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詩因為陸闓被打本就怒火中燒, 找蕭遙要說法不成,自己又被打了一巴掌,更是氣得發瘋了, 她捂住火辣辣的臉,死死地盯著蕭遙:“你這個賤民, 你敢打我?”
蕭遙揮了揮扇陸闓和唐青詩耳光的手, 淡淡地道:“打都打了, 你還問我敢不敢?是不是想讓我再打一次確定一下?”
至於“賤民”這個稱呼,她都聽習慣了, 現在沒有辦法改變世人的看法,所以便不做口舌之爭。
陸闓沉下臉喝道:“你是不是以為在月考展覽中出儘風頭,就天下無敵了?彆的係或許怕你的精神攻擊, 我們陣法係可不怕你。”
唐青詩聽到這裡回過神來,馬上從儲物袋中掏出陣法, 怒不可遏地道:“陸闓,不必與她廢話。我們一起用陣法困住她,到時她不給大鵬精血就彆想出來!不要怕浪費,就用我們最強那套陣法。”
陸闓點點頭, 馬上也掏出陣法,和唐青詩一起,祭向蕭遙,俊臉上滿是冷漠之色。
他自認為已經給足蕭遙麵子了,可是蕭遙卻半點不給他們麵子,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再留情麵。
唐青詩見蕭遙被陣法籠罩在裡頭,伸手摸摸火辣辣的臉,猙獰的俏臉上露出一個異常冷酷的笑容,道:“賤民就是賤民,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你給了我們大鵬精血之後,不反過來求我,給我賠償,我都不會放過你!”
陸闓皺了皺眉頭,說道:“不要多說話,趕緊催動陣法。”
他對陣法十分自信,之所以這麼小心謹慎,是性格所致,因為他從前在貧民窟,就習慣了小心謹慎,這樣的性格,即使來到上三區,也依然沒有改變。
唐青詩說道:“怕什麼?她根本就逃不掉。”但見陸闓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還是收起所有雜念,專心催動陣法。
蕭遙看了一晚上陣法,已經對這個世界的陣法有些了解,此時見自己被困在陣法內,連忙想辦法避開陣法內的攻擊,不過這是次要的,她真正想要做的,是用精神力擊傷陸闓和唐青詩。
躲了幾次攻擊,蕭遙正琢磨著找機會,便發現唐青詩和陸闓特地開了陣法一角,對自己喊話,她懶得聽唐青詩在喊什麼,馬上將精神濃縮成細線一樣,快速向針法外的陸闓和唐青詩擊去。
蘇明嵐知道蔣鳳年的情況,知道蔣鳳年被人堵在校外小巷子裡,是拖不得的,因此一掛電話,馬上便去找林老師,和林老師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兩人抵達小巷子時,沒看到蔣鳳年,倒是先看到陸闓和唐青詩正在主持陣法對付著什麼人。
因擔心蔣鳳年,兩人不想多事,正要越過陸闓和唐青詩,就聽到唐青詩帶著幾分怨怒幾分得意地喝道:“蕭遙,你考慮清楚沒有?給我們大鵬精血,以及跟我們賠禮道歉,不然彆想出來——”
蘇明嵐和林老師馬上停下來,蘇明嵐臉色難看地看向唐青詩和陸闓:“你們——”
剛說了兩個字,就見陸闓和唐青詩忽然捂住了腦袋,痛苦地嚎叫起來,興許是太痛苦了,兩人很快軟倒在地上。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蘇明嵐臉上露出喜色,及至想起林老師就在身邊,生怕林老師說蕭遙傷及同學,馬上道:“蕭遙被他們用陣法困住了,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林老師皺著眉頭說道:“陣法無人主持,很快會自然瓦解。”說完看向陸闓和唐青詩,“陸闓和唐青詩是三年級學生,為了大鵬精血居然對一年級生用這麼複雜且攻擊力破強的陣法,著實過分。”
當初也是他帶隊月考的,陸闓和唐青詩的表現都相當出色,所以他還記得兩人。
蘇明嵐馬上道:“這就是強搶啊!”
此言一出,林老師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陸闓和唐青詩的陣法由於無人主持,慢慢沒了動靜,所有的光華都沒了。
蕭遙從陣法中出來,看到蘇明嵐和林老師,連忙上前說道:“蔣鳳年應該在巷子裡,是陸闓和唐青詩請人找蔣鳳年打架的,需要儘快去救他。”
蘇明嵐一邊點頭一邊問蕭遙:“蕭遙,你沒事吧?行,你沒事的話,我這就去救蔣鳳年。”
林老師看向抱著腦袋在痛苦喊叫的陸闓和唐青詩,眉頭又皺了皺,最終還是上前,一手一個提了起來,道:“我們一起過去。”
如果人當真是陸闓和唐青詩指使的,那他帶上兩人,等於有了籌碼,此外,陸闓和唐青詩今日設計這件事和打劫蕭遙,是違反校規的,把人帶著可以避免他們逃跑。
一行人往巷子深處行去,拐了一個彎,便看到嘴角溢血,被兩個人困在牆角的蔣鳳年。
林老師見狀馬上高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兩人聽到聲音,馬上扭頭看過來,見陸闓和唐青詩臉色蒼白神色萎靡地被拎著,臉色一變,馬上腳尖點地,就要跑。
林老師的速度比兩人更快,他扔下陸闓和唐青詩,身形一閃,上前去,也不見他做什麼大動作,那兩人便軟軟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蕭遙和蘇明嵐上去查看蔣鳳年的傷勢,見身上許多傷口又裂開了,臉色更是白得像紙一樣,都十分擔心。
蔣鳳年痛得眉毛都扭曲了,卻還是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我沒事。”
林老師過來握住蔣鳳年的手,將元氣探進蔣鳳年體內,臉色漸漸變得嚴峻:“短期內再動手,以後就彆想修煉的事了。”說著話,鬆開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瓶子遞給蔣鳳年,“趕緊吃下去,運功催化藥力。”
蔣鳳年雖然裝出風輕雲淡的樣子,實際上卻十分擔心自己的修為,聽了二話不說,便吞下藥運功。
林老師要為蔣鳳年在這裡護法,不能馬上就走,於是轉過身,給了陸闓和唐青詩一個閉口咒,然後問堵蔣鳳年那兩個人:“陸闓和唐青詩說,是他們指使你來和蔣鳳年打架的,有沒有這回事?”
那兩人心中驚慌,又聽到林老師一副篤定的模樣,便以為陸闓和唐青詩當真招了,馬上道:“這不能怪我們,我們隻是收錢辦事,主意都是他們出的。”
蕭遙看到這裡,不得不在心裡暗讚林老師的手段就是高明。
林老師聽了,回頭看向陸闓和唐青詩,一邊問一邊解開閉口咒,問道:“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闓和唐青詩心中暗恨那兩人蠢,但兩人已經招認,他們再不承認也無用,所以也隻得認,但卻也解釋:“我們沒有惡意的,隻是想通過蔣鳳年引蕭遙出來而已。我吩咐過他們的,不能真的打傷蔣鳳年,把他留在這裡就行。”
蕭遙看向兩人:“蔣鳳年是戰鬥係出身,從不畏戰,也絕不願受辱,你們找來身份不明的人限製他的行動,用腳指頭想也該知道,必然會引起他的強烈反彈,所以你們這吩咐除了能讓你們心安和利於脫罪,根本毫無作用。”
林老師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冰冷起來,看向陸闓和唐青詩:“蕭遙說得沒錯,此事你們有錯。現在,跟我說一說,打劫同校學生的事吧。”
唐青詩和陸闓見林老師轉眼間便定了他們這一遭罪,臉色都十分難看,看向蕭遙的目光都格外不善,見林老師要求解釋,唐青詩馬上道:
“我們並沒有想過要打劫蕭遙,一開始,我們是好言好語跟蕭遙購買大鵬精血的,可她不願意,甚至還不肯跟我們說話,我們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至於打劫,是蕭遙打了我和陸闓一人一巴掌,都說打人不打臉,她直接照著我們的臉打,我們自然生氣的,所以才用陣法困住她,要求她將精血賣給我們並跟我們道歉。”
蕭遙聽了馬上跟林老師解釋:“林老師,我打他們,是因為他們恬不知恥,利用重傷的蔣鳳年算計我,讓蔣鳳年再次動武,加重傷勢。我不後悔,如果重來,我還會繼續打。”
林老師點了點頭,臉色稍緩:“你看重隊友,我是知道的,這事算不得你錯。”說完看向陸闓和唐青詩,“你們說的,全都屬於狡辯。大鵬精血是蕭遙的,她不肯賣給你們,你們就引她出來,引出來是想做什麼?用陣法脅迫她將精血給你們嗎?”
陸闓馬上高聲道:“我們絕沒有這個想法,我們隻是想繼續勸蕭遙。”
蕭遙冷笑道:“我早說過了,我手上剩下的不多,不會賣。你這意思是,我無論怎麼說,隻要你們不滿意,就可以再糾纏我?並利用我的朋友來算計我?”
這時蔣鳳年運功一周天,化開了藥力,嗤笑一聲說道:“你說得沒錯,他們就是這意思。”
林老師沉下臉:“強買強賣,算計同學,必須要叫家長!我們先回校,將此事稟明紀律部,由紀律部來進行處罰。另外,相關人等全部年滿十八歲,是可以追究法律責任的,蕭遙,這個由你來定奪。”
陸闓和唐青詩聽完臉色大變。
如果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他們絕對有牢獄之災。
想到這裡,他們馬上看向蕭遙。
蕭遙在貧民窟住了那麼長時間,基本上沒見過文明和法律,此事聽到“法律責任”,才想起,可以走正規的司法程序的,心中大為滿意,馬上點頭,麵上卻露出擔憂之色,“可是,我是貧民,他們是上三區的人,法律會幫我製裁他們嗎?”
林老師聽了這話,抬起頭,帶著幾分傲然:“我們三區中心高校的學生,人人都是人上人,沒有貧民一說。若要起訴,因你還在我們中心高校讀書,我們高校就是原告。”
蕭遙愕然,心想被告也是三區中心高校的,當真不會被校領導以怕丟臉為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麼?
這麼想著,她問了出來。
這次輪到林老師愕然了:“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們學校秉公處理糾紛,不僅能獲得好名聲,還能記警告後來者不敢再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
蕭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的,她歸結於自己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想法。
陸闓和唐青詩聽出蕭遙有走司法程序的打算,臉色更難看,唐青詩道:“蕭遙,我們並沒有真的傷及你,相反,你還打了我們,你不能這麼做。”
蕭遙看向兩人,冷冷一笑:“我會讓你們知道,我能不能的。”
她一直想找兩人報仇的,可是由於修為低,對這個世界又十分不了解,擔心碰上了什麼罕見的高手,以至於不僅自己無法自保還累及家人,便一直死死忍住。
如今難得有不用暴露身份便能讓兩人不好過的辦法,她怎麼會放棄?
唐青詩變了,臉色又變了變,隨後語氣軟了下來:“蕭遙,這次是我們欠缺考慮了,我們願意跟你道歉,你不要走司法程序好不好?我們還是學生,一旦走司法程序,我們的名聲便會大受影響。”
如果是蕭遙,她根本就不怕,可是蕭遙是三區中心高校的學生,整個中心高校都是她的後盾,她隻能求饒。
蕭遙看向她和陸闓,目光冷漠:“不行。”說完看向林老師,“林老師,我們回校吧。”
一行人回校,馬上去找紀律部周主任。
紀律部周主任正是之前和校長等一起商議買蕭遙所有高階變異獸中的一人,他聽完當即道:“就按規章製度辦,校內處分並記小過,此外校本部會作為原告,提出法律訴訟。”
蕭遙頓時安心了,謝過周主任,便和蘇明嵐一起扶著將明年回去,讓蔣鳳年通知家裡人來接,回去閉關療傷。
蔣鳳年很是不以為然:“哪裡需要回家養傷?在學校一邊讀書一邊養傷就是了。”
蕭遙皺起眉頭:“你蔣家沒有仇家嗎?如果人家知道你再動手一次便再也不能修煉,你說人家會不會來逼你打一場?”
蘇明嵐點頭如搗蒜:“沒錯,這是個大問題。”
蔣鳳年聽得也擔心起來,便猶豫起來。
蕭遙又道:“下午有頒獎儀式,你可以請你家人過來看你領獎,順便把你接回家。”
雖然走紅地毯和有樂隊列隊歡迎很羞恥,但是在正規的校會上接受嘉獎,還是十分光榮的,故蔣鳳年猶豫沒一會兒就同意了。
蕭遙想著蔣鳳年回家療傷,說不得能用得上高階變異植物,當下四處看了看,便從儲物袋中將兩份麼羅孔雀藍拿出來:“這是我在危險區得到的,老規矩,你們一人一份。”
蔣鳳年和蘇明嵐目瞪口呆:“這是校長他們說的麼羅孔雀藍?你怎麼得到的?”
這種級彆的變異植物,比同級彆的變異獸危險多了,不說蕭遙一個人,就算十個和麼羅孔雀藍同一個等級的高手去,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蕭遙道:“高階變異植物和高階變異動物相爭,就便宜了我這個漁翁。”見兩人還想問,便道,“問那麼多做什麼,拿去就是了。而且這隻是一種,還有好多呢,你們收了就是。”
蘇明嵐和蔣鳳年都沒動,而是看向蕭遙,異口同聲道:“蕭遙,你給我們的變異獸已經夠多了,這些變異植物,我們真的不能拿。”
蕭遙沉下俏臉:“我問你們,如果當初被傳送出來的是我,留下來的是你們,你們會不會將得到的東西跟我平分?”
當然會!
蘇明嵐和蔣鳳年馬上在心中回答了這問題,可是麵上,卻還是遲疑。
蘇明嵐說道:“蕭遙,這太貴重了。”
蕭遙明亮的眸子直視兩人,認真地說道:“我認為,都比不過我們的同伴之誼。”
她的聲音並不大,也不多麼鏗鏘,可是蘇明嵐和蔣鳳年卻聽得眼睛鼻子喉嚨一起酸澀,眼睛甚至變得模糊起來。
半晌,蘇明嵐深吸一口氣,看向蕭遙:“蕭遙,我記住你這話了。我們是同伴,是朋友!”
蔣鳳年也看向蕭遙:“以後有什麼,隻管跟我們說。”
蕭遙笑了起來:“那先把麼羅孔雀藍收起來吧,我還要往外倒騰彆的東西給你們呢。”
蘇明嵐和蔣鳳年雖然已經決定收下,可是想到麼羅孔雀藍即使在帝都星也很難買得到的稀罕之物,在收起來時,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這樣頂級的變異植物,一般隻有頂級高手以及氣運頂級的人,才有機會得到。
而他們,隻是參加了一次月考測試,居然就得到了!
而且,這類層次的變異植物,很明顯不止一種!
蕭遙接下來拿出來的是伴命花,這是很平凡的小白花,而且和麼羅孔雀藍比起來,數量顯得太稀少了,加起來才六株。
這一次,蘇明嵐和蔣鳳年死活不肯收,理由還十分冠冕堂皇:“我們都有家族保護,不需要用這種無色無味的毒自保,你就不同了,再者,你隻拿出六株,顯然是一共才九株,估計剛好夠你用,所以,這伴命花你留著。”
蕭遙一再勸兩人,卻沒用,隻得將伴命花收起來,繼續往外拿其他高階變異植物。
能夠靠近拱衛幻靈花的,都是高階變異植物,所以蕭遙接下來,一共拿出了十種高階變異植物分給蔣鳳年和蘇明嵐。
蘇明嵐和蔣鳳年每次看到蕭遙拿出一種變異植物,心中都會產生一種尤勝上一次的震驚,由於這些高階變異植物太罕見,他們直看到最後,也無法麻木。
由於看過了這些頂級的高階變異植物,之後蕭遙拿出另一隻儲物袋中的中下品階的變異植物和動物,兩人收起來時,內心已經毫無波動了。
蕭遙將手上的東西分完,看了看時間,見不早了,便讓蔣鳳年在宿舍裡修煉,自己和蘇明嵐去吃飯,等吃完,由蘇明嵐給蔣鳳年打包午餐。
蕭遙和蘇明嵐剛打了飯菜坐下沒多久,顏非白和樓擎便在兩人跟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