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車子開到了哪裡,郭冰忽然說:“你們看到前麵個圓柱狀的大樓了麼?霍城公司就在那裡。”
溫諾和翟星辰聞言就朝那棟樓看過去,這麼晚了,那棟樓卻還是燈火通明。
“可惜今天霍哥沒能來。”溫諾說。
“霍城……”郭冰念了一下他的名字,笑了笑,一邊開車一邊幽幽地說:“說不定以後你們聚會,唯一缺席的就是他呢。”
看起來最不拘小節的,大喇喇直男一樣的霍城。
他隱約察覺,霍城這幾日的異常,似乎和公司的問題相關不大。
他是在確定了翟星辰和裴勖關係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
他想,霍城或許比他們都更早地發現了。
翟星辰微笑著看著前麵,眉眼處光影變幻,他抿了一下嘴唇,唇角的笑容終於都消失了。雨後的夜,薄霧都帶了霓虹的光。
郭冰將他們送到小區門口,把那些舞蹈資料也都給了翟星辰:“回去再好好看看,有什麼建議儘管說。”
“好。”
翟星辰從車上下來,和溫諾一起目送郭冰開車離開。
“你先進去吧,”他對溫諾說,“我去買點東西。”
溫諾問:“你戴口罩了麼?”
“不用戴。”翟星辰說著就朝前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又朝溫諾揮了一下手:“回去吧。”
溫諾轉身進了小區,翟星辰長籲一口氣,感覺自己此刻像是在偷情一樣。
他覺得裴勖剛才走的那麼不情不願,很有可能又偷偷開車來這裡。他打算跟他打個招呼再上去。
他才剛走了幾步,就看見有輛車閃著燈停在花店外頭的丁字路口,隨即那輛車就朝他駛了過來。
翟星辰往路邊一站,卻發現那輛車並不是裴勖的邁巴赫,而是嚴執的保時捷。
他愣了一下,就見嚴執從車上下來了。
嚴執直接朝他走了過來。
翟星辰叫道:“嚴哥?”
嚴執笑了笑,說:“你看見我的車了麼?”
翟星辰問:“你知道我住哪?”
“我跟著郭導的車子過來的。”
“你自己開的車?”翟星辰說著就往他車裡看了一眼。
“有代駕。”嚴執說。翟星辰就點了一下頭,看向嚴執。
嚴執臉上還帶了一抹酒紅,淡淡地說:“走走?”
翟星辰朝周圍看了一眼:“好啊。”
他們倆就沿著人行道往大路上走,翟星辰一邊走一邊朝身後看,現在他就期望裴勖彆在這裡。
不然這是什麼節目組期盼的修羅場啊。
裴勖比剛認識的時候話多了很多,但嚴執卻正好跟他反過來,嚴執反倒有點像從前的裴勖,跟他在一起,話少了很多,他們倆走了好一會,嚴執才開口問:“你冷麼?”
翟星辰說:“不冷。你呢?”
嚴執說:“我不冷。”
他們走到花店門口的時候,花店的老板正在外頭掛休息的牌子,看到翟星辰,立馬興奮地揮了一下手,剛要說話,就發現翟星辰身邊站著的男人是嚴執。
她直接就愣住了,見翟星辰朝他點了一下頭,就呆呆地點頭致意。
“認識?”嚴執問。
翟星辰說:“去買過幾次花,上次還跟老板合影了。”
“買了什麼花?”嚴執問。
“給我媽買了一束康乃馨。”翟星辰說。
代駕一直默默地開著車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嚴執走了一會,忽然停了下來,在路邊馬路牙子上蹲了下來,捋了一下頭發,發出“唉”的歎息。
他似乎很糾結很煩惱的樣子,他摘了眼鏡,抹了一下眼睛。
他身體裡好像憋著一肚子話,一腔的感情。
他想問翟星辰是不是把短信發給了裴勖。
想問他是不是喜歡裴勖。
從西城回來,到現在,他幾乎都沒怎麼睡覺,他今天化了那麼明顯的妝,就是想掩飾他的疲態。他的眼鏡都換成了泛紅的,就是想遮掩他眼裡的紅血絲。
這些翟星辰都看見了麼?
“我可能今天喝的有點多,”他說,“頭有點暈。”
翟星辰路邊看了一眼,就跑過去買了一瓶水回來:“可能有點涼。”
嚴執將那瓶礦泉水接過來,擰開就喝了兩口,他什麼也沒乾,就隻是蹲在那裡喝水。等緩過那個勁以後,他就站了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彆送了,也沒幾步路。”翟星辰看了看後麵的車子,“你上車吧,我自己走回去。”
嚴執就招了一下手,代駕就把車開過來了。
“走了啊。”嚴執笑了笑。
翟星辰點點頭,嚴執就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入主乾道,翟星辰看著嚴執的車子走遠,仰起頭來,在薄薄的霧氣裡長籲了一口氣。
他回頭往回走,走了幾步路就跑了起來。
車上的嚴執埋在腿上,那雙出了名的好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手背青筋都凸出來了。
翟星辰拐過彎,見花店裡的大燈已經熄滅了。他沿著街道往小區門口走,漆黑的街道兩旁停滿了車,忽然有一輛車的燈亮了起來,在黑暗裡打出兩道金黃的光束,照的地麵都水光粼粼。
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他就看見裴勖趴在車窗上,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手伸出來,遞出來一捧紅豔豔的玫瑰花。
“我就知道你來了。”翟星辰說。
“看在你氣喘籲籲的份上,我就不說什麼了。”
“我跑步消消食。”翟星辰說。
裴勖笑了笑,便舉了一下手裡的玫瑰花,“給阿姨買的。”
“給我媽?”
裴勖說:“上次送花,她不是很喜歡?”
翟星辰說:“給她送的還行。”
他就伸手去接,結果裴勖忽然猛地伸出長臂,一把將他勾了過去,玫瑰花被他們擠在胸膛之間,簌簌地晃動了一下,花香撲鼻,裴勖說:“現在不親你,是怕你不知道最後一周怎麼錄節目。等節目結束了,你看我怎麼親你。”
他說著鬆開了他的脖子,翟星辰抱著玫瑰花後退了一步,臉都紅透了。他無所適從,抱著玫瑰花就跑了。
“你趕緊跑!”裴勖還在後麵笑著喊。
又醋,又凶,又溫柔,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那樣大聲,躲在黑暗中暗中觀察的花店老板興奮地直跺腳。
啊啊啊啊啊,天,裴勖這麼霸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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