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漳認識的人多。
他當場給陸嶴聯係了一家魚苗場,對方常年繁育龍躉魚苗。
不過現在沒有現貨,得下訂單,臨時繁育,二百尾起定,五百尾以下一條七塊錢,一個月後才能交貨。
陸嶴第一次知道魚苗也需要定製,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
林滿漳幫忙初步溝通好,又給陸嶴推了微信,方便他們後續簽合同。
林滿漳:“這家魚苗場的信譽跟技術都還可以,我認識的好些朋友都在他家訂貨。”
陸嶴加了人,應了聲,道:“謝謝漳哥。”
“謝什麼啊,你也是做公益。”林滿漳有些無奈又有些佩服,“我認識的人當中,也就隻有你舍得這麼把錢往海裡扔了。”
“我掙得多,這也不算什麼。”
“話可不是這麼說,掙得再多也是血汗錢。”林滿漳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等會還要賣青蟹。”
“那我先回去了,待會見。”
陸嶴應了聲,將青蟹黃油蟹放在林滿漳家,先回了趟家。他不覺得累,他隻是有些沒吃飽,得回去再加一餐。
他沒吃飽也不是林滿漳家飯沒做夠,而是他飯量實在太大,不好意思放開來吃。
回到家,陸嶴簡單做了個香煎魚,小炒肉,涼拌茄子,紫菜魚湯,還有一大鍋白米飯。
三菜一湯吃完,陸嶴滿足地抹抹嘴,回房午睡。
天氣很熱,他房間裡卻很陰涼,風扇開一檔就行。
涼風習習,他很快陷入了深眠,還做了個夢。
夢中,他到了上古時代宋州上空,圍繞著這片大地飛了一圈又一圈,看見宋州的子民們逢年過節都在祭祀社稷神,後來這神慢慢有了宋州的臉,獲得了生命,最終走下神壇。
“滴滴滴——”急促尖銳的聲音響起,硬生生將陸嶴從一個旁觀者角身份拉回了現實,他睜開眼睛,眸子中暗綠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
陸嶴揉著太陽穴,按停正響著的鬨鐘,盤腿坐在床上,長籲一聲,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夢見這個。
夢中的內容不知道真和宋州有聯係,還是隻是一個荒謬的短夢。
他洗漱完去林滿漳家集中。
林滿漳家隻有林貢商到了。
陸嶴眼裡流露出疑惑,林貢商見他表情,忙解釋道:“他們三人都要乾農活,抓的青蟹也不多,就不去了,我們三人去,正好牛哥也找我們。”
“找我們?”
“主要來說還是找你,”林滿漳從外麵進來,手裡端了一盤冰西瓜,“嘉城大酒店那邊有貴客想海釣,說要走近原生態漁民家,親自出海海釣。”
陸嶴抬眼,“這能行?”
“能啊,怎麼不能?”林貢商拿起一片大西瓜,一口氣吃掉半塊,眯起眼睛喟歎一聲,“我們以前偶爾會接待這種土豪,也不用怎麼管他們,家裡吃什麼給他們吃什麼就行,熱情一點,最好帶他們體驗一下新鮮事情,比如釣魷魚,挖青蟹什麼的,很好賺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嘉城大酒店那邊知道你本領高,想請你招待,三個人來,說一天給三千,帶他們出海轉轉,吃點野生海鮮就行。”
陸嶴略想了想,拒絕,“算了。”
“一天三千你都不要啊?”林貢商遺憾萬分,“這種客人一把會住三四天,基本接待一趟,上萬就到手了,還不用交稅。”
“不,”陸嶴懶洋洋拒絕,“懶得安排。”
林滿漳臉上也露出些遺憾神情,“也行,那等會我跟牛哥當麵說吧。”
陸嶴應了聲,拿起西瓜連吃了三片,收手,拿紙巾擦嘴。
林貢商目光忍不住跟著他的手指移動,他白玉一樣的手指圓潤修長,比寡白的紙巾白得更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冰西瓜的關係,他嘴唇比以往更紅,與雪白的皮膚對比非常明顯。
林貢商有些納悶,陸嶴以前在城市裡工作,白可以理解,但他都回來快一個月了,每天風吹日曬跟他們一樣,怎麼還那麼白?
三人吃完西瓜,休息好了,將青蟹搬進後備箱。
林滿漳開著他的麵包車載著陸嶴跟林貢商去隆鄉碼頭。
隆鄉碼頭有點遠,陸嶴中午又沒睡好,一路都在打瞌睡,被拍醒時還有些茫然。
林滿漳不解,“怎麼那麼困?昨晚沒睡好?”
陸嶴揉著太陽穴,“上午挖青蟹挖得有點累。”
林滿漳的車停在牛德宇的德魚魚鋪前,按了一下喇叭。
現在已經五點多,魚鋪裡沒什麼人,牛德宇正在清點貨物,聽到外麵的喇叭聲,探頭出來看,一眼看見林滿漳,眼裡露出驚喜,忙放下東西快步走出來,熱情道:“你們到了啊?快先進來喝杯茶。”
三人正將後備箱的青蟹提出來。
林滿漳轉頭道:“我們一有好東西就想著你,喝茶可不夠,起碼請餐飯。”
“請!請你們吃大餐!”牛德宇搓著手探頭探腦,“那隻黃油蟹呢?”
“在陸嶴那裡,他抓的。”
牛德宇轉頭,陸嶴用腳輕輕點了點麵前那隻桶。