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走到窗口處了,將窗簾完全拉開。翟星辰提上褲子站起來,趿拉著拖鞋就去洗漱去了。
“你今天不用做早飯了。”裴勖說。
翟星辰在洗手間裡頭“嗯”了一聲。
“你快一點,我帶你去個地方。”裴勖說。
翟星辰刷著牙探出頭來:“去哪?”
裴勖說:“等會你就知道了,很近。”
翟星辰想起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臉都是紅的,他對著鏡子刷牙,刷的很用力,他本來想用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結果一碰到涼水他都退縮了。
實在太冰了。
今天好像格外冷。
洗漱完以後從洗手間出來,裴勖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把他昨天洗的衣服都拿出來了,又掛到了窗前的椅子上。
因為有他短褲,翟星辰還有點不好意思,問:“今天是晴天麼?”
“大晴天。”裴勖說,“我看天氣預報了。”
翟星辰穿上羽絨服。
“手套和帽子也戴上,今天特彆冷。”裴勖說。
他們倆從酒店裡出來,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東邊的天都開始泛黃。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個包子鋪已經開始營業,店裡還亮著燈。
“快點。”裴勖催他。
翟星辰笑著說:“乾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裴勖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他的胳膊,拽著他往前走,翟星辰快步跟著,他們穿過那一排樓房,翟星辰發現裴勖在把他往後麵的山頭上拉。
那山頭並不高,也就四五層的樣子,但是坡度低,路程特彆長,他們穿的又厚,沒走多久翟星辰就開始喘氣了。
他最近都沒有練功了,但錄節目遠比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累很多,他感覺他都有點虛了。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好好休息一天。
因為喘氣的緣故,翟星辰的圍巾上都結了一層冰霜。因為裴勖一直用手抓著他的胳膊,他就一邊走一邊問說:“你手不疼了?”
裴勖說:“好多了。”
這好的還挺快的。
他們倆爬到最高處,將整個小北極都儘收眼底,這時候也沒有什麼風,四下裡一片靜謐,一個人都沒有。翟星辰喘著氣站住,四周看了看:“我們來這乾什麼?”
裴勖說:“再等一會。”
裴勖捋起袖子看了看手表,扭頭看向翟星辰,笑著說:“你睫毛都結冰了。”
翟星辰說:“哈氣哈的,你還說我,你頭發上都是。”
他正說著,忽然見裴勖微微低頭,脫下手套,用手指蹭了一下他結霜的睫毛。翟星辰後退了一步,自己揉了一下眼睛,那冰霜冰涼,在他眼角融化開來。
他看了一下裴勖的手背,上麵貼著膏藥,也看不出消腫了沒有。
就在這時候,裴勖忽然說:“你看,出來了。”
翟星辰扭頭朝他指的地方看去,就看見太陽從群山之上露出頭來,金晃晃的,藍紫色的雲彩似乎瞬間鮮亮起來,變成了橘紅色。
他才知道裴勖把他拉到這裡,是來看日出的。
這是他到這邊來以後,第一次專門騰時間來看日出。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東邊的天空,太陽一點一點爬起來,最後完全出來,光芒萬丈。
看日出和看日落,原來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他和裴勖看過日落,那時候隻是覺得很壯美。
如今看日出,感受到的不是美,而是新生般的喜悅。
日出讓人精神煥發。
朝陽照著他們年輕俊美的臉,翟星辰將圍巾往下壓了壓,露出下巴來,呼吸著清冽乾淨的空氣。
剛才從夢中驚醒的害羞,窘迫,曖昧,和這一夜的濁氣似乎都沒有了,此刻他的心光明而燦爛。
他甚至都沒有去想,啊,裴勖帶我來看日出,這招數好浪漫之類的。
完完全全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日出上。
看日出,是裴勖昨天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想到的。
日出和日落,都是世間最普通的東西,因為太過普通,反倒沒人特意去看它們。大家忙碌著生活,工作,學習,仿佛忘了這天天都可以見到的,最普通的東西,當你把浪漫投射給它們,最普通的東西也會特彆起來。
越普通的越浪漫。
最動人的情話往往最樸素。
他和翟星辰,這輩子可能就隻會在這麼冷的地方,看這麼一場日出。
因為是和翟星辰一起看的,所以和其他的日出都不一樣,他很滿足。
“你知道這是什麼麼?”他問翟星辰。
翟星辰說:“太陽……朝陽?”
“這算旭日吧?”裴勖問。
翟星辰愣了一下,隨即大紅臉。
他想歪了,他想到了旭“日”星辰。
“旭日,是初升的太陽。”裴勖說。
天哪,翟星辰一下子就被裴勖的心思給俘虜了。
啊。
節目組都在一號房那裡等著呢。
霍城和端藝華都已經起來了,端藝華在洗漱,霍城睡眼惺忪,已經在準備做早飯了,他打開鍋蓋,才發現裡頭已經放滿了裴勖買的早餐。
還冒著熱氣呢。
工作人員都很納悶。
“裴勖和翟星辰他們倆沒到一號房這邊來麼?”
“我就說應該在路上多安點攝像頭,這倆人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肯定都是裴勖的主意,他這人就愛往我們拍不到的地方去。”
“還好他們倆還沒確定關係,這要是情侶一塊上綜藝,他現在估計逮著機會正在打啵呢。”
大家都笑成一團,就看見翟星辰和裴勖進入到拍攝範圍之內。
倆人在往一號房走,光看身形,他們倆胖瘦其實差不多,穿的也都是黑色羽絨服,戴著手套和帽子。
就是裴勖看起來要高一點。
翟星辰心情大好。
裴勖反倒安靜了許多,倆人走到三號房路口的時候,裴勖停下來,看了看他堆的那兩個雪人。
那兩個雪人一點都沒有融化,照這邊的溫度,它們倆估計能再頑強地堅持幾個月,等他們都走了,它們倆也依然會佇立在這裡。
裴勖走過去,摘了手套,把手伸到那兩個雪人交握的手裡摳了一會。
翟星辰非常不解,就湊過去看。
裴勖摳了一會,居然從它們倆的手心裡摳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玩意。
是一個小麋鹿。
翟星辰瞪大了眼睛。
“你什麼時候放的?”
“堆的時候。”裴勖搓了搓那麋鹿上的雪,遞給了翟星辰,“給你。”
“真的假的。”翟星辰接過來,放在手心裡看了一會。
“你在麋鹿公園買的?”他恍然記起來,堆雪人那天,好像是下大雪那一天。
裴勖“嗯”了一聲。
那天他在麋鹿公園買了這個小玩意,本來是要給翟星辰的,結果那天翟星辰和霍城去爬白玉山,被大雪耽擱了,好晚都沒回來。
裴勖堆好這兩個雪人以後,他就把這小麋鹿藏在了裡麵。
他那時候不光是著急,吃醋生悶氣,他還很失落,茫然。
那時候的他還是個透明人,一直處在邊緣位置,完全不像現在,已經牢牢占據優勢。
現在就是要集中出擊,趁著翟星辰的心已經開了一條縫,就要逮住機會插,進去,進去以後塞滿了,一點縫隙不給彆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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