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成仙的!
閒情仙子接了樂未竟第二招,便幾乎神魂俱裂了,因此馬上祭出瀚海仙君的防禦法寶抵擋住大部分的元力,隨後拚著以身接剩下的元力,悄悄將用於偷襲的法寶快速祭向蕭遙。
她知道,隻有蕭遙能掀動樂未竟的心。
閒情仙子猜得沒錯,樂未竟見竟有法寶偷襲蕭遙,馬上擔心地衝向蕭遙。
蕭遙一看到法寶向自己襲來,馬上便猜到閒適這是聲東擊西,因此大聲喝道:“不必管我——”
那法寶雖然厲害,但曲紅綃元力不足,驅動時殺傷力便大降,不說她身邊有三個弟子了,便是她自己,也可以抵擋住。
水未瀾、柳未舒和葉未央也看出樂未竟要趕來相救,俱是很不解,紛紛叫道:“不用過來,拿下那個叛徒!”
樂未竟雖然在瞬間便明白了蕭遙的意思,但身體卻還是停頓了片刻,這才轉向曲紅綃,狠狠地劃出一扇!
扇子裹挾著無儘的殺意,衝向了曲紅綃。
曲紅綃臉色蒼白,牙關緊咬,目光如同狼一般,狠狠地盯著樂未竟。
在扇子裹挾著的殺意終於衝到她跟前時,被隱藏起來的另一個傳送符生效了,四周的空氣如同波紋一般泛起淡淡的漣漪,顯然下一刻就要生效。
曲紅綃見傳送符生效了,馬上痛快地哈哈大笑起來:“蕭遙,你帶著四個徒弟又如何?還不是奈何不了我?”
水未瀾幾個聽了這話,都皺起眉頭,責怪地看向樂未竟。
樂未竟深邃的眼中出現懊悔和惱怒的神色,卻沒說話。
蕭遙卻恍若未聞,隻是手指快速結印,向著瀚海仙君打了過去。
與此同時,曲紅綃撲向了瀚海仙君!
原來,她除了自己逃生之外,還想將瀚海仙君帶走!
但是蕭遙出手更快,因此曲紅綃撲過去時,瀚海仙君已經被蕭遙拉著飛向遠處。
曲紅綃撲了個空!
原本以為既戲弄了蕭遙一行人又能將瀚海仙君帶走的曲紅綃恨之若狂:“蕭遙,你給我等著——”
蕭遙冷哼一聲,祭出一件法寶,對著曲紅綃傳送陣的方向便打了過去。
曲紅綃猙獰的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眸中露出恐懼之色,嘴上厲聲叫道:“不——師妹,不要——”
蕭遙沒理會她的哀求,法寶重重砸出。
轟——
傳送陣生效了,但是生效的瞬間,又被法寶重重地砸中,空氣也因此而劇震。
曲紅綃尖叫的聲音還留在遠處,人卻已經消失,被傳送陣傳送走了。
蕭遙祭出自己的寶船,將瀚海仙君拉上去,自己也飛身而上,對幾個徒弟道:“追——”
她剛才祭出的法寶,是專門針對傳送陣的,一旦擊中,傳送陣或是瓦解,或是中途進入時空亂流,或是中途跌出,皆有可能,剛才閒情仙子滿目恐懼地哀求,正是因為這個。
法寶砸中後,閒情仙子沒有被砸出來,顯然就是被送走了或是進入了失控亂流之中,她得追上去,看閒情仙子是進入了時空亂流還是中途跌出,若中途跌出,正好將她拿下殺了,以祭師父在天之靈。
水未瀾幾個立刻飛身而起,上了寶船。
眾人一路追蹤,的確看到了曲紅綃的蹤跡,隻是方圓幾裡都找不到人。
水未瀾看向蕭遙:“師父,我認為她從第一個傳送陣中跌落時,又啟動了另一個傳送陣離開了。”
蕭遙點點頭:“瀚海仙君的納戒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落在她手上了,她用瀚海仙君收集的傳送符離開很正常。”說完重新祭出寶船,準備放棄追擊曲紅綃。
上了船,不用再追曲紅綃,葉未央封閉了瀚海仙君的五識和神魂,馬上黑著俊臉看向樂未竟:“師父和我們都讓你不用過來,先拿下閒適要緊,你偏偏不聽,是什麼意思?”
水未瀾和柳未舒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都看向樂未竟,顯然是等他的答案。
樂未竟的俊臉有些發白,他垂下眼瞼:“我隻是擔心師父有危險。”
“師父怎麼會有危險?師父修為雖然不如當初,但也不至於打不過曲紅綃,有眼睛都能看清這一點。退一萬步,便是師父打不過曲紅綃,還有我們三個呢。你卻非要過來,是不信我們,還是想要救曲紅綃?”
樂未竟沉下俊臉:“三師兄,請慎言!”
水未瀾和柳未舒也覺得這話過分了,因此責怪地看了葉未央一眼。
蕭遙在旁一言不發,目光落在樂未竟身上,不時閃過一抹深思。
葉未央煩躁地在船艙內走來走去,最後聽在樂未竟跟前,道:
“我受夠了!當初,你跟人說要叛出師門,在師父閉關後一直沒有回來過,回來之後一個解釋都沒有!後來又對師父使用融魂,害得師父神魂不穩修為大跌,不得不將神魂一分為二,飽受痛苦,也是一直不肯解釋原因。現在,又以擔心師父為借口,放過了曲紅綃。今日,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和你連師兄弟都沒得做!”
水未瀾和柳未舒聽他說得嚴重,馬上上前拉他。
但是葉未央卻不動,反而看向兩人:“難道你們不好奇麼?”說完看向一直不說話的蕭遙,“師父你也不好奇麼?”
水未瀾和柳未舒自然是好奇的,因此兩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樂未竟。
蕭遙微微頷首:“是有些好奇。”眸子卻有些悠遠,顯然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樂未竟低垂著眼瞼,仍然沒有說話。
月未央惱了:“樂未竟,你不說話,以後便不許跟在師父身邊。在不確定你是敵是友之前,我絕不會允許你靠近師父半步!”
水未瀾和柳未舒雖然滿心好奇,但聽到這威脅都忍不住想笑。
這孩子,剛才還說不能做師兄弟,樂未竟還什麼都沒說,他便退後一大步,隻說不許樂未竟跟著蕭遙。
這樣大退步的威脅,以樂未竟的精明,肯定不會從的。
少不得,由他們兩個來些真正的威脅逼迫樂未竟說出理由才是。
水未瀾覺得自己是大師兄,應該先開口,他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便見樂未竟忽然抬起眼瞼,看向蕭遙:“我隻跟師父說。”
“什麼?”葉未央一時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樂未竟仍然深深地看著蕭遙,俊臉上仍然一片蒼白,他重複自己的話:“我隻跟師父說。”
葉未央終於明白過來了,連連點頭:“哦,好,那你跟師父說。”他雖然好奇,但到底沒法對師弟狠心,覺得這師弟將理由告訴蕭遙,由蕭遙來判斷最合適不過。
水未瀾和柳未舒都點點頭,提了瀚海仙君到一邊去。
樂未竟布下一個陣法,隔絕了水未瀾、柳未舒和葉未央的視線、聽力和神識,隨後神色複雜地看向蕭遙。
蕭遙也看向他,忽然開口:“你是重生的,而我,按照原本的軌跡,應該會死,是不是?”
樂未竟一呆,隨後驚愕地看向蕭遙:“師父,你——”他想問,你怎麼知道?
蕭遙打斷了他的話,繼續問道:“按照原先的軌跡,我會在閉關六百年後身死道消,是不是?”逍遙門耗時最長的閉關,就是六百年。
她應該是修煉了一條錯路,以至於在三千界煉心時沒法醒來,元神直接隕落,最終身死道消。
樂未竟聽到蕭遙說自己“身死道消”,俊臉更白了,他一步跨到蕭遙跟前,緊緊地握住蕭遙的手,用鄭重得仿佛在發誓的聲音說道:“不,師父,我不會讓你身死道消的!”
蕭遙沒有甩開他的手,隻是看著他的丹鳳眼,問道:“我猜的,對不對?”
樂未竟聽了這問話,腦海裡閃過自己滿懷期望、滿懷焦灼地等待她閉關而出卻等來她身死道消的淡淡天象時的景象,深邃的眼睛裡閃過深沉的痛苦,他仿佛又回到一千四百年前,他最痛苦的那一天,他閉上雙眼,不住地搖頭,厲聲嘶吼道: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絕不會讓你死的!若天道如此,我便要逆天而行!”
蕭遙見狀,歎息一聲,反手握住樂未竟握住自己的手,柔聲道:“未竟,我沒事,我還活著。”
樂未竟慢慢睜開雙眼,看向蕭遙。
他深深地看著她,看了又看,確認她是活生生的,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他想起蕭遙剛才的問題,想點頭,但是又有些忌諱似的,含糊道:“師父猜得沒錯。”說完馬上又鄭重地補充,“但是,我一定不會讓師父有事的。我保證。”
他說到這裡,想起融魂傷了蕭遙,又有些沮喪地補充,“融魂的事,是意外,當時太急,太趕,我剛回來,便聽到神算子隕落的消息,我知道你閉關了,我沒有時間了。”
所以拿到融魂,簡單試了一下,見沒事,不會損害人的身體和神魂,他便急匆匆地用在蕭遙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