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冬夜異常寒冷,從縣城到小北極的路上,就連車都很少,四下裡一片黑漆漆的,就連雪山都變成了月光下漆黑的輪廓,路邊偶爾會出現一兩棟房子,多是兩層的小樓,金黃色的窗戶讓黑夜看起來更為寂寥寒冷。
小酒館裡,此刻卻是暖意融融。
六位嘉賓都喝了很多酒,臉上都掛著濃鬱的酒色。吃完飯以後,胡瑛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星辰他們倆還沒回來麼?”
工作人員說:“還沒有。”
大家看了看時間,溫諾說:“他們會在外頭過夜麼?”
“應該不會吧,”林青寧說,“上次霍哥和星辰約會,下那麼大的雪,他們不也連夜趕回來了。”
“他們沒必要在外頭留宿吧。”胡瑛說,“回來他們倆也還是一塊住。”
而且回來他們可以睡一張炕,但如果在外頭留宿,肯定至少要兩張床的。裴勖如果不傻,就不可能在外留宿。
裴勖這次真的撿了大便宜了。
連續四天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他們估計也該回來了,我們也回去吧。”端藝華說。
他們從酒館出來,回到了一號房裡。
大家都沒有走,默契地一起在客廳裡坐著等裴勖和翟星辰。
霍城出去抽煙,抽完煙以後也沒有再回去,一個人在外頭溜達,溜達著溜達著,就溜達到三號房那裡了。
他想起當初他和翟星辰約會,一塊爬白玉山,晚上回來的也很晚,結果車子走到這裡的時候,就正好碰到了裴勖,在這裡堆雪人。
現在回想看,哪是什麼正好啊,裴勖分明就和現在的他一樣,專門在這等他們的吧?
一切都有跡可循,隻是他們當時沒有留意。
那兩個雪人依舊手牽著手,隻是有個雪人的鼻子斷了,看起來有些難看。
他蹲在那看了一會,忽然瞥到他早晨丟的那幾個煙頭,黑黑的,在雪地裡暈染出濃重的黃黑,他就伸手將那幾個煙頭撿了起來,然後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把煙頭丟進了景區的垃圾箱,又回到一號房裡頭。
端藝華和林青寧坐在餐桌旁玩跳棋,胡瑛他們都在旁邊看著,隻有嚴執一個人歪在椅子上打遊戲。
胡瑛見他進來,立馬回頭看了一眼,問:“回來了麼?”
“沒有。”
胡瑛見霍城從廚房拿了個胡蘿卜,就問:“你拿蘿卜乾什麼?”
“裴勖堆那雪人鼻子不是斷了麼。”霍城說。
“雪人鼻子怎麼斷了?”端藝華問。
“不知道啊,自己掉的吧。“胡瑛說。
他隻是不懂霍城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了,還要去給那雪人換鼻子。
霍城拿著那胡蘿卜出來,將那個斷掉半截的蘿卜□□,然後用地上的積雪,重新把手裡的蘿卜糊了上去。
他看了看那兩個雪人,就察覺有車子從遠處開了過來。
他心裡一喜,抿了抿嘴唇,就在路邊站定了。
是兩輛車,一前一後。
車子才剛走到三號房那裡,翟星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車燈照亮了一整條路,霍城在兩個雪人中間站著,這一刻宛如情景再現。隻是車裡的裴勖和路邊的霍城調換過來了。
裴勖將車子停了下來,翟星辰打開車門下來,叫說:“霍哥。”
霍城笑著看了看了看他,說:“總算回來了。”
裴勖在車裡說:“我就不下去了,我先把節目組的車給還了。”
“去吧。”霍城說著往後而的車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了兩張熟而孔。
是節目組的兩個跟拍攝像。
裴勖把翟星辰落下的手套拿起來:“有點冷。”
霍城就要笑不笑地在旁邊看著。裴勖將車子開走,翟星辰還有點尷尬,說:“你怎麼在這站著。”
“我來給雪人換個鼻子。”霍城說。
翟星辰朝雪人鼻子上看了一眼,果然有個雪人的鼻子看起來要鮮紅一些。
他將手套往兜裡一塞,兩隻手插在兜裡,說:“大家都休息了麼?”
“都等你們呢。”霍城說,“走吧。一塊過去。”
他們倆便一起朝一號房走。
呼呼的北風刮著,很冷,霍城扭頭看翟星辰一眼,然後將手往兜裡一插,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說:“今天玩的怎麼樣?”
翟星辰說:“還行。”
霍城就沒有問更多,他覺得問多了好像也不太合適,雖然他很想知道。
“我們還以為節目組這次沒派跟拍攝像。”霍城又說。
“他們是偷偷跟過去的,不過去的路上就被我們看見了。”
翟星辰說著看了霍城一眼,他想起今天早晨的時候,霍城就是早早地蹲在了這裡,沒想到晚上在這裡等他們回來的,還是他。
霍城是個糙漢子,可就因為糙,這份情意便更重了。
其實經曆的越多,越能感受到導演說的那番話,這些人都是真心喜歡他。
裴勖是,霍城也是。
他發現霍城這次戴帽子了。
灰色的棉帽。
胡瑛他們還在餐桌旁坐著玩遊戲,是嚴執最先看到有人進來的。
進來的是裴勖。
嚴執心裡一震,立馬放下了手機坐直了身體。
緊接著端藝華也看到了裴勖,他也立馬坐直了,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