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錢將軍摸了摸腹中的傷口,笑著對柳將軍道:“看來蕭將軍同蘇將軍的確是一塊兒的,隻是蘇將軍還不曾向蕭將軍提親。”
柳將軍笑著點頭:“蕭將軍不承認,想必是因為蘇將軍還不曾提親罷。這女郎的心事,的確不好懂啊,所幸蘇將軍懂。”
兩人相視一眼,都決定投靠蘇守之。
畢竟,除了投靠女郎不光彩,投靠未來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後,也是非常不一樣的。
蕭遙和林楠述話結束沒多久,蘇守之便來了。
他比先前瘦了一些,也成熟了一些,眉目間仍舊神采飛揚,顯出幾分少年意氣,這少年意氣與成熟碰撞在一起,便成了叫人無法抵抗的魅力。
饒是看慣了自己的蕭遙和見多識廣的林楠看到蘇守之,臉上都不由得露出驚豔的神色。
蘇守之坐下,接過蕭遙遞過來的茶,說道:“我欲出兵滅掉林見史,不知蕭將軍可願與我結盟,一同殲滅林見史?”
蕭遙已在甘草和林楠口中知道林見史行事有多陰險狡詐和惡心人,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起身抱拳說道:“林見史作惡多端,本不該存於世上。蘇將軍願為民除害,大善之舉。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蘇將軍隻管說來。”
說完又叉手感謝蘇守之趕來救援。
蘇守之笑著擺手:“蕭將軍何須與我客氣?”說完沉吟片刻又道,“我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三日後方抽得出時間追擊林見史,若蕭將軍沒彆的安排,我們兩軍三日後共同出兵攻打林見史如何?”
蕭遙點頭,表示沒問題。
蘇守之笑了笑,將一塊還未雕琢過的玉石遞給蕭遙:“偶得一塊和田玉,覺得與君十分般配,請君收下。”
隻是一塊玉,蕭遙自然不會和蘇守之你推我搡的客氣,她含笑謝過,然後接過和田玉,低頭打量片刻,說道:“可以雕琢玉佩玉鐲各一對呢。”又翻出自己的收藏,遞給蘇守之,讓蘇守之自己選,“你選一樣當做回禮。”
蘇守之打量片刻,拿起一根同樣是和田玉打造的發簪,笑道:“此物與我相配。”
待蘇守之離開後,林楠忍不住感歎:“蘇將軍是個君子。”
蕭遙點點頭。
林楠見蕭遙不欲多談,便問她:“接下來三日,將軍有何計劃?”
蕭遙美眸微微眯起,說道:“天下義軍首領、世家皆響應建安皇室的詔令欲殺我,如今義軍首領或降或死,隻差一個林見史,其三日後必死,不足為患,那些世家,倒還不曾還債。”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先將鄰近的世家拿下罷。”
林楠看向蕭遙:“將軍可要想清楚,世家等同於天下士人。將軍若執意要滅世家,說不準會遺臭萬年。”
蕭遙說道:“縱萬世罵名又如何?先滅掉再說。”說完即刻叫來眾都尉,問可否有人願意領兵出戰。
幾乎所有人馬上出列,表示願意請戰。
蕭遙見了,沉吟片刻,點了甘草和王五郎兩個同去,嘴上說道:“雖然這一帶的都是小世家,沒什麼部曲,但仍不可掉以輕心。另外,不可殺傷太過。”又想了想,再沒彆的吩咐了,便揮揮手,“去罷。”
把人打發出去,又命人看好大本營,接連奔襲幾日的蕭遙打著哈欠睡了。
第一日,蕭遙睡飽了,心情愉快地起床用早膳。
林楠過來陪同她一起用膳,一邊吃一邊看著窗外嬉戲打鬨的孩童說話,氣氛一片平和恬靜。
隻是這份平和恬靜,很快被打破了。
錢、柳一人氣急敗壞地要闖進來,他們身後跟著似乎不斷勸阻的徐敬謙。
守在大門外的兩個護衛攔下錢柳一人,讓兩人退後,等他們通傳方可進去。
錢柳一人委實氣得狠了,進不來便揚聲喊道:“蕭將軍可在?熱血未涼,盟誓便斷麼?你難道不怕叫天下人嗤笑麼?”
蕭遙放下筷子,揚聲說道:“放他們進來。”
錢柳一人得了允許,衝兩個護衛哼了哼,便急步走了進來。
徐敬謙見了,暗歎一聲,忙跟上。
錢將軍走到蕭遙跟前,將當初跟蕭遙簽訂的契書砸向蕭遙:“蕭將軍,你是要毀約麼?”
蕭遙抬頭看向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兩人:“何出此言?”
錢將軍見蕭遙一副不知道的模樣,幾乎氣炸了,叫道:“蕭將軍難道想假裝不知道麼?當初我們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你不曾忘記罷?”見蕭遙點頭表示不曾忘,便哼了哼,又道,“既如此,你因何策反了我的手下?”
柳將軍聽到這裡,也憤怒地看向蕭遙:“蕭將軍撕毀條約,是打算毀諾麼?”
他們一路上派人策反蕭遙軍中的降兵,滿以為到今日已經發展出一支隊伍了,因打算歸附蘇守之,早上便列兵點將,卻不想士兵們列隊畢,人數比從前少了三分之一!
這簡直豈有此理!
錢、柳一人想到列兵點將時看到空了一片的人馬,此刻還是憤怒得渾身發抖。
蕭遙仍舊一臉不解:“兩位何出此言?古人有雲,良禽擇木而棲,他們願意追隨我,這是我的福氣,亦是他們的選擇。說到底,這是你情我願之事,兩位卻口口聲聲說我毀約,分明是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