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穿成邪神之後 一口果 12113 字 4個月前

廬外又來了幾個人,打頭的是之前跑到山裡想做飽死鬼的那個,名叫孟耳,後麵跟著的幾個則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舉止衣著瞧著不像附近的村民,看見木頭的時候眼神明顯被唬了一跳,但很快就平複下來,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失禮的神態。

木頭收了掌中的神術,對孟耳笑問道:“你不是上午才來過嗎?怎麼又來了?”

“這幾個人是來附近尋親的,聽說您在這裡,就想來請您幫忙。”孟耳指著跟在他後麵的幾個人說道。

仲永望做了自我介紹,向木頭行禮。

“我並不擅長這一方麵的法術,索性記性還行,若是我曾見過的人,或許還能幫得上忙,若是沒見過的……”木頭搖了搖頭。

“不敢強求。”仲永望禮道。他取出一幅畫像,木頭看過之後,卻並沒有印象。

仲永望也不失望,那畫像上的人並不是他要尋的親,隻是一個可能與叛軍有關之人的畫像。他這一趟更大的目的,是想與麵前這位相貌特異的修行者談一談,但孟耳還在這裡。

仲永望也不告彆,直接把話轉了過去:“我的事已經了了,孟耳兄弟也有事向您請教。”

木頭把目光移向孟耳。

“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孟耳也不在意仲永望等人在一旁,他所要問的並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今天上午我姐帶著孩子從鄰村回家了,她說鄰村這兩天來了幾個陌生人,那些人跟他們說,隻要他們信奉一個什麼教,就有糧吃。您看這事情靠譜嗎?”

仲永望在一旁聽到此語,不由留神起來。他正在查那些暗中挑唆組織叛軍的勢力,這種在天災中出現、以糧誘惑百姓的教派,大多都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野心和目的。

木頭沒經曆過這種事,他愣了愣,問道:“他們還說什麼了?是什麼教?”

孟耳一邊回憶著一邊道:“他們說他們的教主是為了救助災苦眾生的……什麼來著,名號太長了我姐沒記住。他們的教派名字倒記住了,說是叫玄清教。神仙,您知道這個教派嗎?他們靠譜嗎?”

仲永望的眼神不由變了變,以他在盧國的官職,是可以知曉一些隱秘的。之前台吳縣出事,神庭在追查的同時,盧國也在忙碌,後來得到的結果中,就有“玄清教”這個名字。

木頭在聽見這個名字後就愣住了,他怔怔地坐在那裡,沒注意到仲永望的變化,喃喃重複道:“……玄清教?”

“應該是這個名字,您認得他們?”孟耳問道。

木頭卻沒有回答,這個名字給他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但他從誕生起,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大山,也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教派。

這種熟悉感,來源於那具魂息藤中的屍骨殘魂。

他是誰?與玄清教有什麼關係?玄清教又是什麼教派?

“……神仙?神仙?”

木頭回過神來,急切地追問道:“他們還說了什麼?玄清教是怎麼回事?”

“我沒注意,您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幫您打聽打聽?”來人試探著問道。

木頭點了點頭,又突然停頓住,道:“我不清楚他們是好還是壞,你……你小心點。”

來人拍胸脯保證道:“您放心吧!”

仲永望注意到了木頭的反應,他不動聲色地提議道:“我也可以幫忙。”

木頭猶豫了一下,點頭謝道:“麻煩你了。”

他又叮囑了幾句,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木頭慢慢彎腰抱住了腦袋。

玄清教……玄清教……

有什麼畫麵在他腦海裡出現,卻被模糊成斑駁的色塊。有什麼聲音在他腦中吟唱不止,卻重疊成難以分辨的雜音。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算什麼,為什麼會被困在山腹中,為什麼要經曆那等苦難。可是他後來遇到了神明,神明助他尋到了藤棺中的屍骨。

他繼承了那具屍骨的殘魂。

他是誰?

木頭艱難地喘息著,忍耐住疼痛,努力從那些雜音裡抓住了一句話:

……玄冥地府,清正因果……

……

……世有地府,審斷因果。九泉九獄,判罪洗孽。怨哀有告,善惡結果……

縹緲的祭歌響起。

茫茫大霧之中,神明循著歌聲前行,落入又一個記憶碎片之中。

那是玄清教建立時的第一次祭祀。祭拜者們唱著古樸蒼茫的祭歌,虔誠的心念隨著香火悠悠上升。

沒有人看得見神明,但神明已經降臨於祭壇之上,他的目光垂落於祭壇下叩拜的眾生身上。

那其中並不隻有凡人,還有生出靈性的野獸、天生神通的異獸、不同修為不同道路的修行者,乃至已經失去肉軀化作鬼物的魂靈。

不同族類的生靈因一個共同的心念而聚集到一起,以信為引,上施下效,是為教。

以玄冥地府為信,以清正因果為心念,故名玄清。

祭祀者們的心念純粹而堅定,落入神明掌中,與那浩瀚的神力相結合,受神明的意誌引導,化作虛幻的地府之形。千年萬年,又或者更久,終有一日,這世間將再也不會有因果斷裂而生的冤孽,因果終將公正的對待一切。

玄清教的名在世間傳播,因神明壽命無儘故,其存在也綿延久長。虛幻的地府在神明的力量與眾生的心念之下愈發凝實。

神明左手掌中擎著如虛似幻的地府,右手指尖執著瑩白如骨的筆,筆身輕輕震動。

這支以神明指骨為身,以眾生因果為毫的筆,在經過久長歲月之中無數心念的衝刷之後,生出自己的了靈。

神明看著掌中的筆,它是否生出靈性,對神明來說都沒有什麼分彆。他也可以抹消筆中的靈性,但是有什麼必要呢?

“說起來……我似乎還從未給你起過名字。”神明指尖輕輕敲著筆杆,筆頭親昵地蹭著他的掌心。

“便喚作記命筆吧。”

……

日升月落,滄海桑田。神明在,玄清教便在,眾生的願力聚沙成塔,記命筆承載著其中繁雜的心念。在不知多久的歲月之後,神明掌中的地府,終於建成了。

神明麵孔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接下來,隻要將這座地府勾連天地,使它化作天地間的一部分,就可以成了。

他張開左手,被護在掌心地府顯露出來,在神明浩瀚的意誌之下,散發出奇妙的韻律,逐漸與天地相合……

嗡。

天地忽然震動了一下。

不,不是天地,而是此方世界,此方小小的夢中記憶世界忽然震動了一下。

記憶被打斷了,神明忽然一頓。

白霧震動著,夢境中的世界逐漸破碎坍塌,神明四顧,河水凝固、飛鳥停滯,天地間仿佛突然暫停成一幅從邊沿開始破碎的畫卷,就連他手中地府的韻律與記命筆的震動都靜止了,唯有他還是真實的。

畫卷邊緣破碎的地方顯露出危險的混沌,與白霧的力量抗衡著。

為了抵抗那使夢境破碎的危險力量,籠罩著整個夢境的大霧向邊緣彙聚著,世界中央的霧氣褪去了,顯露出夢境的本質。

這裡並非現實,神明迷惘的神智忽然清醒。

他所經曆的這些隻是久遠的記憶,是早已發生過不可更改的過去。

他作為神明的身份體曆著這一切,可神明又是誰?

他抬手按住了左目下方,那裡灼痛得驚人。

厚重而混亂的記憶在神識中翻攪不休,生出沉重的苦痛。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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