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第 1280 章(2 / 2)

“恩公,報了這仇,我們大概便要去投胎了。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報答恩公的恩情罷。”

他們也想跟蕭遙回去看望幾個孩子,可是兩人去掉煞氣,便被黑白無常感知到了,沒多久就得去投胎了,根本沒時間回去看望家人。

蕭遙點點頭,跟他們作彆,便南下了。

因為知道幫冤死或者慘死的人伸冤能夠得到圓球,蕭遙南下時便放慢了速度,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她原本見有不平事也會幫忙的,此時這麼做,倒也不算功利。

中途,她繞道去了一趟兩個鬼魂的家裡,特地改變了麵容,將鬼魂讓帶的錢和票據還有一封信交給鬼魂的三個孩子,這才繼續南下。

一天三百公裡,加上中途去了一趟伊春,蕭遙花了足足四日時間,才抵達了長白山腳下。

除了第一天夜裡收到兩個圓球,之後三天加起來,蕭遙又多了兩個圓球。

這絕對是大收獲,因此蕭遙抵達長白山後,心情相當的好。

長白山很大,此時已經冬天,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雪花給連綿的山巒畫上了白色的妝容,到處一片銀裝素裹。

這個天時,不適合挖參。

蕭遙見不能挖參也不急,對她而言,現階段獲得圓球和修煉比什麼都重要。

她略想了想,便決定到山腳下盤桓。

如果有許多挖參人上山挖參,那麼肯定有起爭執的,殺人越貨絕非常事,她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新客戶呢。

之後整整十日,蕭遙一直在長白山下打轉,這十日她又幫了四個鬼魂討回公道,讓他們得以放下舊事去投胎,因此又多了四個圓球。

有了這些圓球,蕭遙在烈日下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此時蕭遙一共有十個圓球了,十個圓球融合,結成了一顆細而凝練的珠子,懸在她的丹田處。

看著丹田處珠子的位置,蕭遙發現,還差八個珠子,才算滿。

也就是說,她還得湊齊八十個圓球才行。

想著出來的時間很長了,蕭遙決定先回漠河,省得漠河那邊當她跑了,將之記錄在案。

她以後還要以這個身份生活的,不能有這方麵的汙點。

即將回去時,蕭遙決定繞上長白山看看,當時熟悉熟悉環境,順便再看看憑借自己如今的修行,能不能在大冬天挖到野山參。

上山前,蕭遙悄悄去當地一個據說有野山參的供銷社感受了一下野山參的氣息,這才出發。

到了山上,蕭遙一邊行走,一般探出修煉出來的氣,感知野山參的存在。

她本來不抱期待的,不想繞到一個山麓,竟感受到了野山參的氣息!

一個小時後,蕭遙挖出了一株人形的野山參。

此舉鼓舞了蕭遙,她繼續在山上遊蕩。

遊蕩了三日,挖了足足十株人形的野山參——這還是她看不上未曾成人形的野山參才隻有這麼點。

挖到了十株野山參,蕭遙心滿意足地下山,一路往北快速飄回去。

或許是體內多了一顆珠子,蕭遙回去的速度又快了許多,不足三天便回到江邊的小木屋裡。

她剛回到屋裡,門外便響起砰砰的敲門聲:“蕭遙,蕭遙——”

聽聲音,來的是覬覦她的小乾部靳海洋。

蕭遙去開門,問道:“什麼事?”

靳海洋見蕭遙開門,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你居然沒有逃跑?這些天都沒見你,我以為你跑了呢。”

蕭遙道:“我到山裡砍柴,迷路了。”又問他,“什麼事?”

靳海洋收起臉上的吃驚,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迷路了,交給你的任務你沒完成,我是要往上報的,到時,你說不得就要去和勞改犯一起在伐木場伐木了。當然,這事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蕭遙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用不著你通融,我明天保準能交齊。”

“你交齊,你怎麼交齊?”靳海洋看了一眼放木柴的地方,“一天功夫,你怎麼交兩個星期的量?”

蕭遙皺起眉頭:“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總之我能交出來就行了。”說完就要關門回去。

靳海洋忙拉住門,咬著牙說道:

“蕭遙,我可告訴你,你如果交不出,我就將你調到伐木場去的,你彆以為我隻是說說。還有,伐木場的管事可沒有我好相與,你怕是不知道,昨晚姚春江發作了一個偷盜木柴的小子,才一晚上,那小子就快不行了。你這性格脾氣到了伐木場,你想想姚春江會怎麼對付你?”

蕭遙聽得眉頭皺了起來,但也不想跟靳海洋多廢話,因此砰的一下將門關上。

靳海洋見威脅不成,有些羞惱成怒,忙用力拍門。

蕭遙打開了門,看向靳海洋:“你,現在去山上給我砍一擔柴回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等她查清楚,靳海洋作奸犯科,手上有人命,可就不是砍柴這麼簡單的了。

靳海洋看著蕭遙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就點了點頭:“好。”說完轉身就走了。

蕭遙在靳海洋走後,也起身出門,往伐木場摸去。

姚春江用盜竊罪名打得一個伐木工重傷,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木柴少了才借機發作的,若真是如此,那伐木工算是受了她的連累,她得去看看。

當然,也要教訓一下姚春江。

蕭遙走近伐木場,見姚春江正揮舞著鞭子,厲聲嗬斥。

許多伐木工埋頭苦乾,滿身都是汗水,他們眼睛裡有憤怒有怨氣,但因為腳上戴著鐐銬,都沒敢反抗。

蕭遙看了一陣,見好些伐木工一邊砍伐一邊看向江邊。

她環顧四周,沒看到受傷的人,於是決定到江邊去看看。

此時江麵已經凍上了,隻是還不足以走人。

蕭遙走近江邊,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江邊,正被冰塊和冷水泡著,打眼看去,不知是生是死。

蕭遙卻是知道此人未死,但是也差不多了。

她上前,將人拽起,用上體內的氣,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木屋,先切了一塊參片放他嘴裡含著,隨後點燃爐子給他烘烤,接著在爐子上熬參湯。

她挖參挺容易,此時又是救人,因此用參並不吝嗇。

何晏以為自己死了,被打得那樣厲害,又被扔到結了冰的江邊,還怎麼可能活下去?

他此時仍然記得,失血過多的身體被冰冷的江水浸泡著有多難受,又有多絕望。

睜開雙眼,看到一個身穿布衣卻美得驚人的少女,他以為是山精,還好奇自己怎麼不下地獄,而是遇見了山精。

過了好一會兒,何晏徹底清醒,也打量清楚這四周了,知道自己身處木屋,便看向低頭看書的少女:“謝謝你救了我。”

蕭遙正在研讀修煉的書,聞言抬起頭,看向何晏:“你醒了啊。不用謝。”或許,因為她,他才有此橫禍的。

想到這裡,蕭遙去端來早就熬好的小粥:“來,吃些粥吧。”她在粥裡加了魚肉,聞起來相當的香甜。

何晏餓得肚子咕咕叫,又竭力想活下去,因此道謝過後,認真吃粥,吃了足足三碗,這才停下。

吃完粥,他問蕭遙:“你救我,又收留我,不怕被找麻煩嗎?”他剛才一邊吃粥一邊打量四周,已經認出,這是江邊那個小木屋。

蕭遙搖搖頭,又端來一碗參湯讓他喝,嘴上道:“我沒讓人知道,所以不會有麻煩。”頓了頓又問,“你做了什麼壞事才被發配到這裡來勞改的?”

何晏祖上也曾闊過,故知道人參,此時見遞到自己跟前的參湯,大吃一驚:“你怎麼會有人參的?”

蕭遙說道:“帶來的。”一邊示意他趕緊喝,一邊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何晏神色有些複雜,說道:“抱歉。”說到這裡目光閃了閃,露出刻骨的仇恨,“我拿刀捅了一個害死我父母的陰險小人,就被發配到這裡來了。”

蕭遙歎息一聲:“抱歉問起你的傷心事。不過,這世道著實有些亂。許多小人打著正義的旗號到處害人,著實可恨。”她說完,見何晏神色沉重,便道,“幸好你不是壞人,不然我可就救錯人了。”

何晏收起心中的悲傷、憤恨和不以為然,看向眼前弱質芊芊的美麗少女:“你一個單身小姑娘,的確不該胡亂救人的。不過,我很感謝你救了我。”

蕭遙擺擺手:“不必客氣。”頓了頓決定說明原委,“你這次遭遇,說不定是因為我。我懶得伐木砍柴,因此去姚春江那裡搬了些回來交差。聽說姚春江是以你偷盜木柴為由打你的,想必是我之故。”

何晏愕然,怔怔地看著蕭遙,忘了說話。

他以為眼前這少女是個循規蹈矩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她居然會去偷盜姚春江的木柴,而且混不在乎,灑脫而不羈。

蕭遙見他不說話,便道:“因我之故累你受這樣的苦楚,你若有什麼要求,我會儘量幫你的,你隻管說就是。”

何晏回神,心知若自己不說明,這姑娘根本不會知道,她又有人參,說不定有些門道,自己依靠她,或許能逃離這裡,這正是天賜的好時機。

可是,他到底沒有利用這好時機,說道:“其實和你無關。我殺那家人寫信托關係要姚春江整死我的,不是偷盜木柴的借口,也會是其他借口,他們總有辦法弄死我的。”

蕭遙聽了,鬆了口氣,說道:“還好,不是我害你如此的。”

何晏見她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知怎麼想笑,忍不住逗她:“那你知道和你無關,是不是後悔救我了?”

蕭遙擺擺手:“我倒沒有這麼小氣。你就在我木屋裡養傷吧,不會有人來的。你不要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裡。等你養好傷,我幫你想個法子,讓你離開這裡。”

何晏聽到蕭遙的話,目露異彩,久久沒有說話。

自從經曆過父母被害死,自己殺仇人被送去勞改,又被找理由陷害幾乎打死,他便認定,這世上是財狼當道,自己須做個惡人方能立足這天地,可是此刻,眼前笑語盈盈的姑娘告訴他,並非如此。

這天起,何晏便在蕭遙的木屋住下了,他睡床,蕭遙睡在用木板拚成的小床,雖然有些擠,但也不算什麼。

天氣越發冷了,外頭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嚴寒,有時木屋的門都會被大雪頂住開不了。

蕭遙這些日子也沒閒著,在江邊找到一些不肯散去的冤魂,讓他們回去找姚春江報仇,又得了三個圓球。

因為天氣寒冷,她跟何晏一起生活,不好總穿著單薄的衣服,因此也會借故出門,先拿回普通布匹和棉布縫製兩人穿的衣服,等天越發冷下來時,就拿回貂皮,然後在木屋裡縫製貂皮大衣。

她自己做了貂皮大衣,也不好不管何晏,因此決定也給何晏縫製一件貂皮大衣。

何晏見蕭遙居然能帶回貂皮大衣,很是吃驚,但是他知道,蕭遙不說,他就不該問,因此假裝沒看到。

等發現蕭遙按他的尺寸縫製另一件貂皮大衣,他心中的震驚到了震撼的程度。

收到蕭遙送的貂皮大衣時,他握住又厚又暖的貂皮大衣,覺得這溫度甚至有些燙手,燙到他心裡去了,他聲音沙啞地問蕭遙:“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僅用人參救他,還給他親手縫製貂皮大衣!

這樣的情意,這樣的情誼,讓他再一次相信,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還是有好人的。

蕭遙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這需要理由嗎?我救了你,又讓你住下來,總不能我能穿貂皮大衣,卻由著你穿普通棉衣被凍死吧?快穿上,我帶你出去轉轉,今天外麵沒人。”

何晏穿上溫暖的貂皮大衣,跟著蕭遙走出木屋,看著銀白一片的世界,覺得比春花爛漫秋實累累還要美好。

陽光灑下來,帶來了淡淡的金光,何晏覺得有些刺眼,他伸出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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