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 各國棋手是因為看到蕭遙能戰勝艾森,便以為艾森雖然厲害,但還是可以戰勝的, 所以才去挑戰艾森。
張知憐聽了蕭遙的分析,笑著說道:“這是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是,目前棋壇上都認為你是不可戰勝的, 許多有想法的職業棋手都希望通過挑戰艾森積累經驗, 之後打敗你。”
蕭遙聽了這話便笑:“這麼說來, 我倒是成了他們眼中的大boss了。”
“沒錯。”張知憐點著頭笑道,“所以你絕不可以懈怠。這一個月雖然休假, 但也不能忘了訓練。但是,可以將訓練的比例縮小。”
蕭遙這次在全球麵前戰勝了艾森, 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讚譽,是棋壇上公認的第一人,即使泡菜國和櫻花國這些對蕭遙頗有微辭的人,也對此沒有異議——他們也想有異議,可這是山姆國人提的, 他們就不敢有異議了。
蕭遙想到自己在國內的待遇, 先點了點頭, 隨後又搖搖頭:“訓練是固然要的, 但是我還得學習。”
張知憐詫異道:“你學習什麼?”
蕭遙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學習知識了。我之前就說過我會回去讀高中再考大學的。”
自從贏了艾森, 她的名氣直接達到了巔峰, 媒體記者網友, 提到她都是誇讚的,各個電視台也是大幅報道她贏了艾森的消息,並將她過去的戰績拿出來弄成特輯一再播放。
可以說, 她成了目前最紅的人!
從前那些躲在陰溝裡抹黑她的黑子,在這樣的聲勢下,一下子銷聲匿跡了。
國內國外的頂級奢侈品牌,都向她拋來了橄欖枝,請她做代言人。
蕭遙接了幾個代言,拿下了天價代言費。
和往常一樣,她將這筆錢拿去投資,以期錢生錢。
可是,這些都不是終點。
人生那麼漫長,她不可能一輩子下圍棋,或者即使不下圍棋了便回棋院做個領導,她想學習,和普通學生那樣考上大學,讓自己將來有更多的路可以選擇。
雖然代言費是天價,加上她的投資,讓她可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可是人生的意義又怎能止步於此呢?
既然從蒙昧時代來到這裡,就得多看看世界,多做點什麼。
雖然暫時不知道做什麼,但是蕭遙知道,總得去做。
張知憐頓時一臉讚賞:“你這麼想是對的。”頓了頓說道:“不過,你這次升為九段棋手,等退役時或者現役時,都能入讀我國頂級高校,我想比起你去考試,通過這個途徑會更輕鬆一些。”
蕭遙問:“含金量是一樣的嗎?我不想要鍍金性質的文憑,我想按部就班地考進去,好好讀書。”
這下張知憐就沒話說了。
蕭遙開始一邊複習高中知識一邊訓練圍棋,間門或關注一下代|孕|案。
一個審訊室內,周懷秀讓所有人出去,又讓下屬關掉審訊錄像,自己則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林子染對麵。
林子染抬起目光,淡淡地看向周懷秀:“我說過了,我的家人不知道這些事,也沒有牽涉其中。另外,”她沉默片刻,才輕聲說道,“對不起。”
她是真的想和周懷秀並肩作戰為更多女性爭取權益的,一如曾經被曆史塵封的她的偶像蕭遙——那個赫赫有名的女帝。
可惜,世上的事就那麼好笑,像是老天爺親自寫的黑色幽默。
她因為沒有孩子,在父母公婆及丈夫的壓力下,最終還是成為了剝削下層女性的一方。
想起自己曾和周懷秀說過的那些話,她的臉就發燒。
周懷秀睿智的目光看著林子染:“你的偶像是誰?”
林子染以為她是在嘲諷自己,臉上燒得更厲害了,她低下頭:“是女帝,女帝蕭遙。”
周懷秀的目光一片淡然,沒有嘲笑也沒有譏諷,她又問:“你知道時空管理局召喚到的第一個除將領外的人是誰呢?”
林子染有些不懂周懷秀這麼問的意思,回道:“也是叫蕭遙。”本來,這樣的人她是不關注的,可是因為和女帝有一樣的名字,所以她一下子就記住了。
周懷秀又問:“那你知道,棋手蕭遙有自己的團隊麼?”
林子染愣了愣才問道:“你是說她身邊那些人?她長得好看又還算有能力,自然會有人追隨的。”她這時已經意識到,周懷秀不是為了嘲諷自己,便有些不解,“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周懷秀翻開筆記本電腦,一邊操作一邊說道:“這是理由之一,但是除了這些,還有彆的理由。林羽彤、程婉、周現和周小天都曾乘坐過時光機回到女帝時代,他們都曾親眼見過女帝。”
林子染神色不變,眸子裡反而出現了淡淡的嘲弄:“你想要說什麼?難道你想說,圍棋手蕭遙和女帝長得一樣,所以才會讓那幾個人追隨?”
周懷秀迎著她的目光,沒有笑,她輕聲道:“沒錯。”
林子染愣了愣,臉上出現驚訝的神色:“居然長相一樣麼?”又有些感慨,“我沒有想到,她既有那樣的雄才大略,又有這樣頂級的美貌。”
從前挖出來的史料說女帝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她是不怎麼在意的,畢竟她崇拜的,是那個雄才大略一統天下的女帝,而非一個美人。
周懷秀點開一個棋局,然後將筆記本電腦轉過去給林子染看:“我記得你會圍棋,你看一下這對局。”
林子染不解,但是她覺得對不住曾經的知己,所以還是一言不發,認真地看了起來。
棋手對弈時耗時耗力又傷腦子,圍棋愛好者看對弈時,也不輕鬆,不過因為不用像職業棋手那樣下一步算百步,所以速度還算快。
林子染看完對弈,臉上露出震驚和佩服的神色:“白方太棒了,像個排兵布陣的將軍。黑方看起來似乎無懈可擊,可到底隻是個照本宣科的執棋人,輸了一籌。”說完看向周懷秀,
“執白的是蕭遙?如果是她,那麼她的確很不錯,是個卓越聰慧的人。”
周懷秀慢慢將筆記本電腦轉過來麵向自己,她的目光則看著林子染:“執白的的確是蕭遙。你認為她是將軍,我卻覺得,她是一個能領兵打天下的帝皇。”
“你這讚譽也太過——”林子染說到這裡臉色一變,隨後露出萬分驚愕的神色,“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瘋了,這怎麼可能呢?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轉世輪回,人死燈滅,靈魂也跟著消失。”
周懷秀說道:“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可是這樣的棋,有幾個人能下得出來呢?據我所知,各國的九段棋手都在學習這種棋路,但就連神韻都沒學到幾成。”她凝視著林子染的目光,
“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在那個時期文人的筆下以及趙家的一些人嘴裡,那樣蠢笨驕縱的少女,來到這裡之後,怎麼忽然如同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那般聰慧呢?”
林子染不住地搖頭:“你說的雖然也有些道理,可是這種事太荒謬了。這根本不可能。”
周懷秀看到林子染臉上的難以置信以及淡淡的慌亂,便道:“蕭遙在贏下比賽後,接連提了兩次代|孕|案。一次是希望徹查嚴懲並儘快通報,另一次提出禁止民間門的時空召喚。所以即使蕭遙不是她,卻也繼承了她的精神。”
她說到這裡,身體微微探向前方,目光直直地看進林子染心裡,“而你,自詡為她狂熱粉絲的你,又做過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女帝真的站在你麵前,你如何麵對她?”
“不——”林子染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伸手捂住了臉。
她怎麼敢麵對女帝?
她怎麼敢?
半個小時後,周懷秀看了一遍本子上的名單,站起身準備出去。
一臉木然的林子染見她要走,目光一下子迸射出神采來:“等等——”她見周懷秀回頭,便略帶著幾分祈求問道,“我想見蕭遙一麵,可以給我安排嗎?”
周懷秀沉吟片刻,長長地歎息一聲,點頭道:“我儘量安排。但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你。”
林子染低聲道:“拜托了。”
周懷秀將名單給屬下,命人去抓人,將命令吩咐下去了,問身邊的秘書:“天才少女棋手蕭遙目前在做什麼?”
秘書一愣,馬上道:“這個我倒是知道,聽說她明天在京郊拍一個網遊代言。”她女兒是蕭遙的粉絲,前幾天起就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她想不知道都難。
周懷秀挑眉:“她居然也會接拍網遊的代言?”
秘書忙道:“聽說這款遊戲落地女帝時代,對場景和那個時代的名臣都進行了還原,並沒有胡編亂造。”周懷秀問她的問題她也問過女兒,女兒是這麼回答她的,她直接照抄女兒的答案給周懷秀。
周懷秀臉上閃過一抹深思,片刻後說道:“安排一下,我明天以私人身份去拍攝現場和蕭遙見麵。不用提前通知她,我悄悄地去,跟她悄悄見上一麵。”
次日,影視城內,蕭遙身穿鎧甲,飾演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女帝。
她騎在馬上,正領兵策馬衝鋒。
源自靈魂深處的熟悉,讓她神韻皆染上了那個時代女帝的風采。
策馬的颯爽英姿,揚鞭的意氣風發,揮劍的氣勢如虹,一切的一切,都顯出了非凡的威勢,仿佛她真的是那個馬踏天下的一代雄主。
劇組的工作人員看呆了,攝像師更是血脈賁張,等見女帝策馬飛躍而來,感覺自己渺小得下一刻就會被鐵蹄踏成肉泥,因此他駭然後退數步!
跟著來的林羽彤、程婉、周現和周小天看著這一切,腦袋發燙,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在古代追隨女帝的那段歲月。
程婉淚流滿麵,喃喃地說道:“你就是她,對不對?”
才說完,便聽到耳旁一道溫和的聲音問:“很像女帝是不是?”
程婉下意識點頭:“很像。也隻有她,會有這樣的氣勢。”說完意識到說話聲音不像林羽彤,忙扭頭看向問話的人。
她看到一個很熟悉的陌生女士,這人一片溫和,但卻又不容忽視。
程婉忍不住問:“你是誰?”說完才發現,陌生女士身旁還站著一個秀麗的女士,此時那秀麗女士正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而狂熱地看向翻身下馬的蕭遙。
溫和女士微微一笑:“我們是蕭遙的粉絲。她真是,絕無僅有。”
程婉見她和秀麗女士看蕭遙的目光都十分熱切,忍不住高興,再聽到溫和女士的讚揚,更是心花怒放,不住地點頭:“是啊,她是絕無僅有的。”
這時蕭遙跟導演溝通了一下,又開始拍下一個動作。
程婉見狀,忙又將目光黏上去,不再注意突然來的兩位女士。
周懷秀感受到林子染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便拉著她後退了幾步,低聲道:“彆急,等她拍完,我們再上去。”
林子染怔怔地看著蕭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她仿佛看到了大軍衝鋒的喊殺聲,駿馬飛奔的滴答馬蹄聲,仿佛回到那個硝煙四起的年代,正跟隨女帝逐鹿中原。
當從幻景離開,林子染搖了搖頭,目光仍舊看著蕭遙,嘴裡卻低聲道:“我不想見她了。”
不管她是不是女帝,這一刻,看著身穿鎧甲手握長劍鋒利得如同一柄絕世寶劍的女子,她都失去了麵對她的勇氣。
可歎她前半生自詡是她的粉絲,發誓會追隨她的意誌,一起改變這個世界,可到頭來她卻是她要碾碎的人。
周懷秀怔了片刻,點頭道:“好。”說完,忍不住又抬頭看向蕭遙。
作為唯物主義者,前方的蕭遙不可能是女帝。
可是,在某個方麵,她仿佛又是她。
周懷秀和林子染又看了一陣,看得熱血沸騰,終於看得差不多了時,怕再留下去被人認出來,便準備悄悄地離開。
周懷秀帶著保鏢和林子染一起離開時,看到幾名英武不凡的男子正癡癡地看著蕭遙,眼中的愛意無法掩飾,她先是一愣,隨後又笑了。
蕭遙這個人是天上的日月,注定要光耀萬裡的,有幾個追求者根本不算什麼。
林子染也看到白禦深、秦遠和齊騰幾個了,她搖了搖頭:“他們配不上她。”
周懷秀笑道:“這世上,配得上她的,恐怕沒幾個。”
不過,這又有什麼打緊呢。
她遇到配得上她的,便愛上他談一場戀愛或是開展一段婚姻,若沒有遇到,她自個兒瀟灑,不也很好麼?
蕭遙拍完收工,白禦深、秦遠便一起湧了上來。
齊騰推著齊焱上前:“你不是說要跟她學圍棋嗎?你趕緊上去啊。”自己則生怕丟臉,仍舊擺出一副霸總模樣,目不斜視。
白禦深和秦遠熱情地對蕭遙道:“拍攝了一天餓了吧?這附近有一家酒樓,做的是地道的粵菜,不如由我做東,一塊去吃一頓?”兩人劈裡啪啦說完,意識到對方跟自己說了差不多的意思,便都睨了對方一眼。
蕭遙笑著跟兩人打招呼,打完了道:“既然人齊,不如由我做東請你們吃飯吧。齊焱,你如果沒事也一起吧?”說完瞥見齊騰,“還有那位,是你哥哥吧?也一起吧。”
齊焱高興得直點頭:“好啊好啊!”壓根顧不上他哥,更不要提介紹了。
齊騰見自己在蕭遙心目中隻是個陌生人,是齊焱的哥哥,備受打擊,便垂著頭沒有說話。
無論他怎麼自大,這會兒發現自己對一個人有意思,而那個人壓根不認識自己,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蕭遙沒理會齊騰的彆扭,對她來說,這隻是個陌生人,若非齊焱,她甚至不會請他吃飯,所以壓根就不在意。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蕭遙有事,便揮手作彆,回去學習了。
在蕭遙沒參加挑戰賽和選拔賽的這段時間門裡,棋壇上依然熱鬨,因為各國的八段九段職業棋手紛紛挑戰ai艾森,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許多棋手因為輸過,又見大家都輸過,因此並不覺得丟臉,又想將來戰勝蕭遙,因此輸掉之後,反複挑戰艾森,可以說是屢敗屢戰。
因著這樣屢敗屢戰,圍棋愛好者對之的討論日益增多。
也因為各國的九段棋手無一幸免,全都敗了,而且是以0:3的大比分輸掉的,一小局都沒贏過,更能襯托出蕭遙的強悍!
於是,各國內部,蕭遙乃棋壇第一高手,淩駕於艾森之上的圍棋大師的聲音漸漸占據了主流。
可以說,在這一個月裡,在眾多九段棋手挑戰艾森並輸掉比賽後,蕭遙這個圍棋大師的稱號已經神格已穩!
一個月的假期結束,蕭遙準備回去參加賀蘭杯的比賽前一天,周懷秀展開了新聞發布會。
在發布會上,宣讀了代|孕案的涉事人員,那是一長串的名單,其中馬陽極其一叔,並馬家幾個年輕人的名字赫然在目,黃森和林子染夫婦並他們的一些親戚及關係網的相關名字也出現了,米本思及一眾屬下也沒逃過,此外還有一連串管理層。
除此之外,還有參與代|孕的幾個高級領導人極其夫婦,也沒有任何遮掩地被公布出來。
這樣的一份名單震驚了世人,當然,也讓蕭遙以及所有關注此事的民眾大為高興。
周懷秀公布完名單後,開始宣讀他們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