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鬥法
一道驚雷在容鈺珩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還沒想好是不穿鞋轉身就跑還是穿上鞋體麵離開,玄關前的走廊裡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在歡慶的背景音樂下,透出幾分紅白喜事的征兆。
容鈺珩背後一激,扭過頭就把手按在了門把上。還沒來得及奪門而出,一隻胳膊突然從他背後伸過來,牢牢扣住了他的肩,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小珩,去哪裡?”
容鈺珩的手微微一顫,隨即收斂神色,故作鎮定地轉過來,“給你們帶了禮物,忘車上了。”
“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
容琮彥說完,胳膊一收攬著前者就要往屋裡走。
容鈺珩死死摳住了腳趾企圖讓腳底黏在地麵上,卻依然被平行地拖回了客廳裡。
他感覺自己像個掃地機器。
偌大的客廳,容天慎端坐在沙發上,神色肅穆。紅木寬幾擺在沙發前,上麵擺了一桌的標簽。
容鈺珩餘光一掃,棍棒、長鞭、鐵簽……
他抿了抿嘴唇,儘量穩住自己的聲線,“這是做什麼?”
容天慎沉冷地看著他,“抓周。”
容鈺珩目露蕭瑟,“為一年後的我嗎?”
容琮彥無奈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也不至於到轉世投胎的程度。”
容鈺珩明白了,“意思就是打不死我。”
“……”
眼看著兩兄弟的相聲說得一唱一和旁若無人,身為主審卻莫名受到冷落的容天慎終於忍無可忍地冷哼了好大一聲!他舉起毛拖鞋就朝容鈺珩“啪”地飛過去——
“回家也不知道叫人!我坐這兒這麼大個人,沒聽你叫一聲,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
容鈺珩猝不及防被砸得“嗷”一聲,他竄到容琮彥背後,委屈巴巴地探了個腦袋出來大聲逼逼,
“我一回家你就拿這招待我!”
“你是什麼貴客嗎,還招待你!”容天慎又脫下另一隻毛拖鞋飛過去,“是不是還要八抬大轎來抬你!”
他說完拖起沙發上的抱枕,追著就要打過去,容鈺珩趕忙拉住容琮彥的後衣擺,像老鷹捉小雞似的閃躲,“你凶什麼啊,我乾嘛了!”
容琮彥被夾在中間累覺不愛,“你們彆鬨了,小珩也是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爸、差不多了吧。”
容天慎就拎著抱枕去砸容琮彥,“都是給你慣壞的!”
容琮彥杵在原地閉上眼睛代珩受過,“是我是我……”
在枕頭“砰砰”的拍打聲和被帶起的風聲中,容琮彥恍恍惚惚地想:
為什麼把狗崽騙回來了,到最後受傷的卻是還自己?
這場荒謬的枕頭仗在洋溢的歌聲中一直持續到了開飯。
直到家裡的阿姨從廚房端了飯菜招呼他們上桌,客廳內才得以恢複片刻的安寧。
飯桌上盛了一鍋雞湯,這個季節剛好用來燉白果,香味清醇。容鈺珩的口水又開始在喉嚨裡“咕嚕咕嚕”打轉……至少燉雞是沒騙他的。
容天慎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這幅德行,和彆人吃飯都沒被嫌棄?”
容鈺珩“哼”了一聲,高傲地拉開椅子坐下:他溫飼主可從來沒嫌棄過他,甚至還能從他嘴裡拉絲~
等到吃飯時,容琮彥就和容鈺珩閒聊,“工作怎麼樣,當明星很累吧?”
容天慎像個自動抬杠的etc,“有什麼工作是不累的?”
“……”容琮彥堅強地把話題維持下去,“在外邊彆虧待自己,該吃就吃,該休息就休息。”
容天慎,“我看他氣色比在家裡還好。”
容琮彥,“……”爸,閉嘴。
容鈺珩一聲不吭,不開心地悶頭啃雞腿。
容琮彥隻能挑了個容天慎插不上嘴的話題,“你之後有什麼安排?”
容鈺珩這才得以出聲,“發行專輯,錄節目……有可能會進組。”
前兩個容琮彥是知道的,但進組的消息他沒聽過,“進組?拍電視劇嗎。”
“嗯。”
“哪種類型的?”
思及那神奇的劇本,容鈺珩嘴裡的雞骨頭猛地滑了一下,差點戳翻自己的後槽牙。他凝了凝神,“……勵誌成長吧。”
容天慎臉色稍霽,“這還行。做人就要做一個健康向上的人,給彆人傳播正能量!尤其你現在是個公眾人物,彆拿普通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公眾人物肩負著社會責任,聽明白了沒有!”
容鈺珩被叨叨得雞腿都不香了,他撅起油亮的小嘴發出抗議,“講就講,你這麼凶乾什麼?”
容琮彥趕忙給父子倆夾菜,“誒、好了好了,吃飯……”-
飯後,容天慎背著手溜去園子裡散步消食。
容琮彥和容鈺珩倒在客廳邊的懶人沙發上並排癱平。
容琮彥給自家弟弟揉著小肚皮,“彆生爸的氣,你回來這一趟他也期待了很久的。”
容鈺珩思及那極其專業的翻唱和豐富多彩的抓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能感受到他的熱情。”
容琮彥失笑,接著給他揉了會兒。等到容鈺珩舒服得眼睛都快眯上了,他忽然問道,“聞姨還好嗎?”
容鈺珩一下就醒了。
容琮彥問的是他媽媽聞琴。
他的嗓子眼驀地有些發澀。隨即又在腦海中調出紅燒肉的圖像,用溢出的口水潤了潤嗓子,
“老樣子啊……環遊世界,偶爾跟我聊兩句,發幾張高糊自拍。”
“聞姨的心態一直很好。”
“還不是被某人的臭脾氣磨礪出來的。”
容琮彥沒有說話,容鈺珩就接著說,“我還以為一家人可以永遠在一起的,沒想到突然就離婚了。愛情的保質期都這麼短嗎,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
容琮彥溫和地搓搓他的小腦殼,“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在其中無法評判。你彆再怪爸爸脾氣差了,愛或不愛都沒有對錯。”
容鈺珩默了兩秒,若有所思道,“那好叭,我不愛你了哥。”
容琮彥搓腦殼的動作一滯,隨後捧著他的腦袋瓜地把人摁在絨絨地毯上細細摩擦,
“我說的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