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著窗,房間裡的雨聲特彆響,霍城翻著他的書,也不說話。
翟星辰正要開口的時候,就聽霍城說:“今天喝了很多酒,一肚子話。”
“那咱們聊聊。”翟星辰笑著說。
霍城扭頭去看翟星辰,見翟星辰眼神還是那麼坦蕩,咬了一下嘴唇,神情桀驁,然後又撓了一下自己的寸頭。
“咱們來這兩天了,嘉賓裡頭,你有喜歡的了麼?”
居然來找他談這個來了。
翟星辰笑了笑,說:“這個能說麼?”
“不是說要聊聊。就咱們倆。”霍城說,“要不我把攝像頭什麼的都給關了?”
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酒氣,都是霍城帶來的。
看來霍城今天是喝高了,他發現了,霍城喝了酒,話就特彆多。
這大哥其實挺有意思。
翟星辰見對方這樣赤城,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一直藏著了,就說:“其實兩天時間,太短了,你要說這麼快就喜歡上一個人,那也不現實。”
“感情這東西,不就分兩種,一種是一開始沒看上,日久生情有了感覺,一種就是一開始就挺有好感的,和時間長短關係不大。”霍城停頓了一會,忽然笑了一下,“不過你喜歡端哥,我是真的比較意外。”
翟星辰愣了一下,就笑了。
“為什麼?”
“我們八個,他最大,你最小,他比你大十歲呢。”霍城盯著他看了一會,目光幽邃,“我們星辰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對麼?”
“但端哥對我沒意思。”翟星辰很怕霍城因為義氣就不再跟端藝華接觸,霍城很像那種男人。
於是便說,“他好像不喜歡比自己小太多的。”
霍城又咬了一下下嘴唇,下巴微微揚起,神情痞痞的下耷著眼看他,從兜裡摸出煙和打火機來。
“能抽麼?”
翟星辰點頭:“但是節目組可能把畫麵刪掉,不能播。”
“不能播更好。”
霍城清了一下嗓子,點了一支煙。
他抽煙的樣子很迷人,或者說抽煙這件事就很襯他,抽了幾口以後,他就走到窗戶那,伸出去彈了煙灰。
風把煙味吹過來,翟星辰走到霍城身邊站定,說:“是不是喝了酒,心情就比較沉?大家都一樣,喝了酒就這樣。”
“我就是覺得我這人跟裴勖,嚴執,端哥他們比,不會說話,也不會討人歡心,也不懂浪漫,你看我,現在再成功,骨子裡也是個高級不起來的窮小子。”
喝了酒的霍城,真的變了個人一樣。平日裡那麼開朗的一個人,變得沉沉的,似乎藏著很深的心事。
“你如果是在問我的意見的話……”翟星辰壓低了聲音,不大想被節目組錄到這些話,“我覺得就是你如果上節目就是為了流量,曝光度什麼的,也ok,那你就儘量包裝一下自己,表現自己好的一麵,如果你是真的喜歡上了誰,想跟他在一起,那你就要做自己,不會說話不懂浪漫不要緊,你做自己,有真心,彆人就能看到,如果看不到,或者看到了,沒回應,那說明沒緣分,也沒什麼可惜的。其實感情的事很奇怪,有時候你真正愛上的人,可能和你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剛才你不也說麼,感情有兩種,有一見鐘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啊,那怎麼日久生情?就靠這一個月你好好表現努力爭取啊。”
霍城就笑了,說:“日久生情。”
翟星辰有心活躍一下氣氛,玩笑說:“不要開黃腔。”
霍城說:“我沒開黃腔啊,我倒真想日,日不著。”
翟星辰就笑了。霍城扭頭看他一眼,夾著煙趴在了窗戶上。
“有雨。”
翟星辰見那雨都落在霍城臉上了。
“有雨好,澆澆火。”霍城說。
這是點家男主麼?
這他媽是海棠家的吧?!
聊完這些以後,霍城的情緒似乎高了不少,倆人又聊起來其他的,最後聊到他們在餐桌上聊的話題。
霍城連抽了好幾根煙:“你看我現在煙癮,我一開始哪會抽煙,那時候雖然有人資助,但自己節省的很,哪抽的起煙,就是後來創業的時候學會的,沒辦法,大家都抽煙,都喝酒,你不抽不喝,根本就融不進去。我剛創業那會,喝酒不行,有次碰到一個客戶,對方說你看不起我是不是,然後拿出一疊文件,往酒桌上一鋪,一張文件上放一杯酒,這麼大一杯,白的,說,你喝一杯,我就給你簽一張。我想說,媽的,你隻要肯投,彆說一杯酒了,就是一瓶我也乾啊,我端起杯子就喝了,狂喝,喝到最後對方都怕了,攔著我不讓我喝了,把文件都給我簽了。”
霍城當往事來談,翟星辰聽了卻心有戚戚,問:“後來呢?”
“後來都簽了啊。”
“我說你。”
“我,住院了啊。”霍城說著就哈哈笑了起來,“說到這個更慘,那時候住院了也不敢告訴家裡人,就自己硬扛,而且你也不是說喝了這一局就完事了,後麵還得喝,不然你前麵不就白喝了嗎,胃痛,吃不下飯,抽煙,狂抽,我艸,”霍城搖搖頭,“那時候愣頭青,就一個勁往前衝。現在不行了,惜命了,不敢了。”
他說著扭頭去看翟星辰,見翟星辰眼裡似乎有淚光。
他愣了一下,忽然被這似有若無的淚光戳中了心。
他覺得翟星辰這是心疼他了。
他伸舌頭頂了一下腮:“現在都好了。”
翟星辰笑了笑,有些傷感:“對啊,你看,日子還是越過越好的,你以後會更好的。”
點家男主,過不了一年半載,就成為真正的大佬了。這些苦日子,再也不會有。
“真的。”他強調了一遍,“不信咱們打賭,不好你找我。”
霍城掐了煙,說:“行,不好的話,找你負責。”
翟星辰長歎一口氣,笑了笑。
霍城幽幽地看著他,說:“翟星辰。”
“嗯?”
“是讓人見一次就不會忘記的名字。”霍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