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做出對不起您的事,非常抱歉。”
……
蒲從舟幾乎是倏地彈射起步,撲到那維萊特身上,揪住他的身後的長發,說:“——那維萊特!你快點去弗裡斯家族,趕快保護那個什麼……那個柯莉黛兒!”
“你……”那維萊特忽地回頭,狹長冷淡的眸子微微睜大了些。
“我和你說,如果塔倫的行凶對象和稅款有關,和佩蒂特家族有關……那把塔倫的父親揭露一切的事報告給家族、親自毆打美露莘導致這一切的柯莉黛兒,就是他最後一個行凶對象。”蒲從舟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柯莉黛兒·弗裡斯,將是這場連環殺人案最後一個受害者。”
“好,我明白了。”那維萊特迅速明白了其中的節點,說,“我會立刻通知特巡隊和美露莘,對柯莉黛兒小姐進行特彆加護……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什麼?”蒲從舟此時覺得自己快冒煙了,沒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不耐煩地問。
“……請你鬆開我的角,蒲從舟女士。”那維萊特閉了閉眼,不自然地說。
蒲從舟目光落在自己抱著的……額那維萊特雪白的長發,中間不小心夾著他那兩條發著光的深藍色……鰭?
額就是那個據說隻有伴侶在特殊情況下才能觸摸的……
蒲從舟倏地放手,跟在那維萊特身後,一邊快步走向臥房的門,一邊嘟囔:“……又不怪我扯到你的角,要怪就怪你這角耷拉下來,這麼軟這麼可愛。”
說是這樣說,蒲從舟還是沒多去想,簡單地和那維萊特分析了下局勢:“現在你需要美露莘,讓特巡隊的人來,這件事極其緊急,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沫芒宮的燈一盞又一盞亮起,那維萊特很快召集了一支小隊,親自帶著特巡隊隊長沃特林和幾位美露莘,匆匆向佩蒂特家族趕去。
高大古樸的莊園寂靜無聲,仿佛沉寂在雨夜的墳墓中。
那維萊特走到莊園的大門前輕輕扣響了門。鐵門晃蕩出悠揚的聲響,久久無人回應。
“那維萊特大人……”粉紅色、頭頂長著兩對耳朵的美露莘卡蘿蕾,兩隻小爪子放在眼睛前,左右仔細看著門口,小聲地說,“有血跡。”
話音剛落,那維萊特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不等沃特林的命令,特巡隊撞開莊園的門,破門而入——
特巡隊紛紛散開,開始地毯式搜索。那維萊特的衣角忽然被人拽住,他回頭,對上蒲從舟清澈冷靜的眸子。
蒲從舟指了指左顧右盼的卡蘿蕾,輕聲說:“跟著美露莘。”
那維萊特瞬間了然,走到卡蘿蕾身邊。
果然,卡蘿蕾看到那維萊特走來,認真地點點頭,說:“那維萊特大人,我知道他們在哪裡,我帶你去。”
那維萊特和蒲從舟跟著美露莘,很順利地在莊園裡繞著,走進一間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不需要卡蘿蕾繼續提示,那維萊特快步走到地下室內,推開虛掩著的門——
“嘎吱——”
與此同時,鮮紅的血液迸濺開來,塔倫腰間繪著水紋的神之眼綻放出冰藍的光芒,手中凝結出冰刃,深深刺進了柯莉黛兒的胸膛!
“……隻差一點。”那維萊特閉了閉眼,低聲說。
塔倫輕笑一聲,鬆開柯莉黛兒。嬌貴漂亮的貴族小姐穿著被鮮血染透的洛可可裙,破玩偶般落在地下室的泥土上。
“很高興見到您,最高審判官先生。”塔倫的唇邊還帶著血,卻笑得燦爛,“我報仇結束了,現在,請您審判我吧。”
“你……”那維萊特靜靜注視著塔倫,說,“你如果想報仇,有線索,可以上報審判庭。”
“楓丹的律法救不了我的父親,難道能救得了我?”塔倫笑了笑,渾不在意地說,“坦白地說,那維萊特大人……我的父親就是因為當眾向您揭穿稅款謊報一事,這才死的。他們拿我的安危威脅他,父親就自殺了……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我叔叔逼迫我父親時,我因為貪玩躲在了衣櫃裡,聽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佩蒂特家族揭露了一切,需要給彆的家族一個交代——這個交代就是我父親的命。”
“我不怪您,那維萊特先生。”塔倫微笑地說著,此時特巡隊的成員也紛紛趕來,將塔倫包圍起來,“您對律法和正義的堅守讓我敬佩,所做的一切也的確救了我和美露莘……”
塔倫環視了一圈身邊的特巡隊成員,歎了口氣,“行吧,剩下的話,我到審判庭上去說。”
蒲從舟雙手抱在胸前,正聽得津津有味,忽然低頭一瞧,驚呼一聲。
那維萊特原本在和沃特林嚴肅地攀談,聽到蒲從舟的聲音瞬間轉頭,恰好看見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
“……不要啊。”蒲從舟小聲說,“我還想看塔倫的審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