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自駕遊,再沒有比西城更合適的城市了,這裡有山有水,也有戈壁荒漠,還有荒無人煙的無人區。
今天他要帶翟星辰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翟星辰用手機拍了一下眼前的湖泊,扭頭見嚴執拿著一片紅色的樹葉看。
“你撿樹葉乾什麼?”他問嚴執。
嚴執笑著舉起他剛撿起的那片紅葉,說: “我喜歡到一個地方,就收集一片葉子留作紀念。”
“那如果收集多了,能記得住哪一片葉子是哪個地方撿的麼?”
嚴執說:“以前的或許記不住,但今天撿的,肯定記得住。”
翟星辰愣了一下,訕訕的,臉就紅了。
嚴執就笑了,仰起頭來,去看麵前那棵參天的大樹。
這裡風光太美了,紅樹藍湖,再配上嚴執精致俊美的模樣,翟星辰覺得偶像劇也不過如此了。
“我怎麼才能離你近一點呢?翟星辰。”嚴執看著那棵大樹說。
八位嘉賓要等晚上才會回來,郭冰一直在樓下剪片子,天快黑的時候,工作人員通知他說,嘉賓們陸續都回來了。
霍城和溫諾先回來的,隨即胡瑛他們四個也回來了。霍城看了一圈,問說:“所以現在是嚴執在跟星辰約會麼?”
林青寧“嗯”了一聲:“他們倆還沒回來?”
“沒有。”
“他肯定很晚的。”胡瑛幽幽地說。
每次和翟星辰一塊出去約會的人,回來的都會很晚。
要不是有節目組的規則在,他們恨不能在外頭過夜吧。
胡瑛直接上樓去了,往床上一躺。
他很失落。
霍城他們則在樓下坐著聊天。他們在樓下呆了半個多小時,見翟星辰和嚴執還沒有回來,就上樓洗漱去了。
可是過了十點鐘,他們倆依舊沒回來。
房間裡異常安靜,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胡瑛卻穿著衣服睡著了。
“他們在路上了。”郭冰說,“因為天黑了嘛,這邊山路也比較危險,可能他們開的比較慢。”
霍城從節目組房間裡出來,就看到裴勖戴著衛衣的帽子,在路口站著。
四下裡一片漆黑,就隻有他們這棟小樓燈火通明,他猶豫了一下,就朝裴勖走了過去,裴勖聽見他的腳步聲,就回頭看了一眼。“導演說他們在路上了。”霍城說。
裴勖“嗯”了一聲。
霍城看了裴勖一眼,從裴勖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神色,他們旁邊的樹上就綁著好幾個攝像頭,轉動著對準了他們。“走走?”霍城說,“陪我抽根煙吧。”
他們倆便朝公路上走去,霍城從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來,裴勖接了一根叼在嘴裡,霍城把點著的打火機地上去,裴勖伸手擋住風,將嘴裡的煙點著。
霍城自己也點了一根,“啪”地一聲將打火機甩上,香煙的火光在黑夜裡忽明忽暗,猩紅色的,霍城抽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來:“我都沒跟你聊過星辰的事。”
裴勖夾著煙沉默地走,霍城問說:“你很喜歡他吧?”
裴勖就“嗯”了一聲。
霍城又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來。他們在路邊站定,看著br /> 是會著急的,會吃醋的,會嫉妒。
哪怕隻是在曖昧的時候,自己還不是對方的男朋友,還沒有吃醋和嫉妒的正當權利。
或者說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曖昧,覺得自己離得更近的時候,反而更容易吃醋,嫉妒。
這是不受控的,動物本能。
自己喜歡的人在和彆人約會,並將會繼續和彆人約會,從前那些戀綜的嘉賓,是如何忍住自己的著急,忐忑和嫉妒的呢?
是沒有剪輯出來,還是那些嘉賓比他更紳士,更偉大。
裴勖咬了咬嘴裡的煙,迎著黑夜裡的風。
此刻的翟星辰,又在想些什麼呢?
不得而知。
“如果最後翟星辰沒有選擇你,你會怎麼樣?”霍城忽然開口問。
裴勖說:“沒想過。”
霍城愣了一下:“沒想過?”
“沒想過,不想去想。”裴勖說。
霍城就輕聲笑了一下,說:“你這是鴕鳥政策。”
或者就是太自信,認定自己會得到。
“不瞞你,我想過,這兩天還經常想。”霍城說,“沒辦法,你和嚴執都太厲害了。”
“想了以後呢?”裴勖問。
霍城看著黑朧朧的山,說:“想不出來,可能真要到了最後一天才知道。”
節目組的跟拍攝像哼哧哼哧跑過來,霍城說:“走吧,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跑會步。”裴勖說。
霍城愣了一下,剛才的傷感情緒也消失無痕:“這麼晚了還跑步?”
“很久沒跑了。”裴勖說著轉頭看向小衛:“你跟霍哥回去吧,我跑個步,你跟不上。”
小衛就舉著攝像機,看著裴勖消失在朦朧的夜幕裡。
裴勖是朝山上跑的,滑翔基地的方向。
霍城回到住的地方,開門的時候,端藝華和溫諾都坐起來看了一眼,見是他,端藝華輕聲問說:“還沒回來?”
霍城說:“沒。”
胡瑛和林青寧都已經睡著了。
霍城上了個廁所回來,躺在床上刷手機,第四期已經是北城站的內容了,其實看正片最大的感受就是,當初眼瞎,沒看出裴勖那些小動作。
旭日星辰粉都嗑瘋了。
可能因為北城多冰雪的緣故,第四期鏡頭非常美,很有冬日戀歌的感覺,都市味沒那麼重,霍城刷了些小片段,就聽見樓下傳來了說話聲,還有車子的響聲。他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出去往樓下一看,就看見嚴執和翟星辰從車裡出來了。
翟星辰正好朝樓上看了過來,便朝他揮了一下手:“霍哥。”
霍城的那個心啊,一下子活過來了,可又特彆酸楚,滋味很難形容。他笑了笑,沒說話,就在走廊裡等著,翟星辰和嚴執又跟節目組的人聊了兩句,便上樓來了。
走廊的黃色的燈泡搖搖晃晃,霍城對嚴執說:“挺能逛啊。”
嚴執笑著說:“我們走的小路,有的導航上標的不準,走著走著就斷了。”
“大家都睡了麼?”翟星辰問。
“睡了一半了。”霍城說著朝搭上翟星辰的肩膀,拍了一下。
他們三個進去,端藝華和溫諾都在床上坐著:“回來了。”
翟星辰笑了笑,抬頭朝裴勖的上鋪看了一眼,沒看到人,就先去上了個廁所。
廁所裡也沒人。
“裴勖呢?”他問。
“他跑步去了。”霍城說。
“這時候跑步。”翟星辰乾笑了一下,脫外套的時候抿了一下嘴唇。
等他和嚴執洗漱完畢躺到床上,裴勖依舊沒回來。
今天跑了一天,其實特彆累,因為胡瑛和林青寧都已經睡著了,大家也沒有聊天,嚴執小聲問:“要給裴勖留燈麼?”
“給他留一盞小燈吧。”翟星辰說。
霍城枕著胳膊閉上了眼睛。
翟星辰翻身向裡,看了看手機,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估計都後半夜了,他迷迷糊糊聽見光照著他通紅的,汗津津的脖子,他的衛衣都脫下來了,搭在肩膀上,t恤貼著他健壯頎長的背,都濕透了。
又等了很久,他就見裴勖爬到隔壁床上去了。他微微爬起來,朝對麵看了一眼,裴勖已經關了房間裡的小燈,房間裡黑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隻看到裴勖躺下來了。
翟星辰平躺下來,將被子往下拉了拉,他想,不知道裴勖這次會不會捏他耳朵。
上次他和嚴執出去聊天,他就捏了他的耳朵。
他其實知道他為什麼捏他的。
但裴勖並沒有伸過手來。
裴勖如此反常,翟星辰反倒很不安。
翟星辰在黑暗裡睜著眼發呆,然後翻身向裡,躺了一會,又躺正了。他將被子完全掀開,熱乎乎的,睡意隨著身上的熱氣消散。
他又翻過身來。
裴勖酸澀的心在那輕微的翻身的聲音裡得到了救贖。
他便伸出手來,本來要捏翟星辰的耳朵,卻摸到了他溫熱的臉,他手指微微蜷縮,翟星辰躺著一動未動,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合不合適,應不應該,都想不了了。
裴勖收回手來,翻身麵朝上,唇角微微提起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