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嶴跟田明誌他們去海釣大概釣了一個星期。
他玩海釣玩得非常順手。
期間,他還跟田明誌他們試過用漁網捕魚,也試過親自下海浮潛打魚,收獲都不錯。
這段時間,平均每天都能有近兩千收入,哪怕除去油錢餌料稅收等,每天淨利潤也有五六百,夠他吃飯了。
這天周五,釣完魚收工,在分彆之前,陸嶴對田明誌他們說道:“下周我不來釣魚了。”
“嗯??!”胡星津反應極大,挺直腰,眼睛睜得溜圓往陸嶴那邊看,“彆啊,為什麼啊?”
“我要回老家了。”
幾人談論過陸嶴的老家。
陸嶴老家黔永市靠海,那裡人少,海洋資源豐富,每年都有不少海釣愛好者過去釣魚。
單純看捕魚的話,確實回那裡比較方便。
胡星津不甘心,“陸神,在這裡不行嗎?我們那麼多人,還可以互相照應一下。你回老家,一個人孤零零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孤獨啊。”
陸嶴搖頭,“我決定了。”
陸嶴話不多,向來說一不二,他這話一出口,胡星津幾人都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陳升榮拍拍他肩,“回去也好,漁業資源豐富,生活成本低,環境還比這裡好。”
陸嶴點頭,“這些天謝謝大家照顧,等會我請大家喝酒。”
當天下午,出海回來,陸嶴特地請三人去本市一家中檔酒家,叫了酒菜。
田明誌三人喝得酩酊大醉,非常惆悵。
有陸嶴加入他們船隊後,他們的人生就走入了順利模式——海釣從不走空,抽水坑都能抽到大家夥,拍的視頻漲粉飛快,平台還給他們做了首頁推薦。
眼看事業要起飛,最關鍵的人卻要離開了,怎麼能讓人不惆悵。
可惜陸嶴從未說過要加入他們,又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們也不好再勸。
陸嶴麵上不說,跟田明誌他們分開,他心情也不怎麼好。
晚上回家,他躺在三樓的露台上看星空,一直看到後半夜。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逃避,從不肯變回蜥蜴,哪怕有一點變身的跡象,都會努力打斷它。
儘管這樣,他心裡也非常清楚,他已經不是人類,他現在是條向往大海的蜥蜴,他必須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正視自己的不同尋常。
第二天,陸嶴打電話給在本市讀研究生的發小葛冉州,約他出來吃飯。
葛冉州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約飯,接到電話後眼睛瞬間亮了,“成啊,在哪?”
“就去我們常去的大排檔。”
“中午還是晚上?”
“晚上,晚上沒什麼事,可以聊晚一點。”
“行,正好我寫完今天的論文就出來找你。”
葛冉州就在本市讀研究生,課業不算重,出來也方便。
當天晚上,葛冉州穿著涼鞋大褲衩過來,一進包廂見站起來的陸嶴,脫口而出,“臥槽,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葛冉州是個白皮膚的小胖子,個頭一米七四,此時才到陸嶴鼻子。
實在有點傷自尊了。
陸嶴點頭,他這幾天沒量過身高,不過也能感覺到自己長高了一點,他褲子都短了。
葛冉州異常羨慕地盯著他的大長腿,又看看他勁瘦的腰身,看著跟漫畫裡的少年似的,“你現在出道做模特也夠格了啊。”
陸嶴懶得理他這等言語,徑直坐下來,道:“我點了幾個菜,你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我看看,清蒸多寶魚,椒鹽大排骨,手撕雞,小炒黃牛肉,啤酒鴨,油炸帶魚段,炭烤生蠔……你都點十二個菜了,還大多是肉,光什麼兩人哪能吃得完?”
“吃得完。”陸嶴懶洋洋,“實在吃不完就打包。”
“嘖,成吧。”葛冉州嘀咕一聲,一雙眼睛上下掃視著陸嶴,“現在我不覺得你能做模特了,就憑你這食量,估計就算做模特,要不了幾天也會變成大碼模特。”
陸嶴言簡意賅,“正長身體。”
葛冉州剛想說你丫都二十四了,還長身體呢。
再一想他這跟雨後春筍一樣蹭蹭蹭往上竄的身高,又將話咽了下去,十分惆悵地合上菜單。
有些朋友,天生就來碾壓你的。
陸嶴提前點了一部分菜,菜上來得很快。
兩人邊吃邊聊。
陸嶴道:“我那小超市剛租給了彆人,房子沒租,這是鑰匙,有空幫我去看看。”
“等等!”葛冉州沒接他手中的鑰匙,震驚地盯著他,“你那小超市不是開得挺好?你家那片,連X客隆都沒你家生意好吧?乾嘛轉租?”
“沒那麼誇張,收入也就一般。”陸嶴道:“我這幾天跟人去海釣,收入不錯,想轉個行。”
“哎,不是,漁民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吧?”葛冉州一臉懷疑,“做漁民不是要看技術吃飯?什麼季節什麼洋流放什麼漁網,都是有講究的,何況這東西運氣成分也太重了,稅收又那麼高,一天收入多一天收入少的,壓力很大的。”
陸嶴道:“我心裡有數。”
陸嶴好歹老家在小漁村,當然知道這裡麵很多東西都要靠技術。
在蜥蜴狀態下,他的抓魚技術還是很不錯。
起碼在荒島上那兩天,他從沒餓著自己。
葛冉州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麵上流露出點焦慮。
半晌,葛冉州接過鑰匙,問:“超市租給誰了啊,靠譜嗎?”
“靠譜,一個老街坊。”
陸嶴的小超市開在居民區路口,貨物齊全,價格便宜,口碑也非常不錯。
他忙著回老家,對外開出一個比市價略便宜的價格。
早上他轉讓單子剛貼出去,還沒到中午,就被一個老街坊談下了。
陸嶴的店有一百六十多平方,租金一年八萬,對方順便把他店裡剩下的貨物貨架冰櫃等東西一起買下。
陸嶴開價也不貴,這些二手貨隻要了六萬。
對方歡天喜地清點過後,當天下午就跟陸嶴簽約,然後去相關部門辦手續。
葛冉州聽他說完來龍去脈,道:“人靠譜還好一點。”
“嗯。”陸嶴跟他說一聲,“我打算後天就回老家。”
葛冉州不可思議,“那麼快?!”
問完他十分不舍地又追問一句,“就不能多留一段時間嗎?”
陸嶴舉起杯子來跟他碰了一杯。
這就是不能的意思了。
葛冉州這頓飯吃得愁眉苦臉。
陸嶴太倔了,頭上又沒長輩,做了的決定根本沒人能勸得動。
陸嶴也知道他不放心,不過許多事情不好說。
家裡安頓好了,陸嶴跟田明誌他們也打個招呼,直接回老家。
他早上七點從家裡出發,先坐汽車到省會新陸州,到了火車站轉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