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來了,哎呦,看越哥兒的大眼睛,可真有神!定是曉得姨娘來看他了,平日裡可不曾這麼早醒來。”奶娘向柳姨娘行禮,一回頭看向小床上,原本睡的香甜的小人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大眼睛正滴溜滴溜地四處轉著,說不出的機靈可愛。
柳姨娘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見自己看向他,小人”啊,啊,啊”的叫著,一雙小手向著自己伸來。
“姨娘的小心肝,是不是想姨娘了。來,姨娘抱著。”柳姨娘抱起安然,臉上掛著溫柔笑意,心地一片柔軟。
而毫不知恥的買萌的安然窩在小娘親的懷抱裡,笑的開心。前世自從五歲父母離婚後,安然再也沒有與父母這麼親近過,即使父母也很疼愛她,一直努力禰補她。
如今小娘親對他的關愛,以及一直以來對他的保護,讓安然真正的認可了她,接受了她。安然默默的在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定要讓小娘親幸福。
柳姨娘一邊逗著懷中的小人兒,一邊招呼著丫鬟拿來衣服,親手給他換上一身紅色的小衣服。
“越哥兒,來,看姨娘手裡拿的是什麼。”柳姨娘手裡拿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銀製品,內刻有《論語》中的句子,古樸雅致。柳姨娘將其遞到安然的手邊,“越哥兒記得一會兒可要抓這個阿。”想到一會兒的抓周,柳姨娘心裡十分的擔憂,一邊生怕兒子抓錯了什麼東西,惹得老爺和大爺失望。一邊又怕兒子表現得出色,壓了嫡子的風頭,犯了夫人的忌諱,往後大夫人還不知會怎麼對付他們母子三人。
“姨娘莫要擔憂,越哥兒這麼聰明,之前姨娘又帶著哥兒抓過幾次周,定不會出錯的。”玉樓心裡雖也是擔憂,但是見到平日裡總是一副淡然的姨娘變得緊張,忐忑的樣子,硬是壓抑著心底的擔憂,勸解著柳姨娘。
安然看著小娘親緊張的樣子,心裡明白她的顧慮,兩手抓過酒令籌,然後向著柳姨娘無齒的笑著,努力地張嘴發出“娘親,娘親”的聲音,雖然不是第一次說話,但是還是經常出現舌頭控製不好,口水直往下流的現象。安然心裡對自己一番嫌棄,同時下定決心要努力練習說話,再也不要流口水了。
而柳姨娘聽到安然軟軟的聲音,原本愁苦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一旁的玉樓看到自家主子神色大好,湊趣道:“定是越哥兒看到姨娘心情不好,在安慰姨娘呢。”
“小東西,可不得叫我娘親,要叫姨娘。”柳姨娘緊了緊懷中的小人兒,想到按照規矩哥兒是不準稱呼自己娘親的,隻能稱呼自己姨娘,原本才高興起來的心情頓時失落了許多。隻恨自己身份低微,都無法聽到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娘親。
玉樓小心的逗弄著柳姨娘懷裡的哥兒,聽到柳姨娘的話忙轉移話題,裝作高興的樣子對著柳姨娘說道,“我們越哥兒就是聰明,這麼小就懂得心疼姨娘了呢,日後定是會好好孝順姨娘的。”
一旁安然的奶娘也連忙說道:“可不是,越哥兒就是聰明,平常也是乖的很,很少哭鬨。聽說玨哥兒,夜裡就經常哭鬨,。。。。。。”
柳姨娘聽了奶娘的話,臉色一下變了,嚴厲地對著屋裡的人說道:“今日越哥兒開口叫娘親的事,我不希望會有第四個人知道。還有玨哥兒的話是你們能亂說的嗎,日後莫讓我再聽到這些子話,否則定不輕饒,知道了嗎?”柳姨娘說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加重看向奶娘。
奶娘連忙應是,並保證決不向外說出去,一定會好好照顧越哥兒。
安然看著小娘親小心的樣子,看著她為自己操心擔憂,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這邊幾人正說著,就聽到屋外有人回話,說是讓奶娘抱著越哥兒到前廳去。
柳姨娘身為妾室是沒有資格到前廳去的,隻得留在後院等著。
這是安然第一次到外麵來,也是第一次用眼睛看到沈府的院落,而不是用神識。自從那次發現穿越老鄉後,安然就再也沒有用過神識察看沈府。
大夫人派來的丫鬟走在前麵領路,玉樓走在後麵。柳姨娘因著不放心越哥兒,囑咐玉樓隨奶娘一起到前廳去。
安然趴在奶娘的肩頭上,露出一個小腦袋,四處打量著,眼睛努力學著小孩裝作懵懂的樣子。
前幾日倒還籠罩著朦朦細雨,今日卻是天氣大好。許是因著才下過雨的緣故,空氣裡一片清新,隱約間還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安然深吸一口氣,隻覺令人精神大振。
隻見沈府的院落如同江南大多院落一般,亭台樓榭,曲院風荷。
山水中的庭院。骨子裡的江南。
一路上遇過不少下人,因著今日是府裡兩位哥兒的周歲宴,看起來很是忙碌。
丫鬟仆人見到了大夫人身邊的丫鬟領著越哥兒,倒是都停下來行禮。
走過曲曲折折的走廊,很快就來到了後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