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嫁衣(2 / 2)

【宇哥:……我看你才不對勁!笑怎麼了?你還不讓人笑了?不聊了,我上飛機了,等我過去再說,這幾天,你好好照顧封琛!】

小胖被罵了一頓,委委屈屈地將手機放下,就見前方開車的何封刹車一踩,將車子停在路邊,回頭問他:“你還是坐副駕吧,這一路我都怕我車門沒鎖好,讓你掉下去。”

小胖更難過了,但還是聽從何封的建議,坐在了副駕上。

何封見他坐好,再次一腳油門開了出去,後排少了一個人頓時寬敞了不少,但封琛也沒移動位置,任由姚至貼著自己,繼續介紹他的新電影。

這部電影是魏宏導演的收官之作,據說是他三十年前下鄉支教遇見的一件事改編。

魏宏去的是個非常落後的小山村,那裡民風淳樸,村民待人和善,就是有著一些讓魏宏不理解的規矩。

比如:晚上6點以後絕對不能出門、月圓之夜不能點燈,學校也要放假。

再比如:如果你關著門,聽到“當當當當”四聲連續的敲門聲不能開門,哪怕來人是你十分熟悉的人,也不能開門。

最重要的是如果看見哪家娶親,新娘子穿的是鮮紅如血半點其他顏色繡紋都沒有的嫁衣,一定要遠離,那家的喜酒也不要去喝等等……

零零碎碎的規矩有十多條,魏宏雖然不理解,但也沒想著去打破,他從來都明白落後肯定會留下一些不好破除的“糟粕”,對待這種“糟粕”不能強行破除,要徐徐圖之。

魏宏支教的第一個月一直按照小山村規矩行事,日子過的倒也安穩,魏宏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然而,第二月的月圓這天,出事了。

這天照例放假,魏宏待在村長為他騰出的小屋子裡批改作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宏揉了揉額角,抬頭看了一眼座鐘,才五點半。

那個年代,偏遠小山村連電都沒有,用來計時的也是那種上發條的老式鐘表。

魏宏近視,看的時候沒發現鐘已經停了,想著才五點半,還能出門去後院的小菜園摘點菜回來做飯吃,便推門走了出去。

那時是盛夏,平時這個時間,路上人來人往,可今天魏宏卻一個人有沒看見,天也不像往常那麼亮,天空陰雲密布,黑壓壓的,好像要下雨。

而且盛夏時分,本來在屋子裡待得渾身是汗的魏宏,卻在出門的瞬間陡然打了一個激靈,後背霎時就涼了下來。

那時魏宏年輕,隻以為自己是出太多汗,冷不防出門被風吹的,也沒在意,哼著歌朝後院走去。

剛走沒兩步,魏宏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黃鸝一樣好聽的女子聲音:“小郎君,這是去哪兒啊?”

魏宏好奇,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叫人小郎君的,頓時來了興趣,回身便見一個裹著黑色鬥篷的年輕女子站在他的院牆外笑意盈盈、一臉溫婉地看著他。

魏宏皺眉,這大熱天穿這麼一身,不怕中暑嗎?但礙於禮貌,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禮貌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

然後,魏宏就見那女子伸出一隻手,對他招了招,那隻手光滑白皙,手指白蔥一樣,指甲上塗著鮮紅的顏色。

“小郎君,問一下,陳潤家怎麼走。”

陳潤家,魏宏知道,就是村長的家,距離他這裡有點距離。怕隻是描述,女子找不到,魏宏走到距離女子兩步遠是地方指著方向告訴女子村長家怎麼走。

可他說了兩遍那女子都隻是搖頭笑著,就在魏宏決定說最後一遍,若是女子還找不到,他就帶女子去一趟的時候,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那巨大的閃電照亮女子的臉、身上的鬥篷,腳下踩的鞋子,魏宏才陡然發現,那女子穿的根本不是什麼黑色的鬥篷,而是一套純紅無半點繡紋的中式嫁衣!

女子臉上的笑也不是之前的溫婉,取而代之地是說不出的妖異。

魏宏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頓時退後一步,那女子脖子像是折了一樣,腦袋歪成90度看他:“小郎君,我找不到,你帶我去吧。”

說著,女子伸出帶著鮮紅指甲的手就朝著魏宏抓來,魏宏媽呀一聲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是他年輕,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魏宏還真就躲過了女子伸過來的手,順利地跑回屋子並關上了門,落了鎖。

魏宏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仔細聽也沒聽到腳步聲,才鬆了口氣,坐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當當當當”四聲連續的敲門聲響起,女子黃鸝一樣動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小郎君,你開門啊,你還沒告訴我陳潤家怎麼走呢。”

魏宏霎時間汗毛倒豎,僵在原地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然後,魏宏就聽那聲音從動聽逐漸變得尖細,再變得淒厲,門板上也傳來了刺耳的抓撓聲:“小郎君,你不守信用,不守信用!!”

魏宏哪敢回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正對上那老式發條座鐘,才發現那座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也就是說,他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時候,在月圓之夜、6點後踏出了房門!

意識到這一點,魏宏原本唯物主義的三觀登時被砸的稀碎。

顧不得其他,魏宏從玉皇大帝求到觀音菩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停了,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魏宏才發現天亮了。

魏宏如蒙大赦,連忙起身卻因為腿腳僵硬,一頭磕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好好的躺在,周圍全是人。

因為沒發現他醒來,周圍的人正交談著什麼。

從隻言片語中,魏宏聽到:村長兒子新娶的媳婦昨天失足掉在河裡淹死了,身上被水裡的魚咬得一道一道的,全是傷口,村長家人財兩空什麼的。

後來,有人發現他醒了,眼神示意眾人不要多嘴,轉而對他關心起來。

看著圍著他的人眼中神色各異,不知怎麼,魏宏沒有把昨晚的遭遇說出來,隻說自己低血糖暈倒。

“所以,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姚至聽得興起,整個人都要扒在封琛身上了,“魏宏導演不會真遇見鬼了吧。”

封琛見他鬆弛的樣子可愛,微微調整姿勢讓人扒的更舒服,冷笑一聲道:“哪有什麼鬼,隻不過是人心的鬼作祟。”

前排的何封也感興趣:“那是怎麼回事?魏導既然決定搬上大銀幕肯定是最後有結果了。”

“嗯,”姚至點頭表示讚同,抬眼看封琛,“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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