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祁亦斯發出一聲冷笑，終於拿正眼瞧了她一次。
溫嘉玉突地頭皮一緊，她又想到，裡還沒為愛反目之前，楚之安和祁家雙子的關係非常好。
比起親哥祁亦然，祁亦斯甚至跟楚之安更為親近，將他當成自己的榜樣。
係統說了，“正常”不是跟人設百分百一模一樣，現在祁亦斯能變異成這樣，那楚之安是不是其實也沒有那麼公私分明，會偏袒......
溫嘉玉的擔心沒有發生。
楚之安很輕地歎息了一聲，靜靜看著祁亦斯，說：“亦斯，後麵的部分我都看到了。”
這隻有溫嘉玉聽到的歎息中，包含了某種類似兄長對弟弟的失望。
祁亦斯神情冷了下來：“所以呢？”
“楚少爺，推人的是我。”他身旁的保鏢立刻上前，對楚之安恭敬地說，“是我擅自推人，不關祁少爺的事，應該我向這位小姐道歉。”
保鏢說完，麵向溫嘉玉，深深鞠躬：“如果您想推回來也可以，推幾次都行，隻要您開心。”
“？”
溫嘉玉一時語塞。
“你們兩個，明天開始不用上班了。”祁亦斯一句話決定保鏢的去留，眼神不帶半點溫度看向溫嘉玉，“滿意？”
這一係列操作簡直把溫嘉玉架住，她要的是他的道歉態度，並不是讓保鏢丟飯碗。
餘桃混在人群裡，極小幅度地扯了扯溫嘉玉衣服的後擺，示意她差不多了。
溫嘉玉原本普通級彆的怒意，被祁亦斯挑釁過後，燒成了邪火。
再追究下去反而成她不依不饒了——她隻是被推了一下，可是彆人丟了工作耶！
好好好，好你個祁亦斯！
溫嘉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行，滿意。”
這裡是淮京，不是龍安她的地盤。
這仇現在報不了，她後麵遲早弄回來。
不喜歡被觸碰到是吧，等著，看我以後不膈應死你！
她心裡把要教訓的男主候選人，重重添上“祁亦斯”三個字。
雙方人員疑似達成和解。
楚之安卻不讚同。
“都散了，回各自班級。”他開口道，“茹雅芯跟亦斯，跟我一起到監控室。”
會長發話，沒人敢繼續圍觀。
一時間，鬨哄哄的人群作鳥獸散，教學樓前的空地變得異常寬敞。
唯獨溫嘉玉像被定住了般，睜著烏黑圓潤的美眸一動不動，看得出來很用力在瞪祁亦斯。
少女的姿態涵養極好，脊背直挺，明明身邊什麼幫手都沒有，就是顯得十分有氣勢。
溫斯特很久沒見過性格這麼火爆的學生了，楚之安莫名感覺好笑，想起方才的辣條言論，不太希望她卷入祁茹兩家的矛盾中。
他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是被無故牽連的，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時間寶貴，你也先回教室，好嗎？”
這句話讓溫嘉玉突然明白，為什麼楚之安的粉絲那麼多了——他實在太溫柔，又是這種好商好量的語氣，讓人難以拒絕。
她語氣悶悶地應道：“好吧。”
一行人遠去，樓前隻剩下溫嘉玉。
像一場荒誕的鬨劇落幕，群眾散了，演員走了，整個劇場空蕩蕩。
隻留下她和一盞孤零零的聚光燈。
溫嘉玉不禁想，要是在龍京碰到這種事，江行早就把祁亦斯那混蛋揍飛了。
這種感覺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委屈，她忽然有點想家。
這念頭一出，江行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溫嘉玉按下接聽鍵，尾音拖得長長：“哥——”
“怎麼，”江行眉一挑，拖腔帶調地回應，“開學第一天是被欺負了，還是闖禍了？”
少年磁性好聽的嗓音，經過電磁波的信號傳輸，震得耳膜鼓鼓的。
淡淡的揶揄笑意，讓溫嘉玉剛要出口的煽情話給憋了回去。
她甚至能想象出電話那頭，江行頂著張禍害人間的臉，笑得很欠揍。
“怎麼可能。”溫嘉玉死要麵子氣哼哼，“江行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好嗎！”
“我也想盼著你好，但你除了這兩種情況，還有什麼時候叫過我哥？”
“當然有！”溫嘉玉想都不想就回答。
想了過後，還真有些心虛：“你生日......還有我生日的時候？”
很好，送禮和收禮的時候。
“行了彆貧，”江行懶得廢話，“不好玩就回來。”
溫嘉玉認真強調：“真不是玩，我來這邊有正事。”
“隨你，打電話是告訴你，爸媽下個月回來，還有蘇夏那邊都安排好了，她奶奶手術也順利。”
“哦還有，她說讓我幫忙轉達她很感謝你。”
江行說完，“啪嗒”掛了電話。
“臭江行。”溫嘉玉對著黑掉的手機屏忿忿。
前麵低落的情緒被這通電話攪散，她又重新燃起了鬥誌。
視線裡，有人又回來了。
楚之安不知為何折返，他撿起人群消散時，被連帶踢得更遠的淺咖色貝雷帽，細心地拍掉上麵的灰塵跟腳印。
走到溫嘉玉麵前，遞還給她，笑笑說：“差點忘了這個，收好。”
溫嘉玉愣了一下。
她其實自己都忘了這帽子。
不值錢，對她來說就是買來隨便搭搭那些平價衣服的，臟掉丟了就行，根本不值得被這麼珍重對待。
“謝謝會長。”溫嘉玉眉眼彎彎，笑得很甜。
他大概，真的把自己當成很窮的特招生了吧。
這種感覺真奇特。
當女主這件事，確實開始好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