裡, 蕭遙將氣流凝於食指和中指指尖,悄悄對著不遠處的兩個貴婦輕輕一點。
“哎喲——”
兩個貴婦彼此的高跟鞋互相碰撞,站不穩, 一邊驚叫一邊伸手想扶住什麼東西,但是沒用, 很快齊齊摔倒在地。
砰砰砰——
兩人倒地時,殃及身後的貨架, 那些貨架晃了晃,如同坍塌一般, 倒了。
店鋪內的負責人臉色大變, 驚叫道:“啊, 老天爺啊……”他看著滿地的東西, 走來走去莫衷一是,最後走到兩位貴婦跟前跺著腳道:“你們是怎麼回事?瞎撞什麼?”
兩個貴婦摔倒了,正又痛又丟臉之際, 發現店鋪的人不僅不上來扶起她們,反而還出言斥責,頓時氣壞了。
金發貴婦咬著牙說道:“倒了什麼我們陪就是,快扶我們起來。”
“就是,你到底有沒有眼色的啊?”棕發貴婦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沒好氣地道。
那負責人臉色陰鷙,聽了兩人的話,目光又掃過兩人手邊撒出來的真肉和真蔬菜,臉上神色緩和,甚至露出笑容:“既然兩位願意賠償,一切都好說。”
一邊說話一邊招呼其他服務員幫忙將兩位貴婦扶到一旁的賓客椅坐下,還貼心地奉上兩杯茶:“兩位先喝茶,喝完茶,我們商量一下賠償事宜。”
蕭遙隻是想略施小懲,沒料到兩人會撞翻容植和容骨的貨架的,當聽到“賠償”二字,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便站在門口不遠處豎起耳朵聽,想著如果可以,自己也通過彆的法子進行一些賠償。
隻聽金發貴婦說道:“放心,我們家在這一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賠償少不了你們的。”
棕發貴婦點頭:“多少錢,你去算算吧,儘快算出來,我們趕著回去的。今日剛買的真肉和真蔬菜,可不能久放了,得儘快保鮮。”
負責人笑吟吟的:“請兩位稍等。”說完低頭撥弄手腕上的智能儀,對著地上那些容植和容骨掃描,掃描完了手上一點,指著空中對兩位貴婦說話,“兩位太太,誠惠50萬宇宙幣。”
噗——
噗——
兩位貴婦聽到這個價格,不約而同地將嘴裡的茶噴了出去,驚得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地問:“你……咳咳,你說多少?咳咳,一定是我聽錯了!”
負責人一邊在空中比劃一邊說話:“兩位太太,你們並沒有聽錯。這裡容植和容骨加起來共50塊,算下來總價50萬,絕對童叟無欺。兩位太太若不信,可以看這裡羅列出來的每一項價格。”
容植,容骨……50萬,兩位貴婦又驚又怕,臉色難看無比,忘了咳嗽了。
負責人見兩人許久沒有說話,臉上客氣禮貌的笑容收了起來:“兩位太太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金發貴婦回神,不住地搖著頭說道:“這裡怎麼會是容植容骨店呢,怎麼會呢!”而她們,怎麼剛好倒黴到撞翻珍貴的容植和容骨呢?
棕發貴婦臉色難看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看向負責人:“這位先生,我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們這些貨架,也擺得太靠近門口了,我們隻是在店外摔跤,如果不是貨架放外麵,我們根本不會碰倒的。”
兩人雖然有些家底,但是加起來,都拿不出50萬宇宙幣啊。
雖然她們采購得起真肉和真蔬菜,但是一個月一次,分攤下來是吃得起的,而且這是身份門麵的象征,貴點也舍得,可是眼前這些枯根爛骨,貴得超出想象,對她們家還毫無作用,她們怎麼會拿錢買?
當然,也絕對買不起就是。
負責人冷了臉:“兩位太太的意思是打算賴賬了,是不是?”
兩位太太的確是打算賴賬的,因此一口咬定貨架放得太靠外麵了,貨架被撞翻不能怪她們。
負責人臉上的神色更冷,但是冷漠中,又帶上了幾分嘲諷之色:“好叫兩位太太知道,我呢,雖然隻是個看鋪子的,但是背後的股東,卻是上三區柳家。兩位不賠償,我賠不起,就隻好拚著受懲罰,將事情告知股東柳家了。”
兩位太太聽到背後股東是上三區柳家的,臉色一下子白了,異口同聲說道:“這個,我們沒有賴賬的意思,這位先生千萬不要誤會。”
說話間,目光掃過懸浮在兩人麵前的全息屏,看到那價格,語氣又軟了幾分,還帶著絕望,“可是,以我們的家境,如何拿得出50萬呢?還請先生將價格降低些。”
負責人淡淡地道:“這是柳家的大人標好的價格,豈容我修改?”
這些東西放在店裡好幾年了,一直賣不出去,看來,今天可以一下子賣掉一大堆了!
不過,價格不能輕易鬆口,起碼得堅持一會兒,之後再落地還價。
蕭遙聽到這裡,心裡的不好意思又深了幾分,兩個貴婦隻是說些難聽話,著實不該受到這樣的教訓。
50萬宇宙幣,在貧民窟,絕對能拖垮幾個小管理層。
她琢磨著,實在不行,自己用玲瓏食人花將這些容植和容骨全都買下,畢竟講講價,如果以玲瓏食人花買下一個貨架的容植和容骨,也不算吃虧。
不過該砍價,還是要砍價的,因此假裝看熱鬨一樣上前,看了看那些容植和容骨,說道:“這些容植和容骨看起來都很陳舊啊,應該放置很久了吧?估計品質最多隻剩原先的三成!”
兩位貴婦聽了,雙眼頓時一亮。
她們不敢得罪上三區的人,但是她們拿不出這麼多錢啊,而且這裡有現成的借口,因此連忙鼓起勇氣據理力爭,指出容植和容骨都很陳舊了,當不起最初的價格。
說著說著自己的腦瓜子也順溜了,指出容植和容骨掉在地上並未損壞,也不該她們全買,她們賠償容植和容骨跌落在地消耗的藥性就夠了。
因起了爭執,有不少人過來圍觀,聽了這一會兒,也知道事情始末了,此時再聽到貴婦的說辭,均點頭附和。
本來嘛,東西隻是跌在地上,又沒徹底摔壞,怎麼能要求人家全額賠償呢?
負責人見路人都支持兩位貴婦,臉色有些不好看,原本他是打算降價的,但是現在,倒像他被逼著降價,這臉他實在丟不起,因此隻陰沉著臉色不說話。
蕭遙看了他一眼,適時給出下台階:“我看兩位太太不是蠻不講理不肯賠償的人,隻是價格實在太高了。這些容植和容骨品質下降得厲害,這位先生不如適當降價,將賠償金定在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範圍?”
負責人有了下台階,便看向兩位貴婦:“你們願意賠償,態度也不錯,而且容植和容骨陳舊,品質下降了,的確可以降價。不知兩位,能給什麼樣的價格呢?”
上三區玩陣法的人都財大氣粗,容植和容骨品質下降兩成,便不會買,店鋪裡的容植和容骨都是因為保管不善而導致品質下降的,這些東西在上三區賣不出,隻能拿到這裡來,希望能夠賣掉。
隻是貧民窟沒有修煉的人,根本沒什麼生意,隻有那些落魄的上三區遮掩了麵容悄悄來買,但是買得也不多,容植和容骨又多放置幾年,品質下降得越發厲害了,要不是鋪租便宜,柳家估計都要扔掉這些東西了。
今日如果價格合適,能將一大批容骨和容植賣掉,也算是他的績效了。
金發貴婦不知道開什麼價格,但是她絕對沒錢全部買下的,恨不得一塊錢一件,但是這個價格明顯得罪人,所以和棕發貴婦低聲咬了一會兒耳朵,金發貴婦道:“先前那位小姑娘說品質下降隻剩下三成,我看這價格,不如就按三成的來?”
雖然這個價格壓得很低,但是有理有據,應該可行吧?
棕發貴婦不住地點頭:“我覺得這個價格合適。我們兩家,也隻掏得出這個價格的錢了。”
負責人聽到3成,覺得低了,便沉著臉道:“這個價格,實在太低了。”他的賺頭實在太少了!
金發貴婦和棕發貴婦的眼眶開始發紅,兩人低下頭,金發貴婦道:“可是,我們兩家,實在拿不出太多錢了。就是按照3成的算,我們也得跟親戚朋友借遍才買得起。”
棕發貴婦點頭:“先生也是住在貧民窟的人,想也知道,我們家裡雖然有人是小領導,可那又能有多少錢呢?這些容植和容骨,不是我們不肯買,實在是沒錢啊。”
蕭遙見了,在心裡直喊“乾得漂亮”!
現在處於上風,就得咬緊了這個價格,不能再變。
負責人聽了,臉色難看,飛快地在心裡思索起來,思索了片刻,他最終還是歎著氣點頭:“算了,大家都是在貧民窟討生活的,三成價格就三成吧,我最多就是被責罵一番,並罰些錢。”說完抬頭看向兩位貴婦,
“不知兩位太太什麼時候來買下這些容植和容骨呢?如果現在不方便,我們可以先立字據的。”
兩位太太聽到負責人同意三成價格購買,第一反應是大喜,第二反應是虧了,剛才應該將價格壓低一點。
想到這裡,金發貴婦開口:“這個,現在是肯定買不起的,就是回去,估計也買不下來,得跑遍所有親戚,借遍所有親戚,不如先生再給減點?”
負責人黑著臉:“沒法再減了,再減我就得滾蛋。”他已經做出讓步了,她們還得寸進尺,真是豈有此理。
棕發貴婦也出言相勸,又訴說自家的苦,一句話總結,那就是賣慘,希望負責人繼續降價。
負責人自然不肯,一直拒絕,到最後又開始威脅要讓柳家來處理這件事。
蕭遙見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三位一直這樣爭也不是辦法,剛才我將事情跟上三區認識的人說了,正好他托我幫忙購買一些容植和容骨,質量不用多好,能用就行,不如我買一些容植和容骨?”
說到這裡露出有些歉疚的笑容,“不過,那位上三區的人說,手頭困難,所以隻能按原先價格的三成購買。”
三雙眼睛同時移到蕭遙臉上,三道聲音異口同聲問:“你要買多少?”
蕭遙笑道:“2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