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寵溺,溫柔。
嚴執和溫諾如今住三號房,三號房不大,也不需要人人都幫著嚴執收拾,裴勖他們都在湖邊站著。
端藝華去幫林青寧收拾行李去了,林青寧覺得節目組送兩次很麻煩,打算跟嚴執一塊走。
胡瑛這次很貼心,也留下來幫林青寧收拾行李。
他現在最喜歡林青寧,林青寧就是南城站的翟星辰,跟他是好姐妹。
他還有點不舍得林青寧走。
“你回去要加班麼?”霍城問裴勖。
“我不需要。”裴勖問,“你呢?”
霍城說:“我得出國一趟。”
裴勖就點了一下頭。
霍城忽然想起南城站結束的時候,翟星辰告訴他,裴勖也曾去過翟家,就在他到之前,裴勖還和翟父翟母一起吃過飯。
怪他當初沒往深處想,如今回想,隻感覺自己從前已經不是燈下黑了,而是遲鈍到有些蠢。
隻能說裴勖這拽王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
霍城心裡忽然浮出一股對裴勖的狠勁來,想蹬他一腳,解解氣。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嚴執和翟星辰他們拎著行李出來了。
他和裴勖立馬都走了上去。
霍城率先接過了翟星辰手裡的東西。
裴勖問:“屋裡還有麼?”
他話音剛落,就見溫諾提著個行李箱出來了。
裴勖就從溫諾手裡把行李箱接了過來。
嚴執看了霍城和裴勖一眼。
他們彼此的關係其實並不融洽,但離彆總是自帶傷感氛圍,能化恩仇。他們幾個人把嚴執的行李提到車上去,又一塊去了二號房,把林青寧的行李也搬上了車。
他們倆的行李箱都很大,總共用了兩輛車。
八個人站到一起,加上周圍的攝像和工作人員,烏泱泱一大堆人。北風呼呼的刮著,特彆冷,大家都戴著羽絨服的厚帽子,嚴執說:“大家都回屋吧,太冷了,我們西城見。”
霍城說:“一路平安。”
霍城和嚴執碰了下拳頭,拍了一下後背。
胡瑛還跟林青寧擁抱了一下,林青寧雖然覺得胡瑛很可能不是其他人的對手,可還是小聲說:“加油。”
胡瑛很激動,他打算等嚴執和林青寧他們一走,他就立馬向翟星辰發起散步邀約。
雖然現在風有點大,天氣有點惡劣。
他已經想好要跟翟星辰聊什麼了。
就在車門打開的時候,他朝翟星辰靠近一步,卻聽翟星辰說:“我去送送他們。你們先回去吧。”
因為太冷了,風吹的帽子上的絨毛一直亂飄,翟星辰都沒看清其他人的表情,就坐到車裡去了。
林青寧說:“那我坐另一輛吧。”
他很識趣地獨自上了一輛車。
霍城和胡瑛他們站在路邊,看著他們上車去,車子發動,緩緩走遠,胡瑛說:“星辰怎麼還去送他們啊。”
霍城覺得翟星辰主動要求去送嚴執他們也可以理解。
他們旁邊的裴勖說:“是嚴執讓他送的。”
他們聞言便都看向了裴勖。
裴勖扯了一下帽子,轉身說:“走吧,我們彆在冰天雪地裡站著了。”
胡瑛最失落,一邊走一邊埋怨說:“這麼冷的天,還讓星辰送。”
端藝華聞言就拍了一下他的背。胡瑛察覺旁邊有攝像,就輕輕笑了一下。
霍城仰起頭說:“我怎麼感覺要下雪啊。”
節目組也都在看天氣預報。
按計劃他們是明天走,可是看這天氣,明後天很可能會下暴風雪。
“當地氣象部門說,這次雪肯定比上次還要大。”
“咱們是不是得提前走啊,再像上次那麼大,咱們估計得在這困兩三天,霍城他們不是都有工作?”
他們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錄節目固然重要,但這些嘉賓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事業,如果耽誤他們的工作,那肯定是不行的。
風越來越大了,吹的路上都是雪粒子,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團霧。
“等會你彆下車了。”嚴執說,“一冷一熱容易感冒。”
“我穿的很厚。”翟星辰說,“我現在都出汗了。”
車裡比較暖和。
他說著就把拉鏈給拉開了,露出裡頭的毛衣,那毛衣上有個兔子的卡通圖案,看著很可愛。嚴執看到就笑了一下,說:“好熟悉的圖案。”
“兔八哥,你沒看過麼?”翟星辰問。
嚴執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看著很熟悉。”
他又說:“我小時候基本上沒看過動畫片,不過兔八哥我是知道的。”
翟星辰就笑了笑。
嚴執見翟星辰笑,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兩人視線對上,翟星辰笑容就收斂了。
“信你看了麼?”
“還沒有。”翟星辰有點緊張,問說,“我應該先看了麼?”
“不急。”嚴執說。
翟星辰一直沒什麼獨處的時間,他不好意思當著裴勖的麵看。
“你不要抱太高的期待,也不要太緊張,就一些有用沒用的話,可能還有點矯情。這邊不是有個最北郵局麼?我聽說來這邊旅遊的人,都會在郵局裡寫封信寄出去。我就買了一封。”
這年頭通訊發達,已經很少有人用傳統的信紙來傳達感情了。可收到一封信,跟收到一條短信,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他相信這封信,翟星辰會一直留著。
是有意義的。
翟星辰笑了笑。
嚴執也笑了笑。
他們倆便沒有再說話,嚴執摘掉眼鏡,抹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都是紅血絲,神色很憔悴。
“你還記得咱們剛開始錄製的時候,我送你去學校,在學校門口跟你說的話麼?”嚴執忽然說。
翟星辰愣了一下,想了想。
他是記得的。
那時候的嚴執忽然很誠懇地跟他說,你不要那麼快就把真心獻出去了,可以慢慢了解看,不要那麼快定了感情。
那是他和胡瑛約會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一直都以為嚴執隻是好心提醒他,如今想來,嚴執其實是話裡有話的。
嚴執說:“不要急。”
他扭頭看向嚴執。
嚴執說:“不要急。也不要怕。”
車子到了北城機場,他們來的已經有點晚了,三個人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急匆匆地進了站,他們在機場分彆的極為匆忙,甚至連傷感的時間都沒有,翟星辰還累出了一身汗,他站在外頭,看著林青寧和嚴執進去,林青寧朝他揮了揮手。
他便揮了一下手。
他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帽子,口罩,身旁是幾個工作人員還有攝像老師。
林青寧回過頭來,看了看身邊的嚴執。
嚴執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看。
回去的車上,翟星辰將兜裡的信掏了出來。
嚴執其實有一顆極文藝的心,他這人喜歡浪漫,開頭寫:“展信悅。”
很古典。
和嚴執說的一樣,他這封信的確算不上什麼情書,讀起來並沒有讓他尷尬,嚴執的字很美,和他的手一樣美,精致,雋秀,帶著淡淡的香氣。
信不算長,七八百字,大概就說他第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什麼樣子,後來在紅藍小屋裡看到他很驚喜之類的,還說人太多,時間太短導致的遺憾。
“本來想帶你去冰雪城的,也沒去成,但我真的覺得很值得去看看,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一趟。”
最後一句他說:“期待再見到你。”
有些曖昧,但很克製,很瑣碎,通篇讀完了,卻能感受到他的情意。
翟星辰笑了笑。
有點自嘲。
因為看之前他真的一直很擔心會是情書,會尷尬。
他將信小心折好,重新放進去,卻發現信封裡原來還有東西。
是滿天星花瓣。
細碎的滿天星花瓣。
翟星辰隱約聽見了飛機的轟鳴聲,他扭頭朝窗外看去,隻看到白色的飛機越過山巔去,天地都那樣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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