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張臉被打得火辣辣的,他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你敢打我?”他瞪著蕭遙的眼珠子漸漸變紅,裡麵的亮光漸漸消失。
蕭遙見狀,沒有動作,隻直直地看著男人。
在男人眼睛裡蒙上一層紅色時,她心中一動,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用上多年修煉出來的氣,冷冷地道:“說,你是什麼厲鬼?在這裡欺負車廂裡的人做什麼?”
車廂內眾人一時沒聽懂蕭遙是什麼意思,待看見男人失去了理智,隻瘋狂掙紮,馬上驚叫了起來:“厲鬼上他的身了!”
先前那些想把被鬼上身的婦人推下去的馬上赤紅著雙眼,高聲叫道:“推他下去,快推他下去,讓他做替。”他們滿以為蕭遙一定會照做的,因為蕭遙看起來就很討厭那男人。
蕭遙卻不為所動,仍然盯著男人:“說——”一邊說手上一邊用力。
男人拚命掙紮,眼睛裡一時變紅一時變回原色,可到底逃離不掉,隻覺得有一股極其恐怖的壓製力壓製著他,他猜掐自己脖子的興許是道士,不敢再隱瞞,開口道:“我老婆和奸夫殺了我跑掉了,我要找個老婆下去陪著我。”
嗬——
車廂內眾人頓時都倒抽一口氣,驚恐地後退,目光死死地盯著被蕭遙掐著的男人:“真、真的是厲鬼,他、他還會回答問題。”
一人則驚恐萬狀地看著厲鬼說道:“我、我似乎知道,這好像、好像是我隔壁村子的事兒,一對夫妻失蹤了,後來在鐵路上找到了男人的屍體,女人始終沒找著。原來是女人夥同奸|夫殺了他啊,難怪了。”
蕭遙也能聽到那人的話,但她覺得厲鬼不像是這麼無辜的,因此手上更用力了,道:“說具體一點,你老婆為什麼要殺你。”
“是她水性楊花,臭不要臉,竟然跟彆的男人好。她還說我打她,打她怎麼了?這天下哪個男人不打女人啊?不聽話就揍,揍揍就聽話了。擱哪兒不是這麼回事兒啊!”男人怨毒地道。
先前說是自己隔壁村子那人馬上點頭:“沒錯沒錯,他總打他老婆,他們村裡人去勸,他不僅不聽,還罵人,又一次還追著他老婆,打到我們村裡來。”
蕭遙聽了一人一鬼的話,確信厲鬼不是好東西,手上又用了點力氣,掐得厲鬼翻白眼,這才繼續問道:“之前害過幾個人?老實說。”
“就害過一個小孩兒,去年我還比較弱,不然我是要找個好生養的,可惜了。”厲鬼說到最後,語氣竟變得惋惜起來。
一個男人聽到這話忽然撲了過來:“原來是你這挨千刀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一邊說一邊對著厲鬼拳打腳踢。
眾人見了都吃驚,一邊罵厲鬼不是東西一邊問是怎麼回事。
打人的男子道:“那是我侄兒,去年跟我大哥去探親坐火車回家,夜裡忽然掉窗外了,停下一找,都血肉模糊了,哪裡救得回來?我爸媽一把年紀了,得知疼愛的孩子沒了,當天就病了,沒多久也跟著去了。我這是家破人亡啊……”
車廂內眾人聽了,俱都跟著生氣,對著厲鬼七嘴八舌地罵起來。
蕭遙聽了,知道厲鬼留不得,因此開始想辦法收了這鬼。
她絞儘腦汁回憶老鬼教給她的冊子,卻回憶了一遍,發現壓根就沒有收鬼的辦法——想來也是,他們就是鬼,學收鬼頗有種針對自己的意思,當下又回憶起方才掐厲鬼和輸出氣壓製的情景,當下照搬。
隨著蕭遙用勁,厲鬼淒厲地慘叫起來:“求求你放過我,我聽話回答了,我、我以後不敢了。”
蕭遙冷冷地說道:“你去年害小孩兒得手了,今年害婦人,差點得手,誰知你明年會害誰?”說完繼續用勁,一邊用勁一邊低頭看厲鬼。
當看到厲鬼漸漸縮小,最終消失,蕭遙才鬆開手。
被厲鬼上身的男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車廂內的眾人見了,小心翼翼地問蕭遙:“那厲鬼,是被大師您滅了嗎?”
蕭遙點點頭:“沒錯,不用怕了。”
眾人齊齊鬆出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對蕭遙道謝:“太謝謝你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蕭遙擺擺手,道:“大家一夜未睡,早點休息吧。”
有人悄悄踱到蕭遙身旁,指著被厲鬼上身的男人低聲道:“這人名喚沈天寶,是寧古塔那旮旯的,還是個小乾部,你方才就該讓他跳下去的,不然你去了寧古塔,保準會被他為難。”
先前讓蕭遙不要動不要說話的女青年低聲道:“他雖然是個小科長,可還有更大的官。如果他敢為難這位蕭姑娘,我保準是不依的。”
眾人忙道:“那你可得護著些小姑娘啊。”
之後,眾人看窗外,見黑漆漆一片,再沒重複遇見小站,俱都徹底放下心來,心裡對蕭遙又感激了幾分,感激之餘,又多了幾分敬佩。
天亮後,沈天寶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傷,馬上想到蕭遙抽他臉的事,當下沉下臉,問蕭遙:“我這一身傷,是不是你打的?”
蕭遙還未開口,幫過她的女青年率先道:“怎麼是她打你?昨夜你被鬼上身,是她救了你,不然你就得跳下去,做了冤魂。”
沈天寶將信將疑:“你少胡說。我陽氣足,就算有厲鬼,也不敢上我的身。”
女青年道:“你不信問其他人啊,昨晚全車廂的人都看見了。”
車廂內眾人不管怎麼想,此時都點點頭:“是啊。”隨後繪聲繪色地說起昨晚的事,當然有找補,幫蕭遙粉飾。
沈天寶聽了,一時分不清是不是這樣,但思及接下來若再遇到厲鬼,自己不再得罪蕭遙,她肯定還會幫忙,若此時跟她撕破臉了,隻怕便倒黴了,當下便擠出笑容對蕭遙道:“那太謝謝你了,先前都是誤會。我帶了煮雞蛋,來,咱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