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誌興努力壓下急跳的心, 看向兩個助理:“你們先出去,我們商量一下該如何應對造謠。”
兩個助理聽了,相視一眼出去了。
葉非凡扭頭看向高誌興, 作為多年的搭檔,他都不用高誌興說話,便猜到高誌興的意思了, 猜到高誌興的意思之後, 他心中一跳,臉上露出訝異之色:“你莫非是想……”
高誌興打斷了葉非凡的話:“你意下如何?”
雖然有隔音符,但葉非凡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我從未見過她失敗。隻見過她無數次絕處逢生,反過來碾壓敵人, 從無敗績。”頓了頓語氣很是複雜,
“蜘蛛人和章魚人的星域, 我們雖然有合約,但還沒正式占有,如果沒有她坐鎮,那兩片星域,不可能落在我們手上。”
他雖然佩服蕭遙,但他也有人類的劣根性——也不願意有人在頭上指手畫腳, 可是不管從哪方麵來說, 他們都隻能供著蕭遙。
高誌興聽了葉非凡的話,想起蕭遙過去可怕的戰績,一顆火熱的心, 落回了遠處,心臟的脈動,也恢複了正常。
是啊,蕭遙的戰鬥力那麼彪悍, 連苦心孤詣的蜘蛛人以及科技高人類一截的章魚人都被她打得膽寒,他們一個國家的幾個大勢力算得了什麼?充其量是送菜的。
也是蕭遙沒有對他們動過手,他們才有膽子這樣胡思亂想和算計。
幾乎是瞬間,高誌興做出了選擇。
兩人馬上去給助理分派任務,讓一個助理負責應對網上的流言,一個負責將那幾個家族的人帶進來。
而兩人自己,則悄悄給蕭遙發信息,將此事暗中告知,名麵上卻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進去充當調解員,安撫苦主齊瀾。
然而齊瀾卻不再說話,他似乎極度虛弱,整個人埋在大沙發裡,奄奄一息。
但是高誌興和葉非凡暗暗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他不時用怨毒和充滿算計的目光打量蕭遙和顏非白。
片刻功夫,高誌興的助理將京城幾大家族的家主引了進來。
蕭遙打量了一眼,見元華和他叔叔也來了,樓擎則跟在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身旁。
元華和樓擎見了蕭遙的目光,生怕蕭遙會誤會,馬上含笑打招呼,然後和自己身邊的長輩走到蕭遙身邊來。
看到樓擎這樣的表現,賴建文和齊瀾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兩人什麼都沒說。
另外幾個男子帶著身邊的高手,則不約而同地走向窩在沙發裡的齊瀾,臉上露出激動感慨的神色:“齊先生,一彆經年,沒想到再次見麵,居然是在這裡。當年齊家對我們各族的恩情,我們沒齒難忘!”
“想當年齊公雄姿英發,率領大批族人,談笑間滅掉突襲的蜘蛛人,怎一個英雄了得。可惜如今偌大個齊家,隻剩下齊先生一個,著實唏噓!老夫自問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人,但卻也有恩必報。今日,定要為齊先生說句話。”
蕭遙仿佛沒有聽懂他們的話似的,徑自在喝茶。
元華卻忍不住了:“齊家打退了蜘蛛人的一次攻擊,而蕭遙除了打退蜘蛛人的進攻之外,還打破了章魚人的滅絕人類計劃,救了你們全家,你們打算怎麼報答蕭遙?”
蕭遙聽了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沒想到,元華居然這麼會懟人。
剛才說話的兩人一滯,旋即說道:“齊家當年為了抵擋蜘蛛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
元華嗤笑:“所以你們是怪蕭遙太厲害,沒有受傷,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就打殘蜘蛛人和章魚人是嗎?沒想到這年頭是這麼算恩情的。”
蕭遙這一次再也忍不住,真的笑出聲來。
幾個進來之後旗幟鮮明地站在齊瀾身邊的家主被元華懟得說不出話來,一時下不來台,聽到蕭遙笑,便都對蕭遙怒目而視。
沈家家主皺著眉頭:“不知蕭女士笑什麼?”
蕭遙淡淡地道:“笑你們一無是處。”
“你——”幾個家主的老臉都漲得通紅,死死地瞪著蕭遙。
蕭遙有些不耐煩:“行了,你們除了耍嘴皮子還有什麼本事?少浪費時間了。現在,說出你們的來意。”
“齊家對人類有大恩,且又已經晉升神級,是我們人類寶貴的財富,你動用私刑廢掉他,觸犯了我國法律,今日,定要血債血償!”姚家家主一副大義凜然地道。
蕭遙直接用他的邏輯堵他:“你企圖汙蔑對人類有大恩的我,又該當何罪?”說完這些並沒有罷休,繼續逼問,
“世人都知道,我對人類有貢獻,我能夠抵擋章魚人和蜘蛛人的侵略,你們卻迫不及待對我動手,我現在懷疑,你們和前皇室宗室一樣,和蜘蛛人和章魚人勾結。想先除掉我,讓章魚人和蜘蛛人有反擊的機會。”
幾個跟齊瀾一夥的家主厲聲道:“你含血噴人!”
元華和樓擎異口同聲道:“蕭遙這不叫含血噴人,這叫經得起推敲!”
隨後元華洋洋灑灑地說起他推敲的邏輯:
“蕭遙對人類有傑出貢獻,你們下意識忽略,反而反過來給她捏造罪名,這不是想毀掉她嗎?現在全宇宙,最想毀掉蕭遙的,絕對是章魚人和蜘蛛人以及他們的狗腿子。你們既不是章魚人又不是蜘蛛人,最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狗腿子了。”
沈家家主意識到,跟元華說話等於浪費時間,當下懶得理會元華,而是給了身後人一個眼色。
那人越眾而出,身上緩緩泛起一股淡淡的黃色。
這淡黃色漸漸加深,隨著眼色的加深,他身上的壓迫力越來越重。
蕭遙看不得有人在自己跟前囂張,手上輕輕一轉,捏了一塊封裝容根,就要砸出去。
然而那塊封裝容根還沒扔出去,在她麵前囂張的老者頓時臉色大變,接連後退了幾大步,驚道:“神級!”
另外幾個家主也都齊齊變色。
一直顯得異常虛弱的齊瀾慢慢坐直了身體,凝神看向蕭遙身後:“她並不愛你,你如果和我們在一起,就可以得到她。”
顏非白的回應,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齊瀾那三個手下見狀,馬上擋在齊瀾麵前,同時扔出自己的法寶。
他們也算是高手,但是跟神級高手根本沒法比,所以剛一接觸,便拿出自己的最強防禦。
轟——
顏非白隻是輕輕一擊,齊瀾那三個手下,全都氣血翻湧,輕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見顏非白隻是一巴掌拍出,就有如此威力,齊瀾以及幾個家主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
蕭遙看向顏非白:“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一群受她恩惠不知圖謀,滿肚子算計的垃圾,她還不放在眼內。
顏非白聽了,點點頭,後退一步,嘴上道:“抱歉——”
他知道,她比任何對手都強,根本不需要彆人的保護,他出手隻是因為,不願意聽到任何對她不好的話。
蕭遙見顏非白退開了,便上前一步,看向站在齊瀾那邊的幾個家主:“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是不是?”
姚家家主道:“齊家對人類有大恩,我們絕對不會坐視齊家唯一的幸存者受你欺辱的。”
蕭遙見他們敢硬剛自己,知道他們手上有必殺手段,但是她自問自保能力不錯,根本不懼,當下嗤笑一聲:“何必說得這麼好聽?你們不就是不樂意我掌管著星辰陣法光柱,想乾掉我,將星辰陣法捏在手中麼,一群偽君子。”
“蕭女士不必含血噴人。”幾個家主一臉大義凜然。
蕭遙見他們這副嘴臉就惡心的,當下道:“你們想怎麼對我,直說吧。”
“蕭女士需要接受法律的審判和製裁,我們不會插手。”沈家家主沉聲說道。
蕭遙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蕭女士,你對人類有大恩,我們銘記。但是觸犯了法律,必須得接受法律的製裁。”姚家家主說道。
另外幾人紛紛點頭附和,和姚沈兩家家主一樣,都將話說得大義凜然。
蕭遙懶得廢話了,抬手祭出一個陣法,將幾人籠罩其中,不屑地道:“人類有難需要你們時,你們神隱,爭權奪利你們跑得比誰都快,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今日,我就為民除害!”
幾個家主隻覺眼前一閃,便不見了蕭遙,心中暗驚,但想到依仗,很快又厲聲道:“蕭女士,我們和你談法律,你卻再次動用私刑,可有將我國法律放在眼內?”
“我不止放在眼內,還銘記於心。”蕭遙說道,“你們跟章魚人和蜘蛛人勾結,企圖害我,我自然要反擊。”
扣大帽子,誰不會啊。
幾個家主頓時急了:“你含血噴人!”叫完卻沒聽到蕭遙的回答,卻見四周出現許多巨大的牆,這些牆兩兩地合起來,似乎要將他們夾成肉醬,哪裡不知道,蕭遙是鐵了心要他們的命?
沈家家主又驚又怕,厲聲道:“蕭遙,你敢動我們,你和你的家人,今天彆指望離開帝都星!”
另外幾個家主也知道蕭遙的意思,所以聽到沈家家主的威脅,都凝神聽蕭遙的回答。
然而,他們聽不到任何的回答。
幾人不知道是蕭遙說話他們沒聽到,還是蕭遙壓根不說話,心中更慌了。
姚家家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躲閃一邊道:“你依賴的無非是星辰光柱,可是我們來之前,已經派人毀掉一部分了。你若敢動我們,我們的人絕對不會放你和你的家人離開帝都星的。你如果願意懸崖勒馬,我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家人。”
他們堅信,如果沒有星辰光柱,蕭遙根本就不是兵強馬壯的他們的對手。
蕭遙聽到這話,俏臉沉了下來,又扔了一個折騰人的陣法進去,便坐下喝茶。
齊瀾見了,卻以為蕭遙怕了——如果不怕,應該會立刻動手要了沈家家主幾個的命,而不是弄些不會致死的陣法折騰人。
他再次將目光看向顏非白,輕聲說道:“你應該是狼牙吧?我看得出,你很愛這位蕭女士。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她永遠不會愛你。”
失去了星辰光柱的蕭遙,戰鬥力暴跌,如果沒有顏非白這樣一個神級高手,她今日就算能走得出這裡,卻也無法離開帝都星,所以,他需要讓顏非白站到他這邊,幫他對付有陣法的蕭遙。
顏非白聽了,想出手,但是看了蕭遙一眼,硬是按捺住了。
蕭遙扔出一個陣法,見齊瀾那幾個手下過去劈開陣法,便身形一閃,閃到齊瀾跟前,狠狠地給了齊瀾一個耳光。
齊瀾從未被人這樣羞辱過,他捂住火辣辣的俊臉,驚得忘了反應。
蕭遙冷冷地看向他:“你想死也不用這麼急,稍後我送你們一起上路。”
齊瀾死死地盯著蕭遙,如果眼睛可以殺人,蕭遙此時已經被他殺了不知多少次了。
隻是看著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扭頭看向顏非白:“你知道,我為什麼篤定她永遠不會愛上你麼?因為啊,我是變師道的傳人,用一本《青雲複歸錄》和她交換了她的愛情。”
他說得很急,也很快,似乎怕說慢了會被蕭遙打斷一般。
說完之後,他滿懷期待地看向顏非白,等待顏非白知道自己大受打擊之後跟蕭遙決裂。
顏非白、樓擎、元華以及高誌興葉非凡等,聽到齊瀾這話,都受到了嚴重的衝擊,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
元華最急,他快步走到蕭遙麵前,一臉難以置信地問:“他、他說的真的麼?”
顏非白和樓擎也都白著臉,看向蕭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