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麼遠的路,一個人大晚上走山道,還真是挺怕人的。
心裡總想著有土地神保著她,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也就堅持下來了。
連續幾天還真沒出什麼事,那土地公吃了她的,喝了她的,也算肯替她辦事,時常從她書包裡鑽出來一下,然後又適時的鑽回去,提醒她自己就在她身邊呢。
隻是他的出現方式太特彆,經常嚇得張曉英一陣尖叫。但時間久了也就適應了,有時候他不鑽出來,她還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這天補課比較晚,陳老師九點多才叫他們散了。等張曉英從學校裡出來,已經是九點半了。
或者對現代人來說,九點半實在不算什麼,現在很多學校補課都到這麼晚。
可想想那個年代,在沒有電燈和電話的偏遠地方,彆說什麼路燈了,就是有個手電筒都是稀罕的。
到處漆黑黑的一片,張曉英跟薛藴借了一個手電筒,才拿著回家。
饒是如此,這十幾裡的山路也不是那麼好走的,等回了家,洗洗就睡,躺下不過兩三個小時,就又要起來上學了。
張曉英一路摸索著往家走,剛開始的幾裡路走得還算順,這附近村莊多,有的人家還亮著燈,勉強還能照出一點亮。
到了後來村莊沒有了,剩下一段都是山路,她隻能打開手電,借著微弱的燈光一點點向前。
眼看著離他們村子沒二裡地的時候,突然道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曉英強壯著膽子,喝道:“是誰。”
道邊的荒地裡,有人嘻嘻笑著:“哎呦,還是個妞呢,兄弟們快來看,這兒有個女人呢。”
隨著聲音,從道邊鑽出三四個大小夥子,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前麵兩個還在吸煙,月光下能看見兩個紅點的煙頭。
其實從整體來說,這附近村子裡的治安還算不錯的。國家現在正在嚴打,要是有流氓罪什麼的,一旦被查出來,那都得拉出去槍斃了。
曾經就有一個小夥子,對著姑娘吹了聲口哨,嬉皮笑臉的調笑了兩句,最後就被定成了流氓罪。好好一個二十郎當歲的,一顆子彈就見了閻王了。
他這個是冤枉了點,可也有不冤的,這幾個就是附近村裡的小混混,經常乾些偷雞摸狗的事。這黑燈瞎火的,誰也瞧不見誰,真要出點什麼事,公安局都不好找人。
張曉英心裡害怕的不行,她在書包裡掏了半天,想著能不能找到土地公。
往常的時候,這個小人都會時不時的跳出來一下,哪怕隻為了嚇她一跳呢。可是今天卻靜悄悄的,彆說露頭了,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這一下掏不著,她有些慌了神了,轉身就要往後跑。
那幾個小子都是打光棍的,好容易看見個女人,還是這麼嬌嬌嫩嫩的,那就好比屎殼郎看見了糞球,吸血蝙蝠瞧見了鮮血,立刻如蒼蠅一般圍了上來。
前麵堵兩個,後麵堵一個,都張著胳膊不讓她走。
借著月光看過去,張曉英梳著兩條烏溜溜的鞭子,一雙大眼睛亮如星辰,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三個小子瞅的哈喇子都出來了,其中一個年輕大一點的笑道:“喲,小妞,長得挺漂亮啊,跟哥們,玩一會兒吧。”
張曉英手裡握著手電筒,心裡發狠,她就說這輩子不讓人欺負了,結果今天又碰上這麼三個小流氓的。
重活了一世,她不再像普通小姑娘一樣隻會尖叫救命,她從三人出現的一瞬,就瞧見地上有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樹杈子。她以最快的速度抓起來藏在身後,嘴裡假裝驚慌失措的叫著:“你們彆過來啊,彆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