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露台上有風吹過，帶著一點點涼意, 雪花依舊在飄著, 溫度比剛剛更冷了。
齊真的臉依舊在發燙，甚至比剛剛更熱了, 她想用手給臉降一下溫, 又覺得這樣會被顏以雲一眼看出她在害羞。
她強作鎮定, 道：“可以。”
顏以雲眨眨眼睛，不肯放過她：“那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齊真點頭, 臉上的溫度簡直像是發燒，她輕聲說：“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
顏以雲傻笑起來，她覺得酒意上頭，一切都是輕飄飄的, 美好得不真實。
齊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她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顏以雲，顏以雲軟軟的身體靠在她的懷裡，她好像也有點醉了, 膽子前所未有的變大了, 許多藏在心裡的話洶湧的冒上大腦，讓她的心跳個不停。
顏以雲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齊真的頭腦空白一片, 她低聲在顏以雲的耳邊說：“我喜歡你。”
溫熱的氣息落在顏以雲耳邊, 顏以雲的心輕輕顫了一下, 她飛快的抬頭, 在齊真的臉上吻了一下。
那是一個非常輕的吻, 觸到齊真的皮膚，齊真隻覺得顏以雲的嘴唇異常柔軟，像是果凍一般，帶著一點花香，落在她的臉上，像一片調皮的羽毛。
顏以雲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般，她呆呆的看著齊真，齊真的臉很紅，令她覺得新奇。
她很少看到齊真臉紅，齊真在她的麵前，永遠是遊刃有餘的樣子，絕對不是會害羞的人。
齊真害羞起來……果然好可愛！
顏以雲忍不住，又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次是一個重重的吻，甚至發出了吧唧一聲，齊真的腦子轟然一下，什麼都想不到了。
她隻想緊緊的抱著顏以雲，好像抱著整個世界。
兩個人的心跳重合在一起，都感受到了對方比平時激烈很多的心跳。
齊真想著，原來她這麼喜歡我。
無窮無儘的快樂淹沒了她，她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她覺得笑容抑製不住的要從唇角溢出來，整個世界的幸福如潮水一般，向她湧了過來。
一整個夜晚，她都沉浸在這種感覺裡，她和顏以雲回到餐廳，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吃了一些飯後甜點。
兩個人一起搭車回到公寓，坐在車上的時候，顏以雲就忍不住牽住了齊真的手。
她想靠在齊真的身上，又覺得有些不太好，齊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她的手指靈活的繞過她的手腕，和她十指緊扣，輕輕敲著她的手背。
顏以雲分外的乖，她轉過頭，去看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那是平日裡看慣了的城市街景，暖黃色的路燈，拉著卷簾門的店鋪，還在閃著光的招牌，空無一人的街道，高大的樹木和低矮的花壇，街邊稀稀落落停著自行車，一切都是那麼稀鬆尋常。
又顯得那麼特彆。
今天這個夜晚，什麼都是特彆的。
顏以雲悄悄看齊真一眼，又飛速移開目光。
她的手被齊真的手緊緊握著，如果是在平時，她會摸摸齊真的手背，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敢調.戲齊真，可是，今天她安安靜靜的，心裡滿是輕飄飄的幸福。
顏以雲和齊真一起上了樓，看著電梯裡的數字慢慢變化。
一種相同的惆悵從她們的心中冒出來，顏以雲覺得時間過得太快，齊真覺得不想跟顏以雲分開，哪怕隻是這麼短短幾步的距離，但是不在同一個房間，就讓她覺得寂寞。
她們站在公寓門口，幾乎是同時開口：“要去我家看電視嗎？”
顏以雲愣住了，她覺得有些害羞。
還沒有分開，就已經很想見麵，她想挽留齊真，讓她不要走，但當她聽見齊真也這麼說的時候，害羞混著驚喜冒了出來，令她感到心如鼓點。
齊真先笑了起來，帶著一點戲謔，又十分溫柔，是顏以雲最喜歡的笑容。
每當齊真露出這樣的笑容，她什麼都無法抗拒。
齊真打開了自己的家門，笑道：“先到我這邊拿點吃的，再去你那邊看電影吧。”
有一點遲了，不過也還好，不算是很晚。
這樣的夜晚，兩個人一起看電影最好不過。
顏以雲進了齊真的家門，她開始感到有一些不一樣了。
她不是第一次到齊真的家裡來，自從齊真搬進這裡，她就是這裡的常客，但是今天不一樣，她去的不是朋友家，而是女朋友家。
女朋友的家！
在顏以雲的眼前，一切都變得新鮮了起來，原本這一切與她的關係寥寥，但現在這一切裡都可以發掘出齊真的喜好和特點，變得和她關係密切了起來。
玄關處的玫瑰花已經有一些凋落了，她正想把手中的花拿去替換，是的，她替齊真抱著花呢，抱著她送齊真的花。這麼一想就覺得美滋滋的。
齊真阻止了她的動作，拿來了一個新的花瓶，笑道：“用這個吧，那束花還沒落光呢。”
顏以雲有點疑惑：“要落光了再換嗎？”
“是啊，”齊真將新的花放進新的花瓶，道，“凋落的過程有它的美。”
顏以雲點了點頭，看著她將花瓶放在玄關處，和那瓶已經在凋落的花放在一起，看著那兩束花，她覺得有一種生機在這個房子裡蔓延開來，是她帶來的嗎？顏以雲後知後覺的想著。
齊真接過了顏以雲手中的另一束花，笑道：“我幫你拿著吧，你去挑零食。”
顏以雲歡快的跑去選零食了，齊真家的茶幾上零食種類豐富，而且全都是她喜歡的種類，每一次被她吃光了，都會馬上補上，她喜歡吃的不僅不會變少，還會變多。
不會變少，還會變多？
顏以雲福至心靈，想到一種可能性，脫口而出：“這些是給我買的嗎？”
齊真心說，你終於看出來了。
她笑道：“是啊，我不吃零食。”
顏以雲的表情變成了吃驚，她從來沒想到齊真竟然不吃零食！
這一堆零食本來就是為她買的！
齊真笑眯眯的說：“你家有花瓶嗎？”
顏以雲自然是搖頭的：“沒有。”
齊真從櫥櫃裡拿了一個新的花瓶出來，特彆自然的幫她把花插好了，一起抱著去對麵的房子。
現在她也有那種感覺了。
她們不是各自買了房子，而是這兩間房子真的就是同一個居住空間。
好神奇，是因為顏以雲是她的女朋友了嗎？
齊真忍不住偷偷笑起來，她很少有這種和人邊界模糊的感覺，但是她和顏以雲的邊界一直是模糊的，現在變得更模糊了。
她竟然特彆喜歡這種感覺。
甚至希望她們倆真的是住在一起就好了。
顏以雲進房間去調試投影儀，她將花放在玄關，先去廚房倒了可樂和牛奶，加上一份熱騰騰的火腿煎蛋，一起端到投影室。
顏以雲已經在等她了，她挑了一部喜劇電影，開心溫暖的封麵，上麵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貓咪。
她一看見齊真，立馬開心的叫道：“哇，火腿煎蛋！”
齊真將碟子放在茶幾上，笑道：“夜宵。”
“真好，”顏以雲舀了一勺火腿煎蛋，“以後想吃夜宵就有夜宵吃了。”
齊真問道：“以前沒有嗎？”
顏以雲搖頭：“我不會做，住家裡的時候，李阿姨晚上準備甜湯，不許吃彆的，不健康。”
齊真心裡有一點點愧疚，不健康，李阿姨堅持了這麼多年的習慣，被她輕易的打破了。
顏以雲看著她的表情，立馬說：“沒有呀！我不乖的，我在國外晚上經常吃夜宵。”
齊真好奇的問：“不是不會做嗎？你吃什麼？”
顏以雲的氣勢矮了半截，道：“華人超市買的速凍水餃。”
齊真發出一陣笑聲，顏以雲從來沒有聽過她笑得這麼開心，一時間有點窘了，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道：“乾嘛呀！”
“好慘啊。”
齊真認真的說，看著她：
“沒事，以後我給你做，不過也不能多吃，不健康。”
顏以雲：“……”
她又吃了一口火腿煎蛋，齊真剛剛順手煎出來的，火腿是大片的火腿，兩麵煎得焦香，裡麵全是肉粒，一口咬下去，滿滿都是肉香，瞬間在口中爆炸開來，熱量令人感到幸福，煎蛋則是溏心蛋，邊上是一圈金黃的邊，蛋白十分細嫩，蛋黃流在火腿上，帶著一點溫熱，在舌尖溫暖的綻放，顏以雲吃得滿足不已，想到之後就是偶爾吃吃，未雨綢繆的先難過起來。
顏以雲小聲嘟囔：“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齊真拿著另一隻勺子，和她在一個碗裡吃火腿煎蛋，問道：“什麼不告訴我呀？”
顏以雲心虛的看了她一眼，說：“李阿姨說不健康的事。”
要是她不告訴齊真，齊真就不會知道，她們就可以每天快樂的吃夜宵了。
“也不用李阿姨說啦，”齊真聲音輕柔，頗有點哭笑不得的味道，“我也知道吃多了夜宵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