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盧國, 蕭遙先去在當地潛伏了十年的情|報|人員歐思麗那裡。
歐思麗得了通知,專門到機場去接蕭遙。
蕭遙見了她,眉頭便皺起來。
因為歐思麗看起來根本不像個情|報人員, 反而像有被害妄想症的病人,此時站在機場大廳內,她的眼睛裡帶著恐懼, 不時看向四周,似乎擔心被偷襲被害。
蕭遙什麼都沒說,靜悄悄地出現在她的身邊, 讓她帶路。
回到歐思麗的住處, 蕭遙看向她:“你在怕什麼?”這一路上,歐思麗即使坐在車裡, 眼神裡也有難以掩飾的恐懼,更奇怪的是, 此刻已經回到住處了, 她還是隱隱帶著不安。
歐思麗搖了搖頭,示意蕭遙不要說話, 跟她走。
蕭遙見了, 隻得跟著她, 走到一個狹窄得隻能容納兩個人的雜物間裡。
進入了雜物間, 歐思麗似乎回到了安全的港灣, 一反之前的緊張和恐懼, 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對蕭遙道:“現在可以說話了。”又解釋先前自己的緊張,
“這陣子,高盧國的情|報人員仿佛發了瘋似的,瘋狂針對我們。因為他們有吸血鬼, 可以變成蝙蝠隱藏在我們四周,我們好些夥伴都被發現和帶走了,目前,隻剩下我一個。”
蕭遙有點吃驚:“為什麼我沒得到消息?”說完打量四周,見貼著許多泛黃的符籙以及銀器,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歐思麗突然不害怕了,當然,也猜到歐思麗應該是怕歐洲的吸血鬼。
歐思麗苦笑著說道:“在和國內聯係之前,包括我在內,共又五個人,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了。”她用力搓了一把臉,
“或許你覺得我膽子這麼小,不像一個情|報人員。事實上,在他們還在的時候,我並不怕。可是,一夕之間,就隻剩下我一個了。我沒法不怕。”
蕭遙皺起眉頭:“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突然這麼嚴峻。”
國內派到高盧國的情報人員自然不止歐思麗五個,歐思麗這五個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組而已,因為是一個小組,他們都會暗中聯係,至於其他小組,他們或許猜到,但是不敢也不能聯係,這是規定。
當然,有重大事件的話,他們也會悄悄聯係的。
歐思麗道:“我們沒探到太多的消息,隻是大概知道和我們國家有關。這還是國家方麵前些日子提醒我們一定要小心,我們才結合所有消息猜出來的。事實上,如果不是知道你要來,我已經忍不住跟其他組的人聯係了。”
蕭遙想了想又問:“你那四個同夥,目前是失蹤,還是已經犧牲?亦或是,你無法確定?”
歐思麗低聲道:“除了老周,其他的我無法確定,老周昨天本該來同我見麵的,但直到夜裡都沒有出現,我有些擔心,便出去找,結果在巷子裡發現了他的屍體。”她雖然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但是也遮掩不了聲音裡的恐懼,
“另外人,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在昨天應該會聯係一次的,可是直到今天,我都沒聯係上他們任何一個人。”
見過慘死的老周,再想到另外個聯係不上的夥伴,她自然會想到,他們和老周一樣,都遭遇了不測。
蕭遙聽了,心情沉重,低聲問:“老周呢?”
歐思麗聽到這個問題,眼圈瞬間紅了,她捂住嘴,低聲道:“我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隻打了報警電話,又跟警察回去做了筆錄。他的遺體,應該還在警署。”說到這裡抬頭看向蕭遙,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如果有辦法,請你一定要將他帶回去,安葬在我們的祖國。老周生前,就總思念祖國。”
蕭遙點了點頭,仿佛承諾一般,低聲道:“好。”
她很難過,但是她知道,如今有更多的事做,由不得她沉溺於難過而什麼也不做,因此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知道高盧國方麵的情報組織麼?或者說,你知道哪個組織最有可能對你們動手?他們在哪裡?”
歐思麗馬上道:“能做得這麼悄無聲息的,絕對是那支皇家蝙蝠衛隊。那是一支最頂級的情報團隊,可以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說到這裡翻出一份地圖,給蕭遙指點這支皇家蝙蝠衛隊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做完這些,她又道,“由於這支衛隊都是吸血鬼,所以他們極有可能不會按照規定待在基地裡,而是各住各的,有任務才聚集在一起。”
蕭遙表示了解了,拿過那份地圖低頭記憶起來。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歐思麗馬上出去接,過了片刻她拿著一個號碼回來:“國內有事要聯係你,讓你打這個電話。如果有空,儘快打。”
蕭遙已經記好地圖了,便看向歐思麗:“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
歐思麗馬上道:“我可以,沒問題的。但是,你初來乍到,或許需要我的幫助。”
蕭遙想了想,怕她出什麼意外,當下說道:“這樣吧,你跟我出去吃飯。”
隨便找了一家餐館,蕭遙要了個包廂,進入包廂後釋放了一個王予初提供的陣法,這才從儲物場拿出第二部移動電話打出去。
接電話的是蕭長生,他的聲音十分焦急:“姐,你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跑國外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會很擔心的?”
蕭遙安慰道:“放心,我會安全回去的。”
“可是我們還是會擔心你啊,尤其是你現在情況不大好——”蕭長生說到這裡,忽然沒了聲音,隨後電話裡響起何晏無比焦灼的聲音,“蕭遙,你回來,趕緊回來。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你馬上乘飛機回來!”
蕭遙想起思念祖國卻渴死異鄉的老周,想起失蹤的另外人,便道:“我暫時不方便回去,過幾天吧。”
何晏聽了,聲音越發焦急了:“你衰老的速度那麼快,不能拖了。蕭遙,聽話,搭最早一班飛機回來,好不好?”
蕭遙不可能馬上回去,當下說道:“你彆急。”知道何晏固執,便不欲與他多說,嘴上道,“我在外頭吃飯,先掛了。”
電話那頭,何晏大為焦急:“彆掛電話。”叫完之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蕭遙,你聽我的好不好?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知道你的抱負,可是這些,都可以以後再做啊。隻要你回來,隻要你長命百歲,你以後可以做很多,不比現在隻能做一件事好嗎?”
蕭遙歎息一聲:“何晏,事實上,沒有任何辦法能救我。”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
前些日子,她見一把手二把手,陸擎和何晏等人都不肯死心,一直想辦法,不忍說服他們接受這個血淋淋的真相,加上沒有辦法證明自己這個判斷,所以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任由他們忙活。
而現在,讓她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猜想而罔顧幾條人命和一個犧牲的烈士魂歸故裡的期盼回去,她做不到,她也不願意做。
“你不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呢?”何晏很急,很焦慮,很不安,很難過,“蕭遙,長生不老啊,你知道長生不老意味著什麼嗎?你怎麼能這麼不當回事呢?”
蕭遙知道無法說服他,當下道:“那你們先準備準備,我過幾天回去。”說完不等何晏再說,直接掛斷電話。
掛掉電話,蕭遙看向歐思麗,見她正看著自己,便問道:“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