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種熱情的,喜悅的,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眼神。
男主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霍城想,他一定要克製住。
他一開始覺得,他讓翟星辰教他跳舞,可以促進和他翟星辰之間的感情,但是現在他覺得他錯了,他促進的不是他們之間的感情,而是自己的感情。
每一次身體接觸,對視,都在他的情火上澆一罐油。他的腦子和身體都不受他的控製。
“我是不是浪費你太多時間了。”霍城喘著氣說,“你去練你的琴吧,我再看著視頻學一會,我估計也就能跳成這樣了。”
翟星辰點點頭,說:“好。”
霍城說:“不好意思啊,耽誤你這麼多時間。辛苦你了。”
翟星辰搖搖頭,一張小臉潮紅地惴惴不安地走出了舞蹈教室。
他覺得剛才霍城好像有反應了。
當然也可能隻是他天生大包。
唉,他再也不能愉快地和霍城做好兄弟了。
走出舞蹈教室以後,路過隔壁,他忽然聽見了悅耳的手風琴聲。
他朝裡頭看了一眼,發現林青寧已經在拉手風琴了。
《暮立》那首歌非常有蘇聯風格,是鏗鏘的,也是哀傷的,他站在門口聽了一會,林青寧看見了他,停下來招手:“星辰,你過來聽聽我拉的怎麼樣。”
翟星辰笑了一下,不,他不想進去。
因為這個房間裡還有端藝華和嚴執。
他進去以後才發現這裡隻有林青寧,端藝華和嚴執並不在這裡。
林青寧給他拉了一遍《暮立》,林青寧雖然拉的不算熟練,但也總算整個拉下來了。這已經很厲害了,要知道鋼琴和手風琴差彆還是非常大的,很多人光要學會背琴都要很長時間。
藍方兄弟們快來看看這才是優質受啊。
他看著林青寧,覺得林青寧氣質高貴,像一朵百合花。
他如果換個眼鏡,戴細框,肯定會更好看。
“嚴哥和端哥呢?”他問。
“端哥去隔壁練吉他去了,嚴執回住的地方去了,一直都沒回來,說是為魔術做準備去了。”林青寧說,“你琴練的怎麼樣了,《戀歌》是不是有點難了?”
翟星辰說:“何止是有點難,那是太難了。我正要去練呢。”
“那你快去吧。”林青寧說,“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直接說。”
“好。”翟星辰說。
翟星辰並沒有直接往琴房去,而是在走廊裡站了一會,緩了緩氣。
然後他就聽見了朦朧的鋼琴聲,婉約,清淡,讓人心動。
他到了琴房,發現裴勖正在那裡練琴,隻是他彈的並不是《貝加爾湖畔》,而是《漠河舞廳》。
這一次他彈的非常從容。
看見他來了,裴勖就停了下來。
“你要練琴麼?”他問。
翟星辰說:“你怎麼還在彈這個曲子,《貝加爾湖畔》你都會了麼?”
“那個我之前就會彈,不用練。”裴勖說著就給他讓了座。
翟星辰在他旁邊坐下,裴勖幫他把《戀歌》的譜子攤開。
“《漠河舞廳》你現在能彈下來了吧?”翟星辰問。
裴勖“嗯”了一聲,問:“你要聽麼?”
翟星辰說:“我最喜歡這首歌了。”
裴勖穿衣服不像嚴執那麼講究,他穿衣一直都是非常隨性的,即便是穿羽絨服,他穿的也是比較臃腫寬大的款式,此刻他坐在鋼琴旁,白皙的臉,烏黑的頭發,分明的五官,手指通紅,小拇指還有點腫,可看著就是特彆蘇。
靜謐而優美的琴聲從他指尖緩緩流出,這首歌太適合用鋼琴來彈奏了,裴勖一彈,他聽到熟悉的旋律,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淒冷的琴房裡,琴聲緩緩。
開頭的【如果有時間】那一段,裴勖隻是彈,彈著彈著,彈到流傳最廣的那一段的時候,裴勖忽然低聲和道:【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
也沒有見過有人,
在深夜放煙火。】
他聲音低沉,幾乎沒入琴聲裡,人聲和琴聲融和到一起,翟星辰隻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忽然有一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正好照到他們身上,半邊陽光,半邊陰影。
太陽出來了。
裴勖唱的很隨意,麵無表情,聲調也很低,就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感覺,所以聽起來才特彆蘇。
他就隻唱了這麼一小段,克製的恰到好處,他後麵就隻是彈,這首歌的鋼琴曲比原曲要更靜謐,哀傷,在兩段銜接之間,有一段節奏很快的間奏,這段間奏在很多視頻軟件上被當做快閃剪輯的背景音,因為很浪漫,節奏也快,特彆適合無數畫麵閃現,裴勖兩隻手一起上陣,他的手從黑白鍵上滑過去,翟星辰忍不住扭頭去看裴勖,裴勖側顏湛然,清朗分明。
彈琴的裴勖很迷人,翟星辰微微聳起肩膀,感覺冷的有些想打顫。
裴勖很認真地給翟星辰彈完了整首曲子。
翟星辰覺得他彈的太好了,這不是技巧的問題,這是真的會彈琴的人,琴聲裡有表達,有感情。
他讓裴勖彈給他聽,是有原因的。
聽完以後,他覺得裴勖就是專門彈給自己聽的一樣。
他覺得裴勖的琴加重了他的懷疑。
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驗證了他的懷疑。
“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也沒有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裴勖把這句歌詞又念了一遍,似乎有點漫不經心地說:“這邊好像是看不到極光的。”
然後他就聽裴勖說:“不過這裡能看到煙火,翟星辰,你想不想看煙火?”
翟星辰心想,我了個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